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塵埃落地,眾人這才紛紛回到了列車之上,整個星空之上再不存在任何的氣息,仿佛這才是那宇宙星空應該有的樣子。
眾人返回列車之上後,也看著那片重新幾乎被海洋覆蓋的星球。
一時間眾人都不曾開口說話,而是靜靜的這麼注視著。
「沒想到,這次來到這裡,還能看到一座星球的重置,只是那顆星球原本的人們……」
姬子話說到一半,並未繼續往下延申這個話題。
列車的艙門緩緩打開,雲霄將白露安置在了單獨的房間裡之後,也回到了列車的車廂之內。
看著眾人似乎都站在窗前看著那個重置後的,屬於持明族的星球,似乎都有些發呆。
感覺就像是在集體默哀一樣,為一顆星球的隕落,一顆星球的重啟默哀。
「各位,接下來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做,只怕不能和各位繼續旅行了,這次的事情也是無心造成,其實就算是沒有我們的加入,怕是那些星神彈彈手指,也能做到這些。」
雲霄經過這件事後,最大的感慨便是,他們果然和星神不算是一個物種了。
這樣的一個存在,簡直可以說是絕對超乎想像的,甚至是想像力都無法觸及到的頂峰。
他們的浴血奮戰,拼死殺出的一條道路,對於星神而言甚至可能只是彈指一揮的瞬間。
這也和當初的方壺仙舟一戰那般,前線戰鬥填補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進去,但在方壺即將淪陷的那一刻,帝弓司命送來了那支援的一箭。
僅僅只是一箭,就足以蕩平一切豐饒民的進攻,將所有的豐饒民盡數毀滅,也同時摧毀了一大部分的仙舟。
這也不能怪請求帝弓司命的這一箭有問題,因為如果帝弓司命不爆發這一箭過來,持明族這些無法繁育的種族,怕是要立刻變成瀕危了。
方壺那可是大部分持明族掌握的一座仙舟,那一戰死的最多的也都是一群持明族。
而星神的偉力如此強大,他們眾人的浴血奮戰,卻仿佛如同一個笑話一樣,可笑的讓人無力。
「是啊,這次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只是,誰能想到我們一直站在一個星神的殘軀上,這和站在屍體上玩耍嬉戲有什麼區別?」
三月七很快走出了這片陰影,倒是沒有繼續內耗自己。
瓦爾特和姬子等人也在默哀之後,慢慢抬起頭看向了雲霄這邊。
「列車尊重每一個人的決定,不過你先前好像和公司單獨走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又是鮮血滿身的,是又和公司鬧翻了嗎?」
「哦,沒什麼,就是那個萊斯利我處理了而已,就當是幫他們處理善後工作了。」
那個萊斯利在渾身發生異變之後,在這短短的一天之內就爆發出了極為強橫的實力。
而且還因為吞噬了一個二品武聖持明族的手臂之後,實力更是迅速膨脹。
只是,那位天才的造物何時是能夠造福普通人而存在的。
很快,萊斯利的理智崩潰,整個人的身體都在一團肉山中瘋狂擠壓變形。
最終似乎是因為吞噬了持明族血肉的原因,整個人在公司的飛船之內,直接變成了一頭孽龍般的存在。
只是當雲霄殺過去一番惡戰,直接將其斬首當場,卻沒看到對方有蛻生輪迴的跡象。
只能說對方死的也真的是不明不白的,而且是死的毫無價值。
最多算是天才們手下的一個失敗品而已。
但好在雲霄通過那位瑪瑙小姐的代理人得到了一條消息。
這位和公司在這座星球上留下研究結果和痕跡的那位天才,也同樣是天才俱樂部的成員。
天才俱樂部#81號成員,阮·梅。
他倒是第一次聽這樣的名字,但聽說對方一直都在做基因方面的實驗,這一次似乎是沒從這具殘軀上提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索性也沒多留便離開了。
對於這位天才阮·梅而言,她的眼中所看到的目標之長遠,根本是不可能用常人的理性來判斷的。
而且對方也有某種特殊的技術,可以通過接觸,就能進行某種程度上的基因編程。
能控制言語,控制說話,甚至只是輕輕彈撥了一下阮的琴弦,都能引動的震盪讓周圍發生可怕的現象。
但對方並沒有對戰鬥產生任何的興趣,對方所想的一切目標,似乎都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課題。
天才們都是這麼的漠視情感,倒也是很常見。
雲霄說了一番關於阮梅的情況之後,楊叔頓了頓拐杖,說道。
「其實黑塔空間站里也有一位天才的存在,如果想要仔細打聽這位天才,我們可以提供坐標,讓你前往那邊。」
「多謝諸位的幫助了,等白露休息醒了我們就會離開的。」
「哎哎哎,這次別忘了把我帶上,我是負責跟著你的,別把我總給忘記啊。」
青雀揮了揮自己的小手,感覺自己的這個身高,總是容易被雲霄給忽略掉。
列車慢慢前行著,但也慢慢遠離了這顆星球。
雲霄看著窗戶外的那片景色,其實他不是沒有回到過那個星球之上,也看到了那個喪失全部不朽的氣息之後,重新復歸了自我的小蘿莉。
其實她的名字應該叫【花希】,但她因為真正的進行了一次完整蛻生輪迴,過往一切記憶全部褪去。
只有在雲霄靠近的時候不會露出害怕和警惕的神色之外。
其餘的一概記不得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被不朽的力量傳導了的原因,她似乎天生就掌握了不朽龍尊的全部傳承,並不需要其他人的教導。
