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熱火朝天忙碌起來的孩子們,雲霄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但臉上卻又是忍不住有幾分欣慰的表情,就是這表情在雲璃看來,多少有點怪怪的。
「哥,總感覺你這樣子好老成,剛才那些話,都是認真的嗎?」
「不然呢,我也是為了他們的未來著想,我可以庇護他們一段時間,但在我走之後,他們又要怎麼辦。」
雲霄輕輕瞥向窗外,那片蒼穹仿佛被厚重的暮色所吞噬,顯得格外昏蒙。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這黯淡天幕之下,整座城池竟似失去了往日的燈火闌珊,早早地沉淪於一片深邃而混沌的黑暗之中,沒有絲毫的生命活力可言。
雲霄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滿是難以言喻的悵惘。
「至少,現在看來我們想管也沒什麼意義,只能讓他們儘快的研究出解決這個領域的辦法了。」
其實說說是領域,其實也就是個特殊的磁場。
這種特殊磁場能被雲霄硬生生撕裂,就必然有辦法可以將其溶解消化掉。
而這些孩子們最開始根本不敢,或者是根本沒辦法靠近中樞院,所以根本沒有什麼研究素材。
但現在,雲霄把研究素材遞給了他們,他們自然沒理由繼續摸魚了。
研究院內開始忙碌的熱火朝天,有好幾個孩子搬著比他們還大好幾倍的儀器在外面校準數據。
有的則是在附近的地面上書寫公式開始計算,一筆一划地勾勒出複雜的公式,開始了他們與數字的對話
謝天謝地,總算還是有這些孩子幫忙撐著這和搖搖欲墜的世界。
若是沒有他們,這個世界或許早在中樞院的崩塌之前,就已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就在這時,鄧超找到了雲霄,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咬了咬牙,說道。
「雲霄哥,你們不是想知道白柯琳的事情嗎,其實在大災變之前,她還不是這個樣子的,我來帶你們去看一下吧。」
「你們還留有她的記錄?她以前難道不是這個樣子的?」
鄧超搖了搖頭,帶著眾人朝著研究院內的一處房間走去。
而在看到大門上的標牌的時候,雲霄都愣了一下
【領導人觀察室】
看到這個標牌,雲霄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這個房間裡記錄的,怕不就是那些歷代領導人留下人記錄。
鄧超也沒有繼續隱瞞他們的意思,帶著眾人就直接走入了其中。
打開房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巨大的資料庫,隨著屏幕點亮,無數蒼老的面容畫像之中,只有一個人的極為亮眼。
白柯琳,那位嬌俏可人、宛若晨露般清新的女子,在資料庫的存檔中展現的模樣,竟與先前所聞的陰森形象大相逕庭。
她的面容,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矜持,卻遠非冷若冰霜。
被命運之手推向那顯赫位置,定格於鏡頭前的瞬間,一抹羞澀悄然爬上了她的頰邊,如同春日裡初綻的花朵,嬌嫩而含蓄。
她的表情交織著不安與緊張,仿佛是一隻即將展翅高飛卻又顧慮重重的小鳥。
然而,那雙眸子裡,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是自我慰藉的溫柔,是對自身無盡的信任與堅定。
那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陰霾,照亮前行的道路。
若非親眼所見,容貌如此契合,雲霄等人定會以為,資料中的溫婉女子與辦公室里那個令人膽寒的身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
這份反差,如同迷霧中的燈火,既引人探究,又讓人心生疑惑。
「我知道各位的困惑,但,白柯琳確實只有一人,就算是我們也不理解,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會突然性情大變,出現這樣的變化。」
此時的鄧超也滿眼都是困惑,伸手按了按面前的屏幕,立刻浮現出了大片關於這位小領導的信息。
「全國第一的學習能力和執行力,還有那種不正常的敏捷思維還有超群智慧和記憶……這真的是一個人?」
看到那些屬於白柯琳的光榮檔案,雲霄等人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在那片靜默交織的目光中,一抹難以置信的驚異悄然蔓延。
眼前的景象,仿佛是對常理的一次公然挑釁——那位正蜷縮在辦公室一角,酣然入夢的白柯琳,與手中這份沉甸甸檔案里記載的那個名字,竟奇蹟般地重合。
檔案深處,勾勒出的分明是一位超凡入聖的神童輪廓,每一項數據都如同天際流星,劃破了凡塵的界限,非人間煙火所能企及。
她的智慧,她的體能,乃至那顆仿佛曆經滄桑、遠超同齡人的心靈,無一不在訴說著一個為拯救蒼生而生的傳奇。
她,仿佛是命運精心雕琢,專為此世危機四伏的舞台而生的英雄。
然而,眼前這幕,卻讓人不禁蹙眉自問:那位本應肩扛天命、腳踏星辰的白柯琳,何以會在此刻,以最不合時宜的姿態,沉醉於夢鄉之中?
