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點點頭,「三少目前有些棘手的事,要晚幾天回來。」
容聆蹙眉,「他有沒有危險?」
「沒有。」
容聆剛鬆一口氣,卻又覺得不對,「他為什麼不聯繫我?我也給他打了電話發了消息。」
邵庭垂著眸,一臉為難。
憋了會兒才說,「他怕你擔心,其實他受了點小傷,但是沒有大礙。」
前後矛盾的話讓容聆不由地擰眉。
「你和他說昨天的事了嗎?
「說了,他已經給老爺子打過電話,讓他不要為難您,他會回來處理。」
他聯繫了爺爺,也聯繫了邵庭。
偏偏不聯繫她。
是不是相信了談曜則在她房間,所以生她的氣?
心口有些窒悶,但這話她也沒辦法問邵庭,她點點頭,給孩子們做了早餐,送他們上學後就去了醫院。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拿出手機,還是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一口氣憋在心口,她又撥了過去。
依然是長長的等待音。
沒有掛斷,也沒有接聽。
容聆看著手機屏幕上他的名字,按滅,拿起包正準備要走,手機這時卻響了起來。
容聆重新拿起,看到屏幕上他的名字,心跳一下子加速,像是怕他下一秒就掛斷似的,連忙接起。
「談津墨,你為什麼一直不接我電話?」
那邊是短暫的停頓,繼而響起一道細細柔柔的聲音,「不好意思,他受了傷,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找他有事嗎?我可以轉告。」
容聆按電梯的手頓住。
她忽然感覺嗓子口像被堵住了似得,連發個聲都困難。
「喂,容小姐?請問還在嗎?」
容聆啞聲問,「你是?」
「哦,我叫蕭窈,是他的妹妹,你是哪位?」
容聆眼前一晃,腦袋有片刻的眩暈。
他竟然從沒在蕭窈面前提起過她。
像是賭氣般,她沉聲道,「我是他妻子,他現在受了什麼傷,連接電話的力氣都沒有?」
那邊反而是一愣。
好像輕輕地說了一句,「原來他真的結婚了。」
對方像是笑了下,甚至有幾分刻意的親近,耐心解釋,「原來是嫂子。哥哥為了救我手受傷了,正在掛水,手機落在了車裡,我正要幫他拿上去。」
容聆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但又不能在電話里沖人發火。
她每一句話都很得體,也沒有任何的挑釁。
這讓容聆滿肚子的火與委屈都無處發泄。
容聆低低道,「我知道了,麻煩你幫我轉告。」
「好的。那我要進電梯了,嫂子,我先掛了?」
「好。」
容聆掛了電話,人靠在欄杆上,整個人眩暈的厲害。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一起存在於幻想中的蕭窈,如今容聆才感受到,那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人,並不是談津墨口中,以後可能再也無法見面的人。
「你怎麼了?」
身側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她混亂的思緒。
容聆即使不抬頭也知道是誰,但她置若罔聞,扭頭就走。
沈西渡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厲聲問,「你臉色很差,到底發生什麼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容齡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冷著臉道,「沒有,請收回你多餘的關心。」
這時電梯門正好打開。
她抬腿走進去,沈西渡也跟著她進電梯。
電梯裡還有很多人,兩人也就沒說話,然而一出電梯,沈西渡就拉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容齡掙脫不開,心裡又煩,忍不住捶打他的胳膊,「放開我。」
直到拽著她走到空無一人的角落,沈西渡才放開她,眼神沉寂審視她的臉,「我知道你把工作看得很重,但是你還要照顧兩個孩子,能不能顧著點身體?」
「我身體很好,不用你關心。」
「不是身體原因,那就是出了什麼事?」沈西渡眯著眼猜,「和談津墨吵架了?」
容聆表情一僵,避開他就走。
沈西渡卻以為自己猜中,攔在她面前,「看吧,無論是和誰結婚,都免不了吵架,免不了冷戰,你可以忍他,為什麼不能忍忍我?」
容聆終於忍無可忍,「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我們已經離婚,你也馬上要結婚,現在來說這種話有什麼意義?我和他再吵架,他也不會把我孩子送給別的女人。」
又被揭傷疤,沈西渡心裡一痛,到底忍了下來,「至少我希望你不要重蹈覆撤。」
「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
沈西渡咬緊腮幫,「你什麼時候態度能對我好一點?」
容聆覺得好笑至極,但又不想和他掰扯,於是反問,「你來醫院做什麼?」
沈西渡面色僵了僵,「南月產檢。」
容聆撩唇,「至少現在是個稱職的父親了。沈西渡,管好你自己。」
「你就不能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如果你有事,我會幫忙。」
容聆冷漠,「謝謝你,但不需要。」
說完,她扭頭離開。
沈西渡眉頭緊鎖,看著她背影消失,才給談曜成打了個電話。
-
回到別墅,剛踏進門,就見沙發上坐了個不速之客。
容聆沒心情理會,逕自準備上樓,卻被楚意先一步擋住。
「楚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良久,唇角勾起諷刺,「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好?引得二少都為你側目。」
昨晚的事,明眼人都知道她被算計了。
但那又如何?
能讓談曜則算計的,說明他上了幾分心思。
就是這幾分心思,老爺子也不會允許她存在,免得引起兄弟不和。
老爺子不可能對兄弟倆做什麼,那出局的就只能是她了。
她心情本就煩躁,沒心情和楚意爭風吃醋。
她繞開她,跨上台階。
楚意沒攔她,只是撥了撥美甲,帶有三分得意問,「你不想知道三少去m國是幹什麼了?」
容聆心一緊,停下腳步。
幾秒後,她轉身,「難道你知道?」
主動權回到手上,楚意抱臂走回沙發上坐下。
容聆即便知道她是故意吊自己胃口,卻還是不得不跟上。
她想知道談津墨到底這幾天在那邊發生了什麼,可現在談津墨聯繫不上,邵庭明顯也是只是其一不知其二。
她在楚意對面坐下,「你有話就說,不必故意賣弄玄虛。」
「我不這麼做,你願意和我說話?也不知道容小姐憑什麼清高,就說談宅里這些,從顧靜瑤,到宋子妤,再不濟如我,哪個不比你這個帶著拖油瓶二婚的條件好?」
容聆捏著掌心,「看來你只是想諷刺我,你也並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意要吊她胃口不是嗎?
那她就裝作不在意。
容聆起身,毫不猶豫離開。
楚意急了,站起身,大聲道,「蕭窈訂婚,她的未婚夫有黑背景,談津墨搶婚,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