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年初一,便是正月十五。
泰寧城陸府。
某間房內,陸遠正在苦心修煉,一同修煉的還有媳婦兒蘇璃煙和女兒陸如煙。
陸遠帶著女兒陸如煙修煉的目的,就是讓女兒學會壓制體內肆虐的氣息和基本法式的運用。
像陸如煙這么小的年紀,就開始修煉法式的半妖族,又有實力強勁的父母進行指導,怕是古往今來第一半妖!
這就是贏在起跑線上的人!
已為天君境的陸遠身前擺著一本秘籍《天師》,修煉到極佳之境,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突然,一陣急促腳步聲驚擾了陸遠的修煉,是府中下人來報:
「老爺,皇都來人了!」
陸遠起身,開門問道:「是誰?」
正月里,皇都能來什麼人啊?
怕是沒有好事!
下人低頭說道:「回老爺,一名公公和數名錦衣衛。」
「好!迎到前廳,咱稍後就去。」陸遠應道。
陸府前廳內,一群錦衣衛圍著一位身著華麗服飾的老太監。
陸遠匆匆迎出,恭敬地朝著老太監行了個禮,還是之前那位老太監。
老太監清了清嗓子,展開手中明黃色的捲軸,捏著嗓音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甚念,特召愛卿速來皇都一聚,共襄盛舉。欽此!」
好簡單的幾句話啊!
陸遠心中雖有疑惑,卻也連忙跪地高呼:「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公收起聖旨,遞到陸遠手中,臉上這才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乾乾淨淨的臉上露出幾道褶子。
老太監說道:「駙馬爺,這可是皇上的急召,您可要速速準備,莫要耽擱了。雜家還要去他處傳旨,駙馬爺就不用送了。」
陸遠捧著聖旨,並未留客說道:「公公,慢走!」
老太監一甩拂塵,帶著一眾錦衣衛轉身離去。
站在原地的陸遠,望著老太監遠去的身影,右手指尖泛起金光,這是占卜推算之術。
陸遠喃喃道:「原來如此!咱可要好好準備下呢!」
另一邊,顧高煦留在皇城已有半個月了,一切風平浪靜,相安無事。
皇城,十王府中有一座是燕王府邸,外圍有一眾士兵保護著。
顧高煦這些日子就住在裡面,倒也逍遙自在。
顧高煦所牽扯的事件,朝廷那邊也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
不久,將會由大理寺、刑部、督察院聯名上奏,將事情的真相呈現於皇上面前。
在此之前,皇帝顧元璋並沒有處罰任何一人。
一座雕樑畫棟的府邸大廳中,顧高煦慵懶地斜倚在太師椅上,雙腳墊於另一張椅子上不停地抖動著。
其一旁的桌子上擺著一盤瓜子,還有一台收音機在放著悠揚的樂曲兒。
扔了滿地瓜子皮的顧高煦搖頭晃腦地,此刻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沒有想到的是燕王顧棣、世子顧高熾已經來到了皇城,並走進了十王府大街,馬上就會出現在顧高煦眼前。
顧高煦眯著眼睛,沉浸在這愜意的氛圍之中。
突然,府門處傳來一陣喧鬧聲。
未等顧高煦反應過來,只見燕王顧棣大步流星地走進大廳,身後跟著世子顧高熾。
燕王世子顧高熾吃過陸遠的丹藥,身形瘦了許多,坡腳的毛病也沒有了。
顧高煦扭頭斜了一眼,猛地坐直身子,臉上滿是驚愕,用腳抹了抹滿地的瓜子皮。
「爹!」
朱高煦連忙起身,快步走向朱棣,行禮道,「爹!大哥!你們怎麼來了?」
顧高熾躲在燕王顧棣後面,連連擺手,生怕這個二弟亂說話,惹怒了爹。
顧高煦這段日子,可真是惹了不少麻煩。
單是調動燕山三衛解救顧高煦,燕王顧棣就跟沿途大小官員斡旋了很久,費了不少精力。
燕王顧棣面色凝重,上下打量著還活著的顧高煦,掃了一眼地面,沉聲道:「你倒是自在得很!」
顧高煦心中一緊,趕忙搬出了皇上,解釋道:「爹,不是咱不想回去,實在是」
朱棣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罷了!在外想必也吃了不少苦頭吧!」
「爹,那可是吃盡了苦頭。」
顧高煦趕緊關了收音機,給燕王搬來一把椅子,說道:「爹,您坐!」
燕王顧棣什麼話也沒說,便坐下了。
顧高煦戳了戳顧高熾,小聲說道:「大哥,不是我說你,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不對啊!這裡是皇城,無召見不能來!