「按照道理來說,一個國家,或者說一個族群的生死存亡之際,絕對會出現一個能夠保護所有人,能領導所有人前行的一位領袖,其實不奇怪。」
「但現在的問題就在於,這個小傢伙到現在為止,根本沒有想著要成為一個領袖,甚至是我們親眼所見,她根本沒有一個領袖的覺悟。」
雲霄蹙眉,忽然轉頭看向鄧超,眼裡的齒輪微微轉動了一下。
凝視著鄧超,他此時卻看著白柯琳當時登記在國家領導人資料館內的照片,痴痴的發著呆。
好像都不用思考也能明白這小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你應該還蠻喜歡她的吧,白柯琳以前應該很優秀才對,你既然這麼關注她,可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雲霄側過頭,詢問這個一直在關注著白柯琳的少年。
這位小少年忽然面色有些潮紅,連連擺手。
「不,這個……不是,但,我也不知道……」
白露輕輕拍了一下雲霄的後背,但她應該是想拍後背的,結果因為身高又變矮的原因,只能一下子拍到屁股。
氣鼓鼓的讓她甩起尾巴抽了一下。
雲霄略微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又不會嘲笑你什麼,喜歡一個優秀的人也沒什麼錯,但我就是不理解,這樣一個人到底為什麼會墮落,淪喪成這個樣子。」
「沒人知道這件事……」
此時鄧超也迅速恢復了冷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眼裡滿是迷茫的看著那熟悉的面孔。
「就像是,突如其來的變化,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太奇怪了,仿佛突然變了個人,她的眼裡再也沒有一切,仿佛生活的希望都從她眼前消失了一樣,就在她順利登上位置,看著最後一位大人死去的那一天。」
「從這個節點,忽然就變得這麼淪喪了嗎,剛剛好的,沒有一絲偏差?」
「不清楚,但我們當時看到她疲憊的樣子,還以為是這段時間學習很累的緣故,但在這之後,白柯琳就徹底變了……」
雲霄若有所思,而在這之後,白柯琳的身上就莫名的開始出現了淪喪領域,還有那種不正常的生命力。
「而且那個辦公室的大門完全沒有辦法讓她離開,其實是我們設置下來的。」
「如果不這麼做,那淪喪領域的擴散只怕會更加的肆無忌憚,從我們研究過來的不少數據表明,淪喪領域就是個大規模的催眠磁場。」
「把她限制在其中,她自己不會餓死,只會一直這麼睡覺,直到無意識之間把自己的領域收回體內,這才算安全。」
雲霄點了點頭,其實這麼看來,這些孩子們也是盡了全力了。
拼盡全力的想要讓更多人活下來,但白柯琳身果然還是有著重重謎團,無法看清。
忽然,一旁的青雀放下了落在棋牌桌上的最後一塊玉牌,抬起頭說到。
「不對啊,你們沒人問過她的來歷嗎,白柯琳是哪裡的人從哪裡出生的?」
「她是個孤兒啊,沒有爸爸媽媽,是從山區里走出來的,其實我們也很驚訝,但她對自己的故鄉隻字未提。」
「自己沒提過,不就等於沒有籍貫?她不是個純純的黑戶嗎。」
青雀愣住了,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擺出來的卜卦盤。
抬起手來掐算了一下,忍不住的捂著腦袋倒在了背後的沙發上。
「難怪,我根本也沒看出來她到底來自哪裡,這孩子似乎根本不存在過去一樣,就像是石頭縫裡長出來的。」
「十幾年的時光也無法推斷出來?話說你是怎麼計算的。」
雲璃好奇的看著棋牌桌被擺的亂七八糟的玉牌,好奇的問著。
青雀也只是搖了搖頭,明顯有種用腦過度的疲勞感。
