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夢沒有修成無垢聖體,但卻發現,自己的肉身的自愈能力又有了極大的提升。
在引爆劍氣衝擊下境巔峰之時,他的身體從內到外都遭受了嚴重的創傷,但破境成功之後,他體內外的傷勢很快便悉數復原,體表更是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絲的傷疤。
夥計很快便燒好了熱水,蕭北夢痛痛快快洗了一個熱水澡,當洗盡身上的污垢後,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皮膚明顯變得白皙起來,而且還散發著光澤,光滑如玉,更有了晶瑩剔透之感。
「可惜了,若是能再進一步,我真的有可能修成無垢聖體。」蕭北夢暗嘆一聲,他體表皮膚的變化,正是無垢聖體將成的徵兆。
迅速調整好心情,蕭北夢換上了乾淨的衣裳,盤坐在了床上,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因為沒有元力,他只能動用念力探查身體內部的變化。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而後將念力從魂海當中調動出來,緩緩探索著身體的每一寸血肉和骨頭。
將身體悉數探查完畢後,他發現,身體的強度較之前有了巨大的提升,體內的血氣也更加的旺盛,血液在血管之中流轉之時,竟然發出潺潺溪水流動的聲音。
檢查完體內的血肉變化後,蕭北夢操控著念力緩緩向著丹田探索過去。
此際的丹田之內,那一團呼嘯的劍氣已經消散不見,在空蕩蕩的丹田中央位置的半空之上,漂浮著一顆狀似核桃的淡紅色的珠子,珠子表面有淡紅色的光暈在流轉。
「這就是真核麼?」
蕭北夢喃喃出聲。
《真血訣》乃是燕南擎另闢蹊徑創立的功夫,與元修功法自然有不一樣的地方。
《真血訣》修煉至下境巔峰之時,再進一步,便會修出元力,踏入上三境。同時,在丹田內便會生出一枚真核。
要想成就上三境,便需得運轉《真血訣》,給真核注入足夠多的天地靈氣。
當真核吸收滿天地靈氣後,便會有元力從真核之中生出,儲存于丹田之中。
元力一生,修煉者便算是正式踏入了上三境。
蕭北夢操控著念力緩緩地向著真核探去,只是,當念力觸及真核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真核似乎不存在一般,念力觸及它之時,像是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
他嘗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於是,他只得放棄了探測,將念力從丹田之中收回,收歸魂海。
「等昭英會一結束,我便再閉關一段時間,全力修煉《真血訣》,務求將修為境界提升至上三境!」
蕭北夢睜開了眼睛,臉上現出了喜色。
隨即,他從床上起身,準備去找周冬冬,剛穿好鞋子,便聽到有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蕭北夢快步上前,將門打開,見到一位陌生的學宮弟子正站在門口,滿臉的恭敬之色。
「蕭特席,對戰名單出來了,您下午有一場比斗,比斗時間和對手都已經給您列好。」學宮弟子先朝著蕭北夢恭敬地行了一禮,而後遞上了一張摺疊的淡黃色的紙條。
「多謝了。」
蕭北夢接過紙條,微微點頭。
學宮弟子受寵若驚,朝著蕭北夢再次一拱手,轉身快步離去。
蕭北夢將紙條打開,發現其上的墨跡還未乾透,有些地方已經暈開,但還能看得清。