回過味兒來的顧高煦趕忙問向顧高熾:「大哥,你們怎麼來了?」
「二弟,忘記了,再過些日子就是二月二日了!」顧高熾低聲說道。
二月二日將近,是龍抬頭的日子,神凌帝國上上下下都很重視這一天。
每年,皇上都會頒布聖旨,召見各地王爺定於二月二日那天來皇城共襄盛舉。
按照往年的慣例,每年的二月二日之前,各地王爺就已經可以來皇城了。
藉此機會,各地來皇城的王爺可以與留在皇都的家人敘一敘,或者幾個兄弟之間尋家酒館聊聊天。
當然,二月二日那天,各地王爺還要向父皇問好以及匯報一年來所做的政績。
這跟每年各省知縣到各省布政史大人那裡匯報公事是一樣的。
所以,各地藩王過了年,便開始準備前往皇城了。
晉王、燕王、齊王、魯王、寧王等一眾王爺攜自家世子,在正月末就已經來到了皇城。
陸遠帶著媳婦兒蘇璃煙、女兒陸如煙、四房顧紫悅也是在正月末來到了皇城。
陸遠一家子人住進了十王府大街的一座府邸,那是悅寧公主顧紫悅的府邸。
後來,陸遠也去過了燕王顧棣在十王府大街的府邸,拜見過了燕王、世子顧高熾、次子顧高煦。
顧高煦還追著陸遠要自己那些金瓜子呢。
陸遠一口回絕掉,「權當是燕都廠子下半年的分紅了。」
陸遠提醒顧高煦,武藝雖然全失,但可以再修煉回來,自己贈予的那本秘籍《真武》一定要重頭讀過。
二月初二那天,整個皇都都洋溢著一種別樣的喜慶。
皇都內的廣場上,早已布置得彩旗飄揚,各種鼓樂齊鳴。
比往日多出數倍的禁軍站在皇都內的每一處。
皇都大殿內。
皇帝顧元璋高坐在龍椅之上,眼中透射著精光,掃視著殿下的各地藩王、文武百官。
王爺們、文武百官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混在百官之中的還有陸遠,陸遠也不想來啊,是皇上下旨讓他來皇城的。
可是陸遠來了皇城後,皇帝並沒有再召見他,陸遠一時也猜不透皇帝這是要做什麼。
「眾愛卿平身!」
皇帝的聲音雄渾有力,在大殿中迴蕩。
各地藩王開始依次匯報各自的政績,文武百官有事上奏、無事站著。
陸遠就屬於那種無事之人,穿著四品官服在那裡低著頭,一動不動地杵著。
良久,各地藩王和文武百官才將所奏之事匯報完畢。
皇帝瞧著混在百官里的陸遠,喊道:「陸遠!」
無心政事的陸遠被皇帝喊了一嗓子,趕忙竄了出來。
「微臣在!」陸遠拱手道。
皇帝顧元璋帶著一絲威嚴,說道:「在那裡杵著干甚?可有事奏?」
陸遠心中想著:「不是你讓咱來的嘛,我能有啥事!」
陸遠硬著頭皮回話:「回皇上,微臣管轄之地風調雨順,無要事稟奏!」
皇帝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我神凌帝國強盛之根本,就是百姓安居樂業,種者有其田!」
「今日,朕邀諸位共襄盛舉,以祈我神凌帝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顧元璋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下龍椅,貼身老太監隨即高聲喊道:「擺駕望京河!」
各地藩王、文武百官們紛紛躬身相隨其後,魚貫而出。
皇都前往望京河的大街兩側,每隔一米便站著一名禁軍,阻隔著前來觀望的百姓,以此保護皇帝安危。
眾人浩浩蕩蕩地來到望京河邊,一艘巨大的龍船已然停靠在岸邊,還有四艘不大不小的船隻。
這艘龍船裝飾華麗,旌旗獵獵,船頭的龍頭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欲破浪而出。
皇帝顧元璋率先踏上龍船,目光掃視著前方,微風吹拂著龍袍,更增添了幾分威嚴。
