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時期，利息確實不得不調高一些，這也是九州國的無奈之舉。年底資金需求旺盛，我們這次不僅要幫助鷹國，還有米國、加拿大等國家。預算有限，我們自然希望從合作中獲取更多利益。如果和平常一樣，那又何必呢？不如將這筆錢用於其他投資項目。」
這番話與昨天大同小異，但意思卻十分明確。
九州國願意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國家間的合作，歸根結柢就是為了一個「利」字。
這點無可厚非，威廉總統也心知肚明，鷹國過去也曾做過類似的事情。
曾經有聯合國成員國向鷹國求助，所付出的代價比九州國提出的要高得多。
然而，當鷹國從昔日的援助者變為今日的求助者時，這種角色的轉換讓人難以接受。
鷹國曾要求其他國家支付高額利息，但如今輪到自己支付時，卻感到肉疼。並非還不起，只是不願白白付出這麼一大筆錢。
這次談判對他們來說並不成功，沒有占到便宜，反而為了渡過眼前的困境，需要付出遠超預期的代價。威廉總統沒有立即反駁許老的話，而是沉默了幾分鐘。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但腦海中卻在飛速思考。他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說辭，說服九州國稍微讓步，哪怕只是降低一點利息也好。
「我理解這個時期的特殊性，」他緩緩開口，「但這個利息確實遠超過了本金所能帶來的價值。鷹國近期的財政狀況不允許我接受這份文件。或許九州國可以考慮稍微降低利息，兩年後我們承諾連本帶利歸還一百二十億美金。這已經是我們的最大預算了。」
威廉總統提出的利息並非極低，而是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按照國際利息標準，這差不多能帶來近十億美金的利潤。他甚至將利潤擴大了一倍，給出了十億美金的利潤空間，顯示出他的誠意。與米國的畫大餅策略不同，威廉總統的務實態度讓許老頗為欣賞。
然而，與米國相比，鷹國的這點讓步對九州國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十億美金的利息對於個人來說或許是一筆巨款，但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卻並沒有太大的誘惑力。許多項目的財政投入都遠超這個數目，尤其是在軍事、教育和國防等領域。因此，九州國並不缺這十億美金。
於是，王波順理成章地拿出了二號文件。這份文件與昨天給蒂姆部長看的相似，提出九州國可以借給鷹國一百億美金，且無需支付利息，只需在五年內歸還。但作為交換條件，鷹國需要將其無人機技術交給九州國。
鷹國在無人機領域擁有獨到的技術，其無人機在速度、安全性和隱蔽性等方面都有顯著提升。雖然許多國家都在研製無人機，但鷹國的技術仍不容小覷。在戰場上，往往是一些細微的優勢就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逆轉。
這份文件是許老、陶平等人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的。
這項技術並不涉及核心機密，對於鷹國來說，將其出售給九州國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威廉總統看完二號文件後，也猜到了九州國的真正目的。他意識到借錢可能只是表面現象，一號文件只是為了鋪墊二號文件而已。
不僅鷹國如此，昨天米國可能也面臨了同樣的局面。
威廉總統之所以現在才明白這一點，是因為米國沒有透露任何相關信息。昨天下午蒂姆部長結束談判後便飛回了米國，拜普完全有機會將這些信息告訴其他國家。然而，米國並沒有這麼做。想到這裡，威廉總統也不覺得奇怪。他知道拜普的為人，如果完全相信他，那才是愚蠢。
見時間差不多了，許老主動開口：「威廉總統心中應該已經有了決斷吧？如果您同意二號文件，那麼鷹國將無需支付任何利息，只需交出一項微不足道的技術。這對雙方來說都是雙贏的局面。」
許老在這裡巧妙地轉換了概念，將利息與這項技術劃上了等號。的確，從金額上看，高達五十億的利息遠超這項技術的研發成本。但真正的價值並不能如此簡單地對比。
威廉總統聽了許老的話後若有所思。他仿佛在認同許老的觀點，但最終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毫不動搖地拒絕了許老的誘惑。鷹國急需這筆資金不僅是為了彌補先前的損失，更是為了接下來的軍事行動。攻打基地將帶來巨大的利潤，而鷹國對軍火商的技術垂涎已久。這些資金可以看作是前期投入，只要掌握了這項技術，鷹國就能回本甚至賺取更多。
因此，威廉總統認為支付利息更為合適。他沒有過多猶豫便做出了決定。與米國的複雜情況不同，鷹國的決策更為直接果斷。「我選擇一號文件，」他斬釘截鐵地說，「兩年內鷹國會還清這筆錢。」
許老對此感到遺憾，但這是威廉總統的選擇，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既然如此，合作愉快！」雙方握手致意，標誌著兩國正式建立了合作關係。會議很快結束，並沒有拖到下午。結束後，許老邀請威廉總統在南嘉公館共進午餐，並派人送他們上了專機。一切結束後，已經是下午時分。王波鬆了松領帶，揉了揉太陽穴以緩解疲勞。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遺憾和失落，對於未能成功拿下二號文件，他心中仍有些芥蒂。
昨日與米國的談判圓滿落幕，讓王波心中暗自期待，今日也能順利推進二號文件的簽署，從而獲取九州國亟需的先進技術。
相較於那些可計量的利息，這些技術才是無價之寶，是九州國真正渴求的資源。然而，現實並未完全如願。
「唉——」王波不由自主地長嘆一聲，心中的落差讓他難以平復。這份失落不僅源於未能如願的期盼，還夾雜著更多難以名狀的情感。