只見,紙上寫著:下午申時,李得勝,男,三十八歲,水堰塘弟子,八品修為,劍修,修煉分水劍法。
「情報工作倒是做得不錯。」
蕭北夢微微一笑,下午的對手雖然是以殺伐著稱的劍修,但畢竟只是八品的修為,對他還構不成威脅。
正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肚子發出了咕咕的聲音,從閉關到現在,他滴水未進,的確有些餓了。
旅店的服務很是周到,儘管還沒到午餐的時間,但蕭北夢提出要求時,夥計立馬手腳麻利地給他送來了酒菜。
因為下午要比斗,蕭北夢讓夥計將酒原封不動地拿了回去。
填飽肚子後,他便睡到了床上,抓緊時間恢復體力和精神。兩個時辰的時間,一路從聖城全速跑到怒風原,跑了數百里,對他而言,也是不小的負荷。
下午的對手雖然不算太強,但也得認真對待,他要將身心調整到最佳狀態,全力應對昭英會的第一戰。
未中時分,蕭北夢正睡得香甜,卻聽到有敲門聲響起。
他迷迷糊糊起身,將門打開,看到門外的人,腦袋幾乎頂到了門框頂上,正是周冬冬。
「北夢哥,你不能再睡了,你申時就要和人比斗,再睡就要錯過了。」周冬冬面帶歉意之色。
蕭北夢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問道:「你呢,你下午也應該有比斗吧,什麼時候?」
「我的比斗是在未時,已經打過了。」周冬冬臉上現出了笑意。
「已經打過了?這麼快麼。」
蕭北夢看到周冬冬臉上的笑容,便已經知道結果。
「對手只是一位尋常的八品元修,戰鬥經驗也明顯不足,估摸是哪個宗門出來歷練的弟子,接了我三刀,自覺不敵,便認輸下了擂台。」周冬冬笑著說道。
「不錯,再接再厲,下面的戰鬥,不管對手強與弱,你可都不能有半分的輕視與鬆懈。」蕭北夢一邊說話,一邊將斬龍劍給系在了腰上。
「北夢哥,你改修劍道了?」
周冬冬看到斬龍劍之後,疑惑且驚訝地問道。
蕭北夢搖了搖頭,笑道:「巡遊的時候,碰巧得了這柄寶劍,便順帶學了幾手劍法。我下午的對手是劍修,人家拿著兵器,我空手,未免有些吃虧。而且,你難道不覺得,挎著這柄斬龍劍,能增幾分倜儻與瀟灑麼?」
周冬冬撓了撓頭,面現難色地說道:「北夢哥,我覺得你還是用自己擅長的手段,要更好一些。你是去和人比斗的,賣相沒那麼重要。」
「與人幹仗,實力重要,賣相也不能忽視。」
蕭北夢拍了拍腰間的斬龍劍,大言不慚地說道:「我的對手雖然只有一個,但觀眾絕對少不了。你北夢哥現在好歹也是天下有數的風流才俊,我出場比斗,台下絕對圍滿了人,其中更少不了年輕漂亮的女俠和仙子。賣相若是差了,豈不是要讓這些女俠仙子們失望?」
說完,蕭北夢抬腳便往門外走去。
周冬冬無奈地搖了搖頭,抬腳跟上。
出得旅店的時候,蕭北夢看著周冬冬還跟在身後,便說道:「冬冬,你都比完了,還跟著我做什麼?趕緊休息或者修煉去,你明天還得接著跟人比呢。」
周冬冬搖了搖頭,道:「你要和人比斗,我不去看著,心裡頭不放心。」
「你剛突破至九品,正是需要好好鞏固的時候,趕緊回去修煉吧。我的實力,你清楚,不會有問題的。」蕭北夢沉聲說道。
周冬冬還要說話,卻是被蕭北夢給推回了旅店。
很快,蕭北夢便來到了被柵欄圍起來的廣場,柵欄之外依舊人山人海,但柵欄之內的人卻是明顯比上午要少了很多,都圍在中央的四座擂台周邊,觀看擂台上的比斗。
在每座擂台之下,都有一面被圍欄和油布隔了起來,圍欄內擺放著數排椅子,這是給要上擂的選手們準備的。
蕭北夢一到,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有人更是立馬向著蕭北夢圍攏而去。
蕭北夢腳步加速,在人群聚攏過來之前,直接去到了一號擂台下的圍欄處,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圍欄四周有人守護著,只有即將上擂的人才能進入。
