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殺人誅心
「老師,我沒法力值了——」
「我也不夠了,就剩6%了。」
半小時前,林縣法球館。
當縣一小替補席上的一大票替補隊員們,正沉浸在一片衝出林縣走向全市的喜悅氣氛中時,隊裡剛剛打滿五局的一號位和二號位兩名球員,卻給了他們教練一個驚天大噩耗。
原本還正高興著的教練,忽然笑臉一收,但旋即就又無所謂了。
反正從一開始,他們也就沒指望能從陳馳他們手裡拿下全縣冠軍。而且最初的時候,學校這邊也早就考慮到學生體能和法力值方面的問題,所以縣中心實驗小學這邊的替補,準備了足足9個一一按照最慘烈的設想,今天的比賽,從早上打到下午。
早上兩場小組賽,全部打滿5局,每局消耗3名選手。然後等的半決賽再消耗3
人,決賽消耗掉最後3人。不過這只是最極端的情況。在不知道青蓮鄉那邊的陣容深度之前,林縣一小這邊,是認為他們完全不至於拼到這種地步的。
在校隊教練的設想中,他們頂天了,一整天打下來,使用五到六個隊員,就已經非常足夠。只是今天實在沒想到的幾點,首先是早上的兩場小組賽,打得實在沒怎麼費力氣。早上的比賽結束後,三名絕對主力依然狀態極好,午休過後,
法力值全都恢復到八成以上。
這樣一來,也就理所當然,由他們三個人繼續打下午的半決賽。
可半決賽呢,就又遇上第二件沒想到的事情,就是對手林縣二小的準備,居然一點都不輸他們縣一小。兩邊戰況異常焦灼,愣是打到最後,二小拼到彈盡糧絕,但贏了的一小也跟輸了沒兩樣,活生生被扒掉一層皮。
所以到了這一步,按縣一小教練的預案,就該由二隊選手頂上,去打最後的決賽了一一不過一開始,縣一小的教練對這個局面也是一點都不虛的。
因為一來他們學校的二隊和一隊水平其實相差不大,二來則是試想如果連他們縣一小都打到這個地步了,那其他學校,又能好到哪兒去?
要知道,這次全市小學生法球比賽的規則,之所以擬定為這種膽大形式的團體賽,技術上的首要考量,就是小學生根本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連續打三局單打比賽!
不管是法力值還是體力,除非是像陳馳這樣的洪荒異獸,不然就算是張超、
林一挺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也不可能從早上一直打到下午。
要知道,就連世界頂尖的職業運動員,最多也就只能按一天一賽的賽制來打。甚至即便這樣,不少專業運動員長時間下來也會出現體能吃不消的狀況。
換成小學生,那就更是痴人說夢。
在縣一小的教練看來,這次市體育局研究制定的比賽規則,拼到最後,其實拼的根本就不是學生的個人實力,而是學校的人才儲備。
市里要挖掘的人才,圖的是儘可能多,而不是儘可能強。
因為毫不客氣地講,就單從林州市的歷史紀錄來看,這片地區幾十年來,壓根兒就沒出過任何能在中國法球歷史上,哪怕留下一丁點名氣的球員。
東江省不出法球天才,這點誰都知道。
而林州市作為全省穩定的法球倒數前三弱,就更不可能指望這裡突然一夜之間就蹦出個絕世天才。
從概率的角度看,市體育局這次的決策,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培養不出天才,我還不能給你多培養幾個低端陪練,或者給你搞點所謂的群眾基礎嗎?成績我是搞不出來,可至少態度我給拿出來了,這還不夠嗎?
不得不說,縣一小的這位教練,是有政治頭腦的。
心底里對上面精神的揣測,不說符合了100%,但最起碼,這次真的讓他猜中了八九成。
只是沒想到啊·——
今天他沒有料到的最後一件事,恰恰打了市裡的臉。
各位領導,您們猜怎麼著?
