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湛和蕭颯在府衙轉了一圈,一個合適的人也沒發現。
全都是成群結隊的。
就像故意防著趙湛「偷家」一樣。
這時,蕭颯忽然一拍大腿,「殿下,俺咋把這茬給忘了!」
趙湛抬起頭,「咋了?」
「俺有金兀朮給肖葉的信呀,還用得著問別人嗎?」
蕭颯揚了揚手上的信件,「殿下,走!」
只見蕭颯在路上直接攔下一隊巡邏的金韃人,開口就問道:「肖葉統領的房間在何處?」
巡邏的金韃人自然是很警惕,可當蕭颯舉起手中的信件時,他們立刻變得客氣不少。
在他們指引下,趙湛倆人終於來到了肖葉的房屋前。
「殿下,進不?」蕭颯有些怯生道。
趙湛看了一眼房屋,「走!」
正當他推門而入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呵斥聲。
「站住,誰讓你們來這裡的?」
聽到動靜,趙湛駐足回頭望去,遠處三個鐵浮屠甲士踏步走來,二話不說,便將他們攔在了門口。
「大膽!」
「肖葉統領的房間也是你們能進的?」
「說,你們是什麼人?」
領頭的鐵浮屠甲士一臉凝重,眼神瞪著蕭颯,猙獰可怖,仿佛要吃人一般。
蕭颯被嚇得驚慌失措,腿肚子都在打轉。
好在趙湛在背後,推了他一把,他這才反應過來,「俺……俺是來給肖葉統領送信的?」
鐵浮屠甲士滿臉懷疑,看了一眼蕭颯,接過信件,打量一番後,抬手就給了蕭颯一巴掌。
「啪!」
蕭颯慘叫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哀嚎求饒。
「俺錯了,大人,求您手下留情!」
鐵浮屠甲士一把抓起蕭颯的脖頸,鄙夷不屑道:「真當俺不認識你,你不就是那個奚人貴族嗎?」
「可俺還知道你貪生怕死,把趙宋小太子引入大營,差點壞了四太子大事,你真是該死呀!」
「你這個廢物,也配當金韃阿里喜,你早就該死了!」
說罷,又抽了蕭颯兩巴掌。
旁邊兩個鐵浮屠甲士指指點點,嘲諷道:「這個奚人奴才真的是該死,也不知道四太子怎麼想的,竟然饒了他?」
「誰說四太子饒了他,四太子早就想殺他了,是大帥粘罕開口求情留他一命的。」
「為啥?」
「聽說這孫子的老爹把他姐姐送給了粘罕大帥。」
「粘罕大帥最喜女色,女人無數,區區一個奚人女子,怎麼可能讓大帥開金口饒他?」
「你有所不知,他姐姐床上功夫了得,深得粘罕大帥喜愛。」
「哈哈哈,敢情這孫子是靠她姐姐出賣身體,才僥倖活命?」
本來蕭颯被打的哀嚎求饒,可聽到這話後,求饒聲戛然。
他慢慢抬起頭,臉頰上布滿了掌印,可眼底卻是殺意波動,牙齒也咬的咯咯作響。
這一舉動也引起了三個鐵浮屠甲士的注意。
可他們不但毫無畏懼,反而繼續嘲諷辱罵。
蕭颯仰著頭,雙目充血,咬牙切齒道:「不許羞辱俺姐姐,俺跟你拼了!」
下一秒,蕭颯就跟犯了性的獅子狗,朝著三個鐵浮屠甲士撲了過去。
結局,毫無疑問。
獅子狗發出更加刺耳的慘叫聲。
蕭颯被兩個鐵浮屠甲士死死的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一個鐵浮屠甲士抬起靴子,重重的踩在蕭颯的頭上,還不斷碾動,仿佛要把蕭颯踩進土裡一樣。
「奚人狗奴,等俺返回大營,一定向大帥請求,嘗嘗你姐姐的滋味!」
「哈哈哈,加俺一個。」
「還有俺,俺也想嘗嘗奚人貴族女子的床上功夫。」
「好,俺們一起上!」
聽到這話,蕭颯憤怒到了極點,拼了命的反抗,可無奈力氣太小,被死死的壓制在地上。
他拼了命的掙扎,眼淚混著憤怒的口水,把地上的泥土都浸透了,粘的他滿臉都是土。
就在絕望之際,他側目看到了趙湛的身影。
趙湛站在一旁,皺眉盯著他們。
主要他聽不懂蕭颯和鐵浮屠甲士在說什麼,只能選擇袖手旁觀。
「殿下,殺了他們,求求您,幫我殺了他們,俺用奚人祖先發誓,從今往後,奉您為主,此生此世,絕不改變,有違誓言,天人共誅!」
聞言。
趙湛點點頭,向前邁出一步,在三個鐵浮屠甲士背後,緩緩把拔出長刀,緊握在手中。
「喂!」
突如其來的喊聲,引得三個鐵浮屠甲士一愣,齊齊回頭望去。
然而,一柄長刀迅猛刺來。
趙湛出刀速度極快,寒光一閃,一柄長刀順著鐵浮屠無甲的脖頸處,狠狠的插了下去。
「噗!」
鮮血如泉眼般噴涌而出。
收刀!