而她也立刻開始了對整個星球持明族的生態環境布局,對雲霄而言,態度並不親密,也不疏遠。
只能說是保持在一個陌生人的態度,並不想要緩和,也只是覺得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雲霄默默的看著她忙碌的樣子,也只能反身回到了列車上,不再打擾這裡的生活。
或許對他,對這些人們而言,能留在這個地方生活下去,重新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這應該是一個很幸福的結局了,即便這是個陌生的世界,即便他們重獲新生,再不記得過去的一切。
重新開始未必是一件壞事。
過了幾天之後,一艘星槎從虛空中驟然鑽出,直接來到了列車的一旁。
整輛列車立刻包裹上了一層淡藍色的弧光,似乎是隨時都準備好了下一次的遷躍。
「各位,相信不久之後的未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雲霄揮了揮手,站在駕駛艙的位置,看著正從列車車窗里揮手的三月七等人。
但云璃立刻給了他腦袋一下,雙手叉腰,有些無奈的說道。
「哥你是不是傻了,咱們這裡喊話對面又聽不到,宇宙不傳遞聲音的。」
揉了揉有些隱隱作痛的腦袋,雲霄有些無語的回頭看了一眼雲璃。
「妹啊,你哥我有通過意識傳遞聲音的能力,不需要什麼媒介,只要是我能看到的人就可以啊。」
「哦,我忘了,不過哥你已經覺醒幾把魔劍了,現在的狀態,真的沒問題嗎?」
聽到雲璃這麼說,雲霄這才嘗試著將體內魔劍的被動附加在身體之上。
在靜默中,眼瞼輕輕合攏的瞬間,一股熾熱如熔岩的火焰自背後悄然蔓延,化作一襲絢爛的烈焰披風,舞動於無形的風中。
雙手之上,黑白二色交相輝映,如同晝夜更替,生死輪迴在指尖輕盈跳躍,演繹著世間最古老而神秘的韻律。
當眼帘再度緩緩掀開,雙眸之中仿佛鑲嵌了宇宙的奧秘,理性的齒輪緩緩轉動,每一絲光芒都精準地解構著周遭的一切,將現實與幻象細細剝離。
腦後,一輪漆黑的虛日悄然升起,緩緩旋轉,釋放出深邃而古老的氣息,於虛無之中,一柄幾乎難以捕捉其形的虛無之劍悄然凝聚,懸於虛空,靜待出鞘之時。
隨著這股名為「覺」的劍意被動覺醒,天際間,一片片斷裂的劍鋒仿佛響應著某種呼喚,不約而同地環繞在雲霄周身,它們或長或短,每一片碎片都流轉著羽毛般細膩而透明的光輝,僅是遠遠觀望,便足以讓人感受到一種超越凡塵的哀愁與壯麗。
這一幕,宛如古老傳說中的畫卷緩緩展開,每一個細節都蘊含著不可言喻的力量與美,讓人心生敬畏,又忍不住想要探尋更多。
下一刻,雲霄腳下的土地仿佛被凜冬之神輕撫,瞬間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寒霜,晶瑩剔透,預示著冰寒力量的覺醒。
一抹半透明的魔劍幻影悄然在他身旁浮現,如同晨曦中朦朧的夢,漸漸凝聚,最終定格為一柄劍胚的形態,那是霜之劍的雛形,正蓄勢待發,卻在雲霄的意志壓制下,遲遲未完全綻放其鋒芒。
此刻的雲霄,周身氣息洶湧澎湃,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能量之強,已臻至任何單一命途所能觸及的絕頂之巔。
他的力量,即便是以絕對巔峰的標準來衡量,亦毫不遜色。
然而,在這股幾乎令人窒息的強大氣場中,雲璃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仿佛周遭的空氣都被這股力量擠壓得稀薄,讓她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哥,你不覺得你越發恐怖了嗎,你的氣息好嚇人……」
「不嚇人才怪,這可是終末的氣息,你哥在得到這些魔劍的時候,其實就代表已經被末王選中了,成為令使都是遲早的事情——」
「但,終末似乎就代表著整個宇宙的破滅吧,雲霄你成為終末的令使,不怕被整個宇宙的令使一起圍殺?」
青雀靠在門邊,似乎是有些好奇的探過頭進來,插入了這個話題之中。
對此雲霄也只能聳聳肩。
「這我有什麼辦法,現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這些魔劍能為我提供力量,卻也是不斷推著我往前走的刀片,只要我走慢了,迎接我的只有死亡,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雲霄深知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其實在負擔了這麼多魔劍之後,他已經感受到自己有些吃力了。
只怕是那到達自己終末的時間,也在開始慢慢的縮短。
他也立刻理解到了一件事,不是自己越找到更多的魔劍,自己的身體狀態就會逐漸好轉,反而是會迅速下滑的。
這種事最開始沒人會和他說,終末的結局也不會立刻顯露在他眼前。
往往只有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才會顯現出來,這也是他沒辦法成為和艾利歐一樣【命運的奴隸】。
雲霄看了一眼面前有些擔心的雲璃,心中也默默下了決心,這件事不能說,不光是雲璃,白露也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