我們林縣出了個怪物.—··
比賽打到這份上,縣一小到底是用主力去打決賽,還是用替補去打,甚至乾脆直接棄權,結果都已經沒區別了。
而且不光是他們,今天的比賽,註定了他們這些隊伍,最多就只剩爭第二。
所以·.—
「你們覺得,有區別嗎?」縣一小的教練,笑著對自己的兩個學生,一臉輕鬆地說道。
他轉過頭,望向隔壁賽場的休息區。
幾個學生也摘下頭盔,滿頭的汗,濕得就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已經付出一切的孩子們,也朝著今天的主角看過去。
目光穿越人群,他們看到的,是註定此生都無法戰勝的高山。
「唉,可惜了———」縣一小的一號球員,惋惜地嘆了口氣,「要是能跟他打一場就好了,就算是輸了,也能看一看自己跟頂尖高手的差距在哪裡。」
「沒必要了。」教練搖搖頭,淡淡笑道,「別說你們了,我估計都打不過他。你們現在差距太大,就算讓你跟他打,你也很難有什麼收穫。
這事就跟打籃球一樣,人家先天個子比你高,力量、彈跳各方面都遠勝你,
球拿到手,跳起來就扣,投不進還能搶籃板,你怎麼打?陳馳打你們,根本用不著技術。」
「哇,教練,你這話說得我都———」
二號球員滿臉無語,可明顯也不得不承認,教練說得沒錯。
這時尚有一半餘力的三號球員問道:「那下場誰來打啊,總不能直接認輸吧7
emmm-————.」縣一小的教練略顯猶豫,看向替補席。
替補席上的一大票小孩,這時一下子也精神了。
孩子們的眼裡充滿期待,但又顯出些許的怎志不安。
上場機會固然難得,可問題在於,如果是必輸的局,而且對方全都強大到可以碾壓自己,那麼這種情況下,是不是不上,也是一種幸運?
而主動要求不上,更是一種智慧了?
「-—-」--我就算了吧。」剛剛幾小時前,跟陳飛鬧的那位,立馬第一個就認慫了。相比起和陳馳來一場真刀真槍的比賽,他還是寧願在場下當馳哥的小迷弟。
而有了這第一個,後面緊跟著,也就很快有人跟進了。
「那我也不上。」
「教練別選我啊,我吃不消的。」
「啊~~~我肚子疼,我不行了!」
「行了,行了,媽的這麼假。」縣一小的教練笑罵道。
不過一下子這麼人選擇放棄,他自己也輕鬆了不少。
「都沒人願意上是吧?那就我點兵了啊。」縣一小的教練看著替補席。
不想就在這時,替補席上忽然有不嫌事大的小壞蛋,壞笑著大喊一聲:「讓陳飛上!」
果然這提議一出,縣一小的休息區里,空氣中立馬就充滿了快樂。
「對對對!讓陳飛上!」
「陳飛把早上你弟打你的仇報回來!」
「陳飛,你不是說陳馳水平跟你差不多的嗎?不是我們不信你啊,就是想開開眼!」
「哈哈哈哈·——!
陰損的小孩,一個接一個冒頭,各種尖酸刻薄、陰陽怪氣,整起自己人也都毫不留情。
甚至看得剛被他們打敗的縣二小眾人,也是一片歡呼。
不一會兒,陳馳那邊才剛穿好防護服,這就剩三支隊伍的法球館裡,就突然響起充滿節奏的起鬨,幾十個孩子齊聲高喊:「陳飛!陳飛!陳飛!」
而陳飛本人,這時簡直臉都綠了!
就算他再怎麼嘴硬,可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他第一次在家裡後院和陳馳交手,就已經被陳馳打了個零蛋。
更不用說現如今,陳馳的法力值已經有70點了!
這上去了,還不是拿著自己的臉,讓陳馳摁在地上擦啊?