太子、各地王爺和少數重臣跟著皇帝顧元璋踏上了龍船。
陸遠和其餘諸位大臣則是被安排在了其他四艘船隻上。
「起龍船!」
隨著一聲令下,船夫們齊聲吆喝,奮力划動船槳。
龍船緩緩離開岸邊,駛向寬闊的河面。
皇帝顧元璋望著滔滔河水,心中豪情萬丈。
皇帝指著兩岸熙熙攘攘的百姓和幢幢房屋,對著太子顧標說道:「標兒,這就是朕給你打下的江山!」
其他船隻上的文武百官們,看著望京河兩岸的風景。
陸遠則在船尾,尋了一處坐位,坐在那裡不知在想什麼。
蘇璃煙、顧紫悅、顧高煦,還有不到兩歲的陸如煙,四人在府邸搓麻將呢。
望京河上,眾人放鬆之際,河裡跳出數十人,手執武器躍到龍船甲板上。
「護駕!護駕!」
太子顧標擋在皇上面前,大聲嚷嚷著。
太子的弟弟們,也就是各位王爺手中並沒有武器,一時慌作一團。
其餘四艘船隻上的文武百官,趴在船邊大聲嚷嚷著:「皇上,小心啊!」
每個官員喊得歇斯底里,好像誰的嗓門高誰就能升官發財似的。
數十人殺向皇帝。
龍船上的禁軍反應極為迅速,緊接著沖向前,將皇帝、太子等人護在身後。
皇帝等人在禁軍的掩護下躲進了船艙。
陸遠坐在船尾並沒有挪步,聽著龍船上的打鬥聲,似乎並不擔心皇帝的安危。
陸遠能夠感知到龍船上有幾名大天師在,定能護住皇帝顧元璋的安危。
兩撥人馬在龍船上廝殺起來,雙方勢均力敵,一時斗得難解難分。
不少賊人和禁軍被打落龍船,掉入水中,沉入河底了。
龍船角落裡,幾名穿著藏青道服的老道躍了出來。
這幾名道長立於龍船之上,顯得是那麼不起眼,誰都沒有留意到。
幾名老道士共同出手,很快便將賊人打倒在船板上。
凡是沒有被打落望京河中的賊人,都被一一活捉。
禁軍們一擁而上,將倒地的賊人捆綁起來,押在船頭甲板上。
聽得外面沒有了打鬥聲,太子顧標說道:「父皇,外面的賊人已經被制服了!」
「走,出去看看!」皇帝顧元璋率先走出了船艙。
賊人們被束縛住雙腳,分成兩排跪在那裡,脖頸處都架著一把長劍。
皇帝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刺殺於朕?」
「哼!」
這些賊人冷哼一聲,將頭扭向一旁,面對皇上的提問,那是愛搭不理的。
皇帝心中都要「呦呵」一聲,這些賊人真夠囂張的,是不知道朕的手段嘛?
「用刑!」皇帝不再問第二遍,直接讓禁軍招呼這些賊人!
禁軍劃破賊人後背衣裳,並將衣裳撕破,使其露出後背。
禁軍半跪在地,齊刷刷抽出一柄短匕首,在賊人們的後背上開始刺字。
賊人們面目猙獰,緊閉著嘴,還能聽到「嘶嘶嘶」的聲音。
宅心仁厚的太子顧標並沒有阻攔父皇的所作所為,不忍地將頭扭到了一邊。
眾位王爺中,除了晉王和燕王之外,要麼閉眼、要麼轉身……
賊人們後背上滲出的鮮血滴落在甲板上,並匯成一道,流動到皇帝腳下。
皇帝抬了抬腳,往後退了一步,腳底下黏黏糊糊的令人生厭。
本來是個龍抬頭的好日子,讓這些賊人們給攪和了,真是罪不可赦!
皇帝的面容上流露出一股不耐煩的表情,擺擺手示意著禁軍,說道:
「這些人倒有些骨氣,朕倒要看看,是你們嘴硬,還是刀硬。挑去手筋、腳筋,還不說就活剝了他們的皮!」
禁軍們聽到皇帝的命令,絲毫沒有猶豫,手中的匕首緩慢地插入賊人們的腳踝處。
賊人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
似乎下一秒,只需要輕輕一挑兒,腳筋也就斷了。
一名賊人忍受不住疼痛,滿臉的汗水,顫抖著身體虛弱地說道:
「慢!我說、我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