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吃一口小蛋糕
「在國外就不違法了？」
寶友罕見的有點法律常識，想明白何濤說的「再往北」是去外檬古，他困惑的撓了撓頭：
「這不對吧？」
「我記得前幾天不是有個在非洲當軍師的人被逮回來了嗎？」
「國外一樣不能違反國內的法呀。」
「把頭，你知道的，我還算有兩個臭錢，所以這件事得謹慎一點。」
寶友口中的謹慎，其實就是不想坐牢。
巧了，何濤還認識這樣一個有點臭錢，還不想坐牢的人一一老唐。
其實老唐早就在耳機里跟何濤說了好多遍：「這兄弟很對我的胃口啊，你別坑他，說不定咱們能交個朋友。」
現在，聽到寶友說怕在國外出事，他直接在耳機里分享經驗，讓何濤幫忙轉述一下。
「喉——你這———.」·
何濤嘆了口氣，下播了得跟老唐說一下，下不為例，不能打擾自己直播啊。
這次，由於他提供的建議很有用，姑且採納一下。
「你如果是去國外盜墓的話，我建議你乾脆別去。」
「不過，如果你要是想自費去考古，我倒是有個比較合適的辦法。」
「何把頭，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去盜墓的呢？」寶友喜滋滋的說道：「我就是想去考古的呀！」
「我從小就愛考古。」
【我們都是民間考古隊呀】
【外那邊有什麼好東西嗎，那邊的人窮的很啊，要真有寶貝的話，早就賣了】
【我聽說那邊不是敵視咱們華夏人嗎？】
【網上有他們國家博物館的視頻，裡面的文物，還沒咱們漢東省博的東西多呢】
何濤當然知道外檬那邊的文物不夠多，但是這位寶友和老唐有點像，他們不全是奔著掙錢去挖的。
有點為了挖而挖。
就像上陶藝班，不是為了一件自己燒出來的劣質陶罐，主要是體驗過程。
不然直接去部山撿垃圾，不管是為了文物，還是為了坐牢，都會更快一點。
「考古好啊。」何濤點點頭：「我有一個朋友，他就在國外考古。」
「他本身也不是科班出身，主要是靠著熱愛，先是和國內某個民辦大學達成了合作，給人家大學組織了一個考古隊。」
「隊員主要是他的親戚和發小。」
「然後，他帶著這支考古隊，出國和當地的文物部門談合作，當地和他背後的大學聯合考古。」
「如果挖出了他們本地的文物，就留給當地人了。」
「但是，一旦挖出符合咱們國內文化的寶貝，為了更好的進行學術研究，就可以把東西帶回來「咳咳，反正我那個朋友是這樣的，寶友你權當一個故事聽。」
何濤衝著鏡頭含蓄的笑了一下。
這是老唐的法子，構思了有整整大半年。
其實何濤自己還有個更野的路子，那就是假扮小日子的考古隊，去了直接挖。
小日子在中亞亂挖是出了名的。
別人問你幹嘛來的，你就豎著大拇指喊喲西，然後上去遞根煙，基本能在現場把問題解決掉。
唯一的難點是文物出境的時候可能會有麻煩，但給錢也能過關。
「把頭，你可真牛嘩啊！」寶友興奮的歡呼了一聲：「你方不方便幫我問一下你朋友，這一套下來，要多少花銷。」
「大概五十萬的樣子。」
「倒是不貴。」
「那我去了外檬，能挖到什麼好東西呢？」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我真有一個朋友在那邊考古，我給你看看他上次發過來的古董的照片【要曬贓物了嗎？】
【把頭的人脈這麼強啊】
【確實聽說有一批盜墓賊去國外霍霍人家去了，沒想到今天見到真的了】
【外懷那邊的東西本來就是我們的，只不過被大鵝強行分出去了而已】
【把頭你這麼跳，不怕帽子叔叔查你嗎？】
『觀眾老爺們別害怕，我展示的東西，還沒運回國呢，人家都沒挖完。」
「挖了好像有三年了吧。」
「挖不完，真的挖不完。」
「你們去過就知道了，墓是真的難挖，尤其是漢代的匈奴墓，是仿咱們國家漢墓的造型建的，
封土堆很大，有的還是天然的流沙墓，一不小心人就沒了。」
「啥時候回來了，我把人帶來直播間，大家可以採訪一下他。」
何濤剛入行的頭一年，當時國內抓的很嚴，有位心思活泛的大哥就想去國外挖。
和國內相比，中亞那些國家專業的考古人員很少，而且沒有「搶救性發掘」這個要求，考古隊員可以挖沒被盜過的墓。
大概相當於國內30年前的環境。
現在國內的民考隊員過去，把高科技手段都用上，會有一種【全球考古水平倒退三十年，我成了考古專家】的既視感。
尤其是對古墓的判斷，那是真的遙遙領先。