陳飛的臉上難言驚慌,求饒一般地望向教練。
那眼神儼然是在懇求:別叫我、別叫我、別叫我·
然而當下一秒,他真的和教練對上目光,兩人四目相交的瞬間,陳飛立馬下意識又趕忙轉移了視線。他目光躲閃,假裝不在意地左顧右盼,心都跳得小鹿瘋撞,快當場猝死了,臉上卻還假模假樣地掛著雲淡風輕的裝逼笑容。
「陳飛!你上啊!」一個隊友在他身邊大喊。
陳飛還在裝,淡淡然道:「我無所謂,我都行,主要看教練怎麼選嘛。」
這邊話剛落下,縣一小的教練也不拖了,乾脆利落,來了句:「那就你上吧!陳飛!」
「啊?」
剛剛還緊張得要死的陳飛,這一剎那,真就不想活了。
他茫然地看向教練。
教練笑道:「愣著幹嘛?去穿防護服啊!」
「教練,陳飛身高不夠吧?」現場還有高手。
陳飛直接咬牙切齒地怒瞪過去。
教練卻笑道:「沒事,沒事!有設計的那個那個——---多餘的空間的。陳馳身高也不夠嘛,不是照樣打?抓緊點,抓緊點,陳飛,別兩球就被打下來啊!」
「怎麼可能,我弟也就是法力值高點,技術跟我差不多的。」陳飛說著,朝掛防護服的地方走去,此時嘴巴有多硬,腿就有多軟。
就那麼幾步路的距離,人都差點要摔過去,
而邊上眾人看到陳飛要上場,這時紛紛都鼓起掌來。
「我草!上陣親兄弟啊!」
「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說晚了啊,大哥,早上就已經被他弟揍過了。」
「哈哈哈哈—!
當比賽的結局已經毫無懸念,賽場上還能剩下的,便只有沒心沒肺的樂子人「這還挺有意思啊。」
陳馳他們這邊,柳教練也看樂了,「陳馳,你感覺怎麼樣?」
「什麼感覺?」陳馳用看白天那個記者的眼神,看了看柳教練。
柳教練瞬間也笑不出了。
他略微尷尬地把笑容一收,然後假裝快樂地大步走到隔壁,先跟縣一小的教練通了氣,「那我們陳馳打一號位,你們安排陳飛打一號位是吧?」
縣一小的教練,這時卻轉過身來,遠遠地大聲問陳飛道:「陳飛,你覺得呢?行不行?」
踏馬的!當然不行啊!我干你奶奶!
陳飛心中狂怒。
然而以現在的局面,他怎麼可能說不。
「我都行。」他用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淡淡笑道。
不到最後,絕不放棄裝逼。
但好在他的諸多好朋友,卻都好像聽見了。
縣一小的隊員們紛紛替陳飛高喊。
「陳飛說沒問題!」
「陳飛說他要和陳馳單挑!」
「陳飛說要把陳馳打出屎來!」
「嗯?!」
陳馳隔著老遠一聽,這踏馬就不樂意了。
穿戴完畢的陳馳,甩開膀子就朝裁判走去。
所過之處,小孩子們紛紛自覺讓出一條道來。
龍行虎步,氣場強地柳教練看了都覺得壓力撲面而來。
走到裁判跟前,陳馳把手裡的普魯士軍刀往前一遞。
兵器一亮,現場又是一片譁然。
「軍刀啊,我連看都沒看過。」
「也就陳馳這樣的水平能用了。」
「陳飛也可以的,技術都差不多嘛。」
「哈哈哈哈——!