再度出刀。
另外一個鐵浮屠甲士瞪著不可思議的目光,連反抗都忘了,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長刀掠過他的甲冑,穿透了自己的肩胛骨,刀鋒繼續切割,直到心臟。
眨眼之間,三個鐵浮屠甲士兩死,僅剩的一個,這才反應過來。
鐵浮屠甲士慌忙丟下蕭颯,快步後退幾步,迅速解下腰間的鐵骨朵,雙手持握,舉在手中。
他不知道趙湛的身份,用金韃話問你是誰?
蕭颯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布滿了泥湯,吐出幾口泥沙,目光惡狠狠的盯著鐵浮屠甲士,咬牙切齒,「殿下,他問你是誰?」
「哦?」
趙湛得意一笑,默默道:「你們天天喊要抓我,我現在送上門來了,你們反倒是不認識?」
等蕭颯翻譯完,那個鐵浮屠甲士嚇懵了。
驚呼一聲,「你……你是趙宋小太子?」
趙湛橫刀緊握,「正是爺爺,現在你可以死了。」
話音一落。
趙湛迅猛而動,一刀斬出,頓時刀風滾滾,殺機重重。
鐵浮屠甲士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戰意澎湃,抓握著鐵骨朵,口中怒吼一聲,「趙宋小太子,俺做夢都想抓你,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這天大的功勞便是俺的了!」
說罷,鐵骨朵旋轉如風,化作一道道氣流,迎面撞上了長刀。
「鏘!」
火星四濺!
「砰砰砰!」
鐵浮屠甲士單手抓握著鐵骨朵,竟然被一刀砍的連連後退。
他被嚇住了。
僅僅是一刀,就把他嚇住了。
他能入選鐵浮屠,可不是身份貴胄,而是真刀真槍,憑藉功勞入選的。
數十萬金韃鐵騎,只有堪堪幾千人。
能入選者,毫無疑問,皆是以一當千的精銳之士。
而他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作為鐵浮屠的一員,自他南下以來,沒有一個趙宋將領甲士是他的對手,所過之處,敵軍望風披靡。
死在他手上的趙宋官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也正因如此,他已經養成了對金韃人輕視的習慣。
可現在,他這個習慣有點要崩了。
感受到鐵骨朵上傳來的恐怖巨力,他有點慌了。
可鐵浮屠的身份,不允許他畏懼,更不允許他逃跑。
「趙宋小太子,你很強,可還是要死!」
鐵浮屠甲士說著磕磕絆絆的趙宋話,可字裡行間的決然,卻是尤為濃郁。
「死你大爺!」
趙湛再度踏地而起,口中怒喝不止,乘著對方未出手之際,搶奪先機,揮刀凌空再度斬殺過去。
一道刺耳的破襲聲震耳欲聾。
這一刀劈出,刀鋒摩擦的空氣都微微震盪。
鐵浮屠甲士不敢托大,手腕一轉,橫在頭頂,硬接這一刀。
「鏘!」
鐵浮屠甲士再度被這股反震之力震得連連後退,虎口崩裂,嘴角都有鮮血滲出。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沒有退縮之意。
連趙湛都被驚到了。
這是何等恐怖的決心。
明知不敵,還要拼命一戰。
也難怪金韃人打出赫赫凶名,就這一點也能看出來。
鐵浮屠甲士怒吼一聲,手握鐵骨朵,狠狠的朝趙湛砸了過來。
趙湛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只是持刀而立,靜靜看著他。
見狀,蕭颯嚇壞了,「殿下,快出手啊!」
鐵浮屠甲士也是露出得意神色,鐵骨朵高舉過頭頂,對準了趙湛的頭頂便砸了下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趙湛驟然轉身,彎腰旋轉半圈,右腳快如閃電,從一個詭異角度,狠狠地踢出一計令人防不勝防的一腳。
鐵浮屠甲士壓根沒有料到趙湛這一招。
壓根沒有料到。
更是來不及反應。
「啪!」
他的臉上多了一個四二的鞋印。
「太子殿下牛叉!」蕭颯激動的拍手叫好,還不忘出口對鐵浮屠甲士一頓嘲諷。
鐵浮屠甲士徹底怒了,雙手青筋暴起,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當他抓緊鐵骨朵準備再戰時,耳邊突然傳來趙湛的輕笑。
「金韃狗,本太子玩膩了,不陪你玩了。」
下一秒,趙湛突然暴起,匯聚全身之力於刀身,猛然砍過去。
「鏘!」
鐵浮屠甲士慌忙抬起鐵骨朵,抵擋住這蓄力一擊。
剛剛擋住一刀,還還來不及收刀,趙湛的第二刀再次襲來。
「鏘!」
「鏘!」
一刀快過一刀,一刀重過一刀!
趙湛長刀再度一變,刀鋒旋轉一百八十度,再一次變刀猛砍。
鐵浮屠甲士徹底慌了,兩個人壓根不是一個等級的。
若非趙湛玩心太重,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不容他反應過來,一柄長刀再度襲來。
「咔嚓!」
鐵骨朵被連續重擊之下,徹底扛不住了,一刀砍斷,刀勢不減,狠狠的剁進了他的脖頸。
「噗!」
刀刃沒入,鮮血噴涌。
這一次,他沒有擋住。
鐵浮屠甲士的脖子被砍斷,身體一震,轟然跪在了地上。
解決了這三個不長眼的鐵浮屠,蕭颯正滿臉得意,對著三具屍體一頓辱罵。
趙湛收了刀,猛的看向外面,眉頭一皺,「來人了!」
「啊!」蕭颯臉上的得意戛然而止,「壞了,殿下,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