蕭北夢轉眼看了一遍圍欄之內的情形,其中只有寥寥數人,而且都閉目盤膝坐在椅子上,顯然都在為即將開始的比斗做準備。
隨後,蕭北夢將目光看向了前方的擂台。
此際,在一號擂台上,有一男一女正在比鬥著。
男的是一位身材幹瘦、面龐黝黑的年輕男子,使用的兵器是一對虎頭鉤,鉤身似劍,前端有鉤,後部如戟。
女的是一位身著藍色勁裝的年輕女子,中等個子,不胖不瘦,容貌剛過蕭北夢審美的及格線,但在別人的眼中,應當已經是妥妥的美女一枚。
乾瘦男子的實力明顯要比藍衣女子要強,已經占了上風,但是,乾瘦男子明顯不想快速結束戰鬥。他利用靈活的身形,繞著藍衣女子游斗,隔三岔五便用虎頭鉤在藍衣女子的身上一划而過,沒有傷及藍衣女子的皮膚,只是將她緊貼的衣服劃開,露出一小片雪白。
藍衣女子每被劃開一處,台下就會響起熱烈的呼喊聲和唿哨聲,當然,這些聲音的發出者,自然都是男人。
甚至還有人對這乾瘦男子喊著:
「看準位置,我要看饅頭!」
「腚!往腚的位置下鉤子!」
……
正因為如此,四個擂台周圍,一號擂台圍的人最多,其中更以男人為多。
當然,一號擂台周圍也有少部分的女子,不過,這些女子的注意力多數都沒有放在擂台上,她們或墊腳或伸長脖子,極力去觀察被油布和圍欄阻隔著的蕭北夢。
少數關注著擂台的女子,一個個眉頭緊皺,顯然對台上的乾瘦男子的做法很是不滿,但卻挾裹在男人們熱烈的呼喊聲之中,發出的反對聲極是微弱,可以忽略不計。
一號擂台上的裁判是一位青衣老者,蕭北夢對老者有印象,知道他是學宮的一名宮衛,乃是上三境的強者。
此番昭英會的參賽選手,修為幾乎都是八品及以上,裁判的實力若是不夠強大,便不能應對突發的狀況。
青衣老者雖然也不滿意乾瘦男子的做法,但是,乾瘦男子沒有違背對戰規則,他也不好干涉。
藍衣女子顯然是個倔強的主,儘管身上的緊身衣服已經被鉤破了五處之多,卻是不肯認輸,面露羞憤之色,追著乾瘦男子,雙掌翻飛不停,誓要將乾瘦男子給斃於掌下。
乾瘦男子遲遲不對藍衣女子的要害部位下鉤子,似乎就是擔心藍衣女子會立馬認輸投降,他便沒有了大飽眼福的機會。
他很有耐心,每過上幾息的時間,便用鉤子在藍衣女子一划而過,鉤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破洞出來,露出雪白的肌膚。
「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你們若是還未分出勝負來,我就要判定你們為平局!」學宮的青衣老者突然說話了。
因為參賽選手過多,昭英會前期的淘汰賽是有時間限制的,時限為一炷香。
一炷香的時間內,輸者直接淘汰,勝者晉入下一輪淘汰賽。若是一炷香的時間內沒有分出勝負,兩位參賽選手會在不久之後,更換對手,繼續參與本輪的淘汰賽。
乾瘦男子得知比斗時間臨近,當即加快了手中的攻勢,一個欺身來到了藍衣女子的身前,虎頭鉤在她的臀部輕輕一帶,頓時在藍衣女子的臀部褲子上勾出一個兩指寬半寸長的口子來。
「哈哈,終於看到腚了!」
台下立馬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更多的男人沒有發聲,但一雙雙眼睛卻是像粘在了藍衣女子的臀部位置,兩眼放光。
藍衣女子當即雙手捂住臀部,急聲道:「我認輸!」聲音哽咽,眼帶淚花。
說完,藍衣女子也不待裁判裁定,便縱身從擂台上跳了下去,臉掛淚珠地逃出了廣場。
乾瘦男子看著藍衣女子遠去的背影,輕嘆一口氣,臉上現出了失望的表情。
「點蒼門霍一飛,勝!」
學宮的青衣老者皺著眉頭,宣布了比斗結果。