+
嘲笑的意味,宛如挑明。
陳馳驗完法杖後,扭頭朝陳飛冷冷看了一眼。
陳飛這時終於沒了退路。
臉上也笑不出來。
他鐵青著臉,拿著自己那根訂做的手柄閃閃發亮的法杖,走到裁判跟前。
裁判接過來量了量尺寸,淡淡說了句:「手柄長了2公分,不行啊—」
陳飛瞬間臉上一喜,「那我—————·?」
可下一秒,就又聽裁判接著說:「不過這次先讓你拿著用吧,能打贏你弟,
也算你厲害了。」
陳飛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最後一點不用上場的希望,這下也徹底灰飛煙滅。
裁判將法杖還給陳飛,然後掏出一枚硬幣。但陳馳根本不在乎猜先順序,直接就喊道:「不用猜先了,讓他先發球吧。陳飛,你要哪個半場?」
陳飛還是滿臉蔑視之笑,端得死死的,說道:「我都行。」
結果陳馳張嘴就說:「還是你先選吧,別到時候輸了,又怪位置不好。」
陳飛一下子臉就硬了。
「我草,還是咱們馳哥最狠啊。」張超都聽得直搖頭。
陸老師也忍不住笑道:「你這孩子,心眼真小。」
陳馳假裝沒聽見,只是直直看著陳飛。
他當然心眼不大的。
尤其當他確定,就是陳飛到處跟人散布假消息說他死了,害得他這幾個月都聯繫不到老王,就沖這點,陳馳今天也不能簡簡單單放過他。
「這個半場,還是那個半場?你說都行是吧?」見陳飛不說話,陳馳也不給他拖延的時間,隨便一指自己對面的場地,強逼陳飛認下,「那我就不換位置了,站哪兒就是哪兒了,你就選我對面這個半場,你自己說的無所謂啊,這麼多人看著啊!」
陳飛也不聲。
已經完全笑不出的他,拉下頭盔上的面罩,走進了場地。
裁判吹了一聲哨。
按下場地開關,玻璃牆緩緩落下。
場地內,陳馳把球扔過對面。
陳飛用法杖一接,又要了幾下沒用的花式顛球。
但因為過於緊張,才顛了兩個,球就掉到了地上。
「這球不算!」陳飛趕忙大喊。
裁判點點頭。
可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觀眾,就沒那麼善意了。
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孩,落井下石起來,各個都是人才。
「別慌啊!陳飛!」
「失誤!失誤!我們陳飛怎麼可能連球都顛不好?平時至少能顛好幾十下的,世界級顛球水平!」
「草你麻痹!夠了沒?!」陳飛頂不住了,扭頭怒吼一聲。
玻璃牆外,趙斌背著走走過來,眉頭微皺地警告道:「大家注意比賽文明啊。都是你們自己的同學,這麼亂起鬨,要不要臉?」
見縣教育局的領導發話,剩下的幾個學校領導們,這時也趕忙過來維持秩序場邊總算消停些許。
球場裡面,陳飛喘了喘氣,眼神恨恨地盯著陳馳。
調整片刻,他終於在網前將球一挑。
球網對面,陳馳見到球來,隨手一擰。
回球的動作輕描淡寫。
可法球本身,卻攻勢凌厲。
陳飛連抬手的動作都沒做出來,球已經瞬間從他側方穿過,落地彈起,蹦出了邊界。
這球對陳馳而言,只能用平平無奇來形容。
簡簡單單的一拍,卻已經是這整個場館內,九成九的人畢生也打不出的巔峰一球。
「哇-—---」現場一片輕呼。不管看得懂還是看不懂的,最起碼都已經能夠看出,場上的兩個人,水平差距到底大到什麼程度了。
只有場內的陳飛,還在嘴硬著死撐,
「呵,運氣。」他自欺欺人地說著,轉頭去將球撿回來。
下一回合,再發球。
啪。
陳馳隨手一拍。
球落地,彈出界,得分。
2:0。
陳飛這下明顯愣了愣,仿佛聽到內心咯瞪一聲。
然後呆了兩秒,才慢慢吞吞轉過身去,將球又撿回來,扔向球網對面。
不過陳馳拿到球後,出手就很迅速。
簡簡單單一個下旋球,陳飛抬手一捅,直接下網。
嘩!
3:0。
再下一球,陳馳再發下旋球,陳飛繼續下網。
嘩!
