對那個地方她有著強烈的戒備感。
一顆心浮浮沉沉,她轉過身,鼓起勇氣抱住他,「能不去嗎?」
談津墨以為她害怕一個人留在老宅,「放心,邵庭不去,你有什麼事就找他,另外,爺爺那邊我也會交代好。蘭姨也是自己人,若是無聊,可以找若溪。」
「你非去不可嗎?」
她抱緊他。
第一次從她身上感受到依戀,談津墨忍不住抱緊了些,「那邊有個基金公司,最近出了點事,必須要我出面。」
他都這麼說,她還能怎麼阻止?
容聆不想自己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女人。
她窩在他懷裡,點點頭。
翌日是周末,因為昨夜瘋狂,容聆還在補眠,被他從溫暖被窩裡撈起來,拉著一起去機場。
臨分別,他忽然有點捨不得,臨時起意,「不如你和我一起去?」
容聆睨他,「只只和嘉辰怎麼辦?我工作怎麼辦?下周一我還有手術,你別說傻話了,進去吧。」
談津墨想了想,也確實不現實。
「那你乖點。」
說完,他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
容聆意會,踮起腳尖蜻蜓點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要撤退時,被他摟著腰,在特殊通道口,狠狠地吻了一通。
幸好這邊沒人,不然容聆覺得自己最好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紅著臉推搡他。
兩人膩膩歪歪一陣,廣播裡最後一次通報,談津墨只好登機。
邵庭隔了幾步看著,蹭著腳尖,忍不住吐槽,這戀愛的酸腐味。
當他這個大燈泡不存在嗎?
回程路上,邵庭開車,容聆坐在副駕駛。
她想起剛才一幕,有些不好意思說話。
最後還是邵庭沒話找話,「從沒見過少爺這樣,他對您是真心的。」
容聆心情有些低落。
明明才分開沒幾分鐘,她就開始覺得失落,無比想念了。
還要熬七天呢。
她沉默,邵庭偏頭看了她一眼,「您不想他去?」
「邵庭,你見過蕭窈嗎?」
容聆突然問出口。
邵庭臉上笑容有一瞬間僵硬,被她捕捉到。
但他很快恢復自然,「見過,三少留學,我陪讀。」
「他是不是喜歡……」容聆想問,又覺得太不信任談津墨。
他已經解釋過,自己還追著不放,實在有些過分。
她立刻笑著,「算了,沒什麼。」
邵庭自然聽出她要問什麼,一顆心吊著,最後她沒問出口,他一顆又落回原處。
其實他也不知道談津墨喜不喜歡蕭窈。
但是,蕭窈對他來說,肯定是重要的人。
兩人沉默一路,回到老宅,容聆想起一件事,下車前問他,「若溪是不是喜歡你?」
邵庭解安全帶的手一頓,臉色有點尷尬,「怎麼會?她是談家千金,我不過是個保鏢兼助理,放在古代,只是個家生子而已。」
容聆無奈搖頭,「在我印象里,你並不是個會妄自菲薄的人,若按照你這麼說,我和談津墨更不可能。」
「若溪是個好女孩,你不要傷害她。」
容聆並沒有多說。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她不過是見若溪三句不離他,怕小姑娘長期單相思,才有此一問。
若是邵庭不喜歡,就應該說清楚,而不是給她希望。
邵庭走慢幾步,見她已經遠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簇著,想起那個從小就跟在身後喊著「邵庭哥哥」的人,心頭不由一陣煩躁。
談津墨走後,容聆覺得做什麼都沒有意思。
她正要轉移注意力帶孩子們出去玩,就接到沈西渡信息。
「我已經安頓下來,今天有空的話晚上帶孩子們出來一起吃頓飯?」
容聆回,「我不和安南月一起吃飯。」
「只有我。」
容聆並沒有立刻回,而是先問了只只和嘉辰意見。
兩個孩子自然想和爸爸吃飯,她也就同意了。
不過她並不打算和沈西渡坐一桌,她把兩個孩子留下,自己和紀早定了同一家餐廳的座位。