霍一飛朝著擂台下還呼喊著的男人們拱了拱手,而後一臉得意地下了擂台。
「霍一飛。」
蕭北夢看著擠入了人群中的那個乾瘦身影,輕輕念叨了一聲。
正在這個時候,一號擂台上的學宮青衣老者再次開口:「下一場,蕭北夢對李得勝。」
聽到這個聲音,不少正在圍觀其他三個擂台的人紛紛向著一號擂台涌了過來。
蕭北夢從椅子上起身,準備登擂。
這個時候,站在一號擂上的學宮青衣老者把目光投向了蕭北夢,點了點頭,而後飄身下了擂台。
隨即,有一位臉色暗黃的中年男子飄身上到了擂台,代替青衣老者成為蕭北夢和李得勝的裁判。
蕭北夢與青衣老者都是學宮的人,蕭北夢登台比斗,青衣老者自然要迴避。
黃臉中年男子登台後,一位身材壯碩的黑須漢子從擂台的人群中一躍而上,重重地落在了一號擂台上,朝著黃臉男子恭敬地行了一禮,沉聲道:「水堰塘弟子李得勝見過前輩。」
李得勝應該早已經到來,但卻沒有落座到擂台下的圍欄處。
黃臉男子朝著李得勝淡淡地掃了一眼,而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神情倨傲。
李得勝抬起頭來,緩緩退到了擂台的一角。
蕭北夢緩步向前,來到擂台下之後,單腳輕輕一點,飄身上到了擂台之上。
「蕭特席好帥!」
「蕭特席加油!」
……
蕭北夢剛一登上擂台,台下的女子們便立馬騷動起來,尖聲高叫。
但同時,台下的男人們開始嘀咕起來: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一遛就知道了。蕭北夢到底有幾斤幾兩,馬上就能見分曉。」
「這個李得勝雖然只是八品,但修煉的是劍道,實力不輸九品元修,蕭北夢估摸不會第一場就要被淘汰了吧?哈哈,如果真是這樣,那絕對是此番昭英會上最大的笑話。」
「你們看,蕭北夢也佩著一柄劍呢,他不是修煉拳法的麼,帶著劍做什麼?」
「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目的就是勾引那些女俠和仙子們的目光。小把戲,我一眼就看得透透的。」
「這小子還真能裝?不過,你們瞧見沒有,他身上的那柄劍好像不是凡品呢。」
「劍是好劍,只可惜遇人不淑。」
……
與台下的女人們相反,圍觀的男子們,多半是出於嫉妒,對蕭北夢俱是很不看好,甚至希望蕭北夢一戰出局。
蕭北夢聽到台下女子們的尖叫聲,極是受用,但卻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視,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朝著黃臉中年人微微一拱手,沒有說話,算是見禮。
他乃是學宮特席,其地位不輸大宗宗主,如此問好,不算失禮。
黃臉中年人此際也不敢再端著架子,連忙朝著蕭北夢拱手還禮。同時,眼睛止不住地看向了腰間的斬龍劍,臉上隨即露出了疑惑之色。
蕭北夢微微一笑,他當然看到了黃臉中年人的疑惑神情,但卻沒有說話。
「比斗時間為一炷香,勝者晉級,敗者淘汰,若是打成平手,稍後更換對手再戰。若是不敵,可認輸。若是一方已經認輸,另一方還要出手,我會出手懲戒。」
黃臉中年人快速地宣導完規則後,便沉聲道:「比斗開始!」
隨後,他轉身退到了擂台的一處角落當中。
李得勝也在同時走到了擂台的中央,站在了蕭北夢身前十步遠的位置。
蕭北夢靜靜地看著李得勝站定,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水堰塘李得勝,請蕭特席賜教!」
李得勝朝著蕭北夢微微一拱手,隨後將右手放到了劍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