「算不出啊,這孩子就真的和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當然,如果身負國運什麼的,算不出來就算了,但這個國家哪裡還有國運。」
青雀撓了撓頭,但就在這時,鄧超卻微微轉過頭來,說道。
「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這東西,而且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玄。」
「嗯?洗耳恭聽。」
雲霄回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鄧超,沒想到這顆星球還有這麼特殊的東西來。
鄧超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其實沒多神奇,就在一年前左右,各路研究院拼了命的都在研究各種能讓孩子順利統領一個國家的辦法。」
「而一個同齡大小的領導人要如何能讓下方的孩子們心甘情願的去接受和服從,除了自身的手段之外,還得有一種領導人才能具備的氣質。」
「而國運這種比較玄幻的東西,對於研究院的人而言,也不是沒法理解,就是信仰和信服。」
「信仰和信服一個人的時候,每個人身上都會不自覺的散發出一種幾乎無法捕捉到的信仰粒子,而這種粒子都是由腦電波發出。」
「一個人信仰粒子的極為稀少,但聚集的越來越多之時,就會匯聚成一個幾乎無法觀測的洪流,這種磁場只針對一個人的情況下,是能給人帶來極大好處的。」
「思維邏輯增強,智商統帥力的增加,還有運氣也會變得更好,氣運極佳,尋常只要在馬路邊走都能撿到錢的那種,這就是我們研究的國運具象化。」
如此觀之,國運仿佛那無形卻強大的磁場,潛移默化間影響著周遭的一切,甚至可以說是引動了整個星球所有人的命運集合體。
雲霄的思緒飄忽,不禁憶起白柯琳此刻的模樣——她慵懶地倚著,眼神空洞,仿佛世間萬物皆難以觸動其心弦。
一個念頭忽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他的腦海:是否存在這樣一種可能,白柯琳那顆原本仍有些幼年時期的心臟,因無法承受信仰或國運之重,反被其力量所吞噬,逐漸消磨成了如今這副漠然處世之態?
在當下這中央集權制度之下,她,作為眾望所歸的領導者,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國運的承載者,肩扛山河之重。
倘若她的異變真與這國運息息相關,那麼,是否因個人體質之差異,才導致了這般迥異的變化?
雲霄心中暗自揣摩,試圖從紛繁複雜的線索中,尋得那一絲解開謎團的關鍵。
「有沒有可能,國運每個人接受的體質都不一樣?」
鄧超搖了搖頭。
「不,其實不會,這東西百利而無一害,除了擔負的責任變大之外就不會對身體有害的地方,不會因人而異,除非她不是人。」
聽到這句話,雲霄微微眯起的眼睛忽然睜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不是人,這個範疇有點大,不僅可以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可以說……不是從正常環境出生的,也就是說人造人,也可以排除在外。
雲霄更加確信,白柯琳的身世不簡單。
青雀推算不出來,很明顯涉及的層次高於她的掌控範圍了。
或者說缺乏必要的條件根本無法推算。
一個人出生在這顆星球上,按照青雀都能得到的大部分情報來看,哪裡有可能算不出一個孩子的過去。
「我明白了,她……或許真的不是一個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