兩張座位隔了幾張桌子,能讓容聆看到孩子們的動向。
紀早收回視線,切著牛排,「看樣子,他真的準備收心和安南月結婚了。」
容聆淡淡道,「我只希望他能盡到父親的責任,讓只只和嘉辰不受我和他離婚影響,可以開開心心長大。」
「比起你們離婚前,他現在確實更像有點當爹的樣子。」
容聆扯了扯唇,「希望不是在我面前做戲。」
紀早咽下一塊牛排,感慨,「無所謂啦,反正他做戲,孩子們也得到實惠。現在想想我真是金口呢,當初讓他和安南月鎖死,這下可真的鎖死,不會再去禍害其他人了。」
容聆笑了笑,沒發表意見。
如今一切都是最好的樣子,她只希望能夠繼續保持下去。
說完自己的事,她問紀早,「你呢?今天怎麼能和我吃飯,不約會嗎?」
「他和你家那位一起m國出差了啊。」
容聆眼睛眨了眨,原來他是和金駿庭一起出差,看來真是自己多想。
孩子們很快就吃完,但他們不想這麼快回家。
「爸爸,我們能去遊樂場玩嗎?」
只只鬼靈精,察覺到沈西渡的變化,於是大膽提要求。
沈西渡問,「想去哪個遊樂場?」
「就在商場三樓。」
「好,不過先把甜品吃完好嗎?」
有的玩,吃就不那麼重要了,胡亂吃完,就拉著沈西渡去商場兒童區的遊樂場玩。
容聆和紀早也跟著。
兩人站在外面看沈西渡陪著兩個孩子玩。
紀早有感而發,「如果一開始沈西渡就能這樣,你們何至於此?」
但一想到容聆已經嫁給談津墨,她又搖搖頭,「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希望你們以後各自安好吧。」
「希望如此。」
玩到九點半,商場快打烊,兩個孩子才意猶未盡跟著沈西渡身後出來。
三人走到容聆面前。
沈西渡蹲下身,揉著他們腦袋,「下次想爸爸了,可以打我電話。」
兩小隻點點頭。
他站起身,朝紀早點了下頭,面向容聆,「孩子們身上出了很多汗,回去泡個澡,免得感冒。我先走了。」
容聆沉默著點頭。
沈西渡知道自己一次並不能完全讓容聆改觀,他並沒有急功近利。
況且,來日方長。
看到孩子們第一次和沈西渡相處得這麼開心,容聆也很是欣慰,內心裡期盼他是真心對孩子們好。
若是如此,她對他曾經的恨也能減少些。
-
談津墨離開的第五天,談若姿三十歲的生日到了。
老爺子允許她在老宅大辦,於是談若姿在隔壁辦起了派對,由於場地不夠,特地向容聆申請借用他們的花園。
容聆雖然不願意和他們多牽扯,但說到底這裡是老宅,不是談津墨自己的房子,一旦老爺子開口,就算是談津墨也沒辦法拒絕。
若是被談若姿借題發揮一狀告到老爺子那裡,只怕要說她小雞肚腸,不識大體。
談津墨又不在,她沒有後盾,只好同意,於是連著蘭姨和廚房也被徵用。
容聆為了清淨,一直躲在二樓臥室沒出來,直到深夜,花園裡的聲音才小了些。
她見終於消停,便去洗澡,等洗完澡出來,卻看到談曜則醉醺醺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容聆大驚,下意識揪緊浴袍,「你怎麼會在這兒?」
靠在沙發上的談曜則緩緩睜開眼,眯著眼睛,醉意朦朧,「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你是不是喝醉?這是我和津墨的房間!」
怒意升起,容聆走到房門口,想要開門趕他出去,卻發現房間門從外面鎖住,根本打不開。
此時此刻,她意識到被人算計,慌亂地正要打電話給邵庭,然而手機還沒來得及拿起,就聽到門外走廊響起人聲。
下一秒,房門從外面被推開。
宋子妤咋咋唬唬的聲音也隨著響起,「我看著她和二哥進入房間,爺爺,你不信的話自己看吧。」
容聆轉身,對上輪椅中老爺子沉肅莫測的眼。
緊接著是談若姿的聲音,「爺爺,我去三哥書房還書,發現了這個。」
她遞上一份文件給老爺子。
「結婚協議書?」老爺子緩緩讀出封面幾個大字,聲音已經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