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們都明白反抗沒有任何作用,現在已經不會去做一些無用功,最多只能爭取一下套兩件雨衣,或者攝像機多開一層美顏這種影響不大的小要求。
小島上的漁民見一群穿著光鮮亮麗的年輕人向漁船靠近,都有些手足無措。
即便他們早就聽說這幾天會有電視台的人要過來錄製節目,但是心裡仍然沒什麼預設,因為每天都忙得很,沒空去想這些。
如今猛然一見,那些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機器,和漂亮的過分的男男女女,都給他們帶來不小的衝擊。
一位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壯漢被眾人推了出來,他黝黑的臉上泛起潮紅,用有些蹩腳的普通話道:「客人們遠道而來,不如去村里吃個飯包包,這邊兒髒,可能污了貴客們的……」
他越說越侷促,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組織這個語言。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立刻上前去交涉,毫不避諱地直接握住壯漢的手,滿面和氣道:「您別客氣,我們之前商量過的,他們也是來體驗生活,今天你們剛好豐收,讓他們過來幫幫忙。」
漁民們推拒了幾下,沒成功,便也站在了一旁,任由節目組來安排。
嘉賓們都走到這一步了,表面工作是做得相當好的,都沒有隨意退縮或者露出嫌棄之色。
反正他們穿上了雨衣還戴上了斗笠,臉上有口罩,手上有手套,一應裝備都十分齊全,也不太怕弄髒了。
他們一一和漁民們打了個招呼,就停在一旁,等待節目組的下一步指示。
節目組上前去交涉,讓漁民們將船停在岸邊,教一教嘉賓們如何落網,收網,怎麼將魚分門別類地裝進桶里。
漁民們有些赧然,但都大大方方,沒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什麼丟人,倒是熱情得很。
這次靠岸的剛好是五條船,節目組給每組嘉賓分了一條船,請多的漁民們去一旁休息指導,只給每條船留下一個人來幫忙。
樓子看著左邊站成兩排的漁民,對嘉賓們道:「現在就是你們選擇的時候了,選到哪個漁民就等同於選擇了他們的船。」
嘉賓們看不來漁船的區別,但是人還是能分辨的。
其他幾組人都選了健碩的漢子,許尋清一一觀察過他們的身形和手,最後選擇了其中唯一的一位婦女。
婦女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選上,趕忙展示自己的肌肉道:「姑娘選我肯定沒問題的,我一個人都能幹趴他們好幾個大漢的哦。」
許尋清沒有戴口罩,衝著對方笑笑:「我相信您。」
[不懂許尋清為什麼要裝這個逼,想展示自己對女性的友好嗎?也太刻意了吧?]
[拜託,即便刻意也比那些完全不選的人好吧?]
[撈魚可是個辛苦活,少爺小姐們能做嗎?總覺得不僅不會幫忙,還會搗亂影響人家的進度。]
[有些人看個綜藝代入這個代入那個,沒必要吧?節目組都是付了錢的,不會真讓人有什麼損失。]
[說真的,許尋清這一個舉動還是挺能溫暖人的,剛剛那個大娘站在那裡都內八,現在自信多了。]
[我們茉茉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怎麼能做撈魚這種粗活啊?心疼死了,好想過去給她幫忙嗚嗚嗚……]
……
彈幕上真是什麼都能吵起來,完全不顧別人的死活。
嘉賓們則是已經選好了隊伍和船隻,其他沒有被選上的漁民聽從節目組吩咐,坐在一旁休息著,看大家勞作。
許尋清和靳朝對視一眼,兩人便分開上了船。
【這節目,不讓嘉賓們混著交流,第一天就是兩人一組,太沒勁兒了。】
【要是這麼多期都要跟許司言演兄友妹恭,我的耐心會很快售罄的。】
【唉,算了,再忍一忍,一會兒就當看不見他,千萬千萬不要拿魚拍他後腦勺!】
許尋清在心裡暗暗控制自己,深呼吸一口跟著前方的趙大娘踏上了有些濕滑的漁船。
一旁的許司言沒有動,摸了摸自己幻痛的後腦勺。
看來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其他嘉賓們也有這樣的想法,他們真的很想和許尋清去一條船上,只要跟著她,就能有無窮無盡的樂子。
可惜,節目組不懂。
導演覺得自己後腦勺也有些涼涼的,下意識摸了一把才發現自己的假髮不見了,趕忙滿地亂找。
他們今天的撈魚流程是先將拉回來的漁網從水裡拎上來,然後再將魚分門別類地裝進節目組備好的桶中,等到時間結束,統計哪一組分好的魚最多。
許尋清和許司言領到了藍色的絲帶,到時候綁在他們的桶上,代表他們這組的成績。
趙大娘看著兩個雖然穿著奇特,但不難看出氣質斐然的年輕人,悄悄教他們小技巧:「這個網,你們不用全部拉上來,留一半到水裡,魚會自己蹦到船上,這會兒撿來的好分咧。」
許尋清立刻記下了,她和許司言分工,一個負責拉著,一個負責撿,只要不多交流,就還算是有些默契。
她戴著膠質的手套,學著趙大娘教的,直接掐腮捏住魚翅,迅速丟進桶里,只要魚沒反應過來,那是一抓一個準。
【小銀魚尾巴有力氣,但是捏住頭就會傻掉,好抓!】
【大黑魚好難搞,不過兩隻手一頭一尾抓住它,它就會定住不知道怎麼辦了誒。】
【這怎麼還有隻小王八?算了,給它單獨裝個桶吧,萬一待會兒還有它的好朋友一起來呢?】
【這個帶魚不能捏中段,不然啪啪就是兩巴掌,會被打暈的,還是折起來拿好。】
許尋清一邊自己抓,還一邊在心裡背著趙大娘教給她的技巧,融會貫通著。
其他幾條船上的嘉賓們都要聽不清他們自己漁夫講的話了,全都在按照許尋清心裡想的做。
真的是一人學道,造福全家。
眼看著許尋清這邊好幾個桶都快滿了,趙大娘又教道:「你們這個比賽,是要比誰裝得多吧?」
許尋清點點頭,一邊使勁將魚往桶底按,一邊問趙大娘:「大娘,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