4:0。
陳飛再去撿球·——
再然後,就是5:0,6:0,7:0——
陳飛不停地失誤,不停地撿球。
兩個人的接發球回合,結束得越來越快。
玻璃牆外的驚呼聲,也是一陣接著一陣。
可是場上的陳飛,卻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
只有裁判口中的哨聲,依然是那麼刺耳。
嘩!嘩!嘩!嘩!
陳飛像個機器一樣,在自己的半場上反覆折返。
他臉上表情越來越麻木。
不敢轉頭去看比分牌,更不敢和陳馳目光直視。
但是陳馳,卻始終冷血地盯著陳飛。
打別人21:0,是順其自然。
可打陳飛21:0,那就是蓄意!
兄弟倆的友愛時光,仿佛回到了兩個月前的那個早上。
嘩!
又是一球,陳飛痛苦地轉過頭,又是去撿球的路上。
不經意間,他這下終於看到了比分。
19:0了.....
這麼快嗎?
他感覺明明也才沒打幾個球,明明應該才只過了三四分鐘,怎麼這麼快就19:0了。
「我不想打了—.—
陳飛嘴裡自言自語著,將球扔回給陳馳。
陳馳把球往上一拋,隨即躍起直接一個劈扣。
啪!
法球火光一閃。
陳飛瞬間只覺得胸前一疼,人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嗡~
那熟悉的沉悶的電子音響起。
現場所有被陳馳打出過黃燈的人,立馬全都心有所感地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張超望向陳飛胸口。
果不其然,黃燈亮了。
「唉———」表裁判都看得於心不忍,搖了搖頭。
然後——·
嘩!
20: 0。
「我草,趕盡殺絕啊。」
「陳飛!加油啊!」
「陳飛!」
「加油!」
賽場外的小孩,忽然間又踏馬的懂事了。
抑或是泯滅的良心,又因為陳飛過於菜雞,而陳馳又過分冷血,終於被喚醒。
「陳馳!讓他一個算了!」林一挺隔著玻璃牆大喊。
而倒地的陳飛,卻遲遲地沒有站起來。
他呆坐在地上,頭盔下的眼中,早已滿了淚水。
這輩子,他終於嘗到了屈辱的感覺。
絕望、憤怒,又無能為力。
「媽媽———媽媽!」
陳飛低聲喃喃著,情緒終於崩潰了,「我不打了!我不要打了!嗚嗚!嗚嗚嗚鳴—·!」
場外眾人見狀,一下子也都陷入了安靜。
「裁判,算了,我們不打了————」縣一小的教練也怕出事,急忙跟裁判申請。
可就在此刻,陳馳卻繞過球網,走到陳飛跟前,蹲了下來。
「唉————」他嘆了口氣,柔聲對陳飛道,「你起來把最後一球打完吧,我讓你一球。以後你就是第一個能在正式比賽贏我一球的人。」
「哼!哼!」陳飛,鼻孔吸著鼻涕,哭著問道,「真的嗎?」
陳馳點點頭。
陳飛這才終於又站起來,拿著球,走到網前線後。
場外的縣一小教練見狀,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啪啪啪啪····
現場響起一片鼓勵的掌聲。
陳飛調整了一下呼吸,帶著滿腔的希望,將球推了出去。
法球在半空中飛啊飛,飛啊飛———
撞到了網上.···
咚。
法球落地。
全場一片安靜·——
足足過了三四秒,裁判才終於輕輕一吹。
嘩。
21:0.....
「我草泥馬!陳馳你踏馬全家死光光!」
陳飛徹底繃不住了,一把將法杖斷,扔在地上往死里踩。
然而球網對面,陳馳這時卻比陳飛還怒不可遏。
踏馬的,本來是想騙陳飛把球打過來,老子再給他一個黃燈收尾的!
這傻逼玩意兒,也太不爭氣了~!~!
「你麻辣隔壁!辣雞!廢物!這踏馬都能發球下網!」
陳馳隔著球網,也沖陳飛破口大罵。
兄弟倆坦率充分交換意見,毫無保留,噴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