他一時疏忽，未顧及場合與地點，竟不自覺地發出了聲。許老見狀，立刻對他提出了批評。
「身為領導幹部，你怎能如此唉聲嘆氣？這可不是應有的作風。」許老的話語中透露出嚴厲，「世間萬物皆非所想即所得，你得學會看開。」
「振作起來，明天還有更重要的談判等著你。」許老的話語中充滿了激勵。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唉聲嘆氣，那在他看來，是懦弱與無能的體現，只會帶來負能量，無助於問題的解決。
對於九州國能夠獲得晶片技術，許老已感心滿意足。他一開始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所有國家都選擇一號文件，不願分享技術。若真如此，他也不會感到意外，因為換作是他，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此，對於今日的結果，他顯得格外豁達。
章國看到王波的狀態，也覺得有些不妥，他強行將王波拉起，輕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許老說得對，你其實不必如此。」章國安慰道，「無論他們選擇一號文件還是二號文件，對我們都是有利的。」王波的臉色因尷尬而漲紅，他剛才確實是想多了，才會忍不住感嘆。而這次不慎的發聲，又恰好被許老撞見。平日裡和藹的許老，在遇到這種事情時卻格外嚴格，沒有給王波任何解釋的機會。
「抱歉，許老，我下次絕不會再這樣。」王波果斷道歉，他深知此時解釋只會適得其反。
通常情況下，他絕不會在許老面前如此失態，但今天確實是個意外。不過，既然被許老看見，他也只能一再保證自己不會再犯。
待許老離開後，他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最近真的太難了，每天不僅要開會，回去還得寫報告，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王波抱怨道。
「哈哈哈！」章國忍不住笑出聲來，他覺得王波每次被許老說教後的反應都格外有趣。
「累是難免的，許老比我們更累。」章國解釋道，「這也是對我們的認可和考驗，很多人想參與還沒機會呢！」
王波自然明白這一點，他只是稍微吐槽一下近期的壓力。他熱愛這份工作，能為九州國做出貢獻，讓他倍感榮幸。他也很感激許老能帶他出席這些場合，即使他大多時候只是負責記錄和傳遞物品，但也覺得收穫頗豐。
「我明白，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可別當真，我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王波生怕被誤解，趕緊解釋道。
不僅是他，黃杰、王克、章國等任何一個人，都會義無反顧地投入其中。振興九州國，是他們踏上這條道路後共同肩負的歷史使命。
……
到了第三天，楓葉國總統馬克姆親自前來，隨行人員除了秘書便是保鏢。
在會議室內，馬克姆總統仔細研讀了一號文件，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這份文件與腐國的那份大同小異，只是楓葉國除了資金外，還希望從九州國購買牛隻。
對此，九州國表示可以提供優質牛隻，但每頭售價兩萬美金。至於購買數量，則取決于楓葉國的資金狀況。
馬克姆研究了約半小時，文件內容並無晦澀難懂之處，且採用了楓葉國官方語言，閱讀起來毫無障礙。
隨後，他直視許老，提出了疑問：「暫且不論利息，一頭牛兩萬美金是否過於誇張？據我所知，九州國曾以一萬美金一頭的價格出口給熊國，而你們國內的市場價也僅在六千美金左右。」
「即使加上稅費，也不應如此昂貴！」馬克姆總統從情感、理性和事實三個層面展開論述，顯然事先已做了充分調查和研究。
他對九州國的出口情況了如指掌，甚至專門查詢了國內市場價格，能夠準確說出具體數字。關於這一點，九州國並無欺騙楓葉國之意。牛價上漲確有其因。
許老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解釋道：「關於牛的價格，這確實是個巧合。去年我們的出口價格確實是一萬美金一頭，但今年情況有所不同。牛的產量下降，同時我們投入了新的研發技術，使得今年的品質比去年更上一層樓。」
「在國內市場，這種牛的價格已經接近一萬美金一頭，這絕非虛言。物以稀為貴，投入增加，產量有限，為了保障養殖人員的收益，漲價也是無奈之舉。」
「如果貴國覺得價格難以接受，也可以考慮從其他國家購買。」許老坦誠相告，並無隱瞞之意。
面對許老無懈可擊的回答，馬克姆一時語塞。今年的情況確實特殊，不僅楓葉國牛隻供不應求，九州國在這方面也不如去年寬裕。
許老已經明確表態，如果楓葉國覺得價格過高，可以選擇不買。言下之意是，有人願意出這個價買走這些牛，九州國並不缺買家。
在這種情況下，再討價還價已無意義。買還是不買，也不是馬克姆需要考慮的問題。對于楓葉國來說，牛的重要性不亞於泡菜對于思密國。楓葉國人民需要它。
因此，即使價格高於市場，只要品質過硬，馬克姆也決定購買。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討價還價了，就先從九州國購買一些牛吧！」關於牛的問題很快達成共識，哪怕價格稍高，楓葉國也不能缺少牛的供應。
這只是短期問題，待明年情況好轉，楓葉國本地牧場的牛隻供應鏈恢復，就不再需要高價進口了。
「既然牛的問題解決了，那我們就來談談這筆借款的利息問題吧！」馬克姆話鋒一轉，「許將軍，九州國提出的利率實在聞所未聞。冒昧問一句，九州國是打算放國家高利貸嗎？」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諷刺和火藥味，「高利貸」在九州國是違法的，法律明確禁止。然而，儘管法律嚴禁，仍有許多小企業為了生存而鋌而走險。
九州國對高利貸等違法行為的打擊力度在國際上享有盛名，其法律之嚴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