「我展示的這些東西，都是在一個甲字型的漢代匈奴墓里發現的。」
「外檬那地方，大家都知道，漢代封狼居胥的打卡點。匈奴那個時候很活躍，有時候會交易或者搶走一些咱們國內的東西。」
「比如這個玉帶鉤。」
「漢代的和田白玉，我第一眼看見這東西，還以為是籽料呢。
「這———」」-感覺也不值錢啊。」寶友有點不太滿意，他畢竟是做夢挖出來元青花的人，這種玉帶鉤不夠他出去吹牛的。
「那金的帶飾怎麼樣？掛在腰帶上的裝飾物。」
「感覺-也不太行。」寶友依然搖搖頭：「這東西我在佳士得拍了一個回來，也就幾萬塊錢。」
「那車馬件感興趣嗎？我那個朋友他們挖出來一個完整的漢代戰車，但是被當地的考古隊帶著警察過來拉走了。」
「怎麼去了國外還要被警察管啊？」寶友不爽的問道：「在國內要被管，出國了還要被管，那我這國不是白出了嗎？」
「這個是因為————咳咳————你懂吧？
何濤對著鏡頭捻了捻手指，做出數鈔票的樣子。
「我那個朋友比較吝嗇，陪葬的馬車又比較好看，兩邊價格沒談攏。」
【拿著金錢去腐蝕國際友人去了？】
【鈔能力要是夠的話，出國確實比國內爽不少】
【這和花錢買古董有什麼區別？】
【對啊，大哥你直接雇當地的盜墓賊幫你挖不就行了嗎？】
「有彈幕說僱人幫忙挖的，有沒有想過，真挖出來好東西了，人家會老老實實交給你嗎？」
「淘金的電視劇沒看過？淘金的工人幹的最多的事，就是想辦法藏金子。」
「可是，把頭，你倒是給我看看狠貨啊。」寶友忍不住給何濤刷了點小禮物：「我不白看，我給你付參觀的錢。」
「你早說嘛。」
「來，看看這個，漢代匈奴用的環首青銅劍。」
「你看這造型，看這包漿，放國內起碼三級文物。」
和普通的青銅劍相比，北方草原人用的青銅劍更短，長度不到30厘米，只比匕首稍微長一點。
握把和劍身幾乎長度一樣，這樣主要是為了方便馬戰的時候、隨時拔出來。
「這個可以啊！」
「還有別的嗎？」
何濤低頭看了眼國外老哥發來的照片：「青銅劍配套的玉劍飾也有。」
「瓷器呢？陶器呢？有沒有？」寶友追問道。
何濤有些遺憾的搖搖頭：
「人家挖的是漢代的墓，奔著青銅器和玉器去的。要是奔著瓷器，那肯定去挖元代和清代的了「據我所知，在他們那個地方，瓷器這一塊兒的市場還是空白。」
「0K，我明白了。」寶友對著鏡頭比了個手勢。
「把頭，禮物我就先不刷了，等我挖到東西的時候，再來給你刷。」
「沒問題，先存在你那裡吧，遲早的事。」
下播以後，老唐第一時間找到何濤。
非要拉著他出門講兩句。
老唐很少這麼沒情商，一般他看到何濤在和小許或者小譚聊天的時候，他都會默默的走到一邊，偷拍幾張照片。
但是今天，他急了。
老唐站在何濤的正對面，一臉苦相的問道：
「大哥，你有兄弟在外，為什麼不告訴我呀？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對埋在國外的國內文物很有興趣。」
「因為.」何濤看著老唐誠摯的眼神，無奈的說道：「人家大哥不想認識你。」
「啊？為啥？」
「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嗎？我不記得有惹到這樣的大佬呀。」
「這麼跟你說吧，你爺爺的獎章上，有他太爺爺的血，明白了不？」
「我當時想介紹你給他做生意，他一聽你的背景，直接就慫了。」
「哦。」老唐的情緒瞬間收了起來，這種事他還是拎得清，點點頭說：「那沒事了。」
「我還是去找一下今天這個大哥吧，看能不能培養他一下。」
「讓他別只盯著外懷，其實中亞也可以，很多地方還有唐朝的古遺址呢，到時候也可以研究一下。」
「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何濤給老唐富有創意的想法點了個大大的贊：
「沒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要去探監。」
「不急不急，還有幾件事，剛好趁著你還沒探監，跟你交代一下。
老唐拉著何濤走到了大樓的消防梯門口，這邊晚上根本沒人過來。
確定周圍沒人後，他才開口問：
「第一件事，小許她什麼情況？」
「我今天一進公司就聞到一股醋味了，她今天怎麼就變成你的助理了？」
「要不要哥哥幫你參謀參謀？我現在看你，就像看戀綜似的，嘿嘿，真有樂子。」
何濤聽了，默默從兜里掏出兩百塊錢，塞到了老唐的手裡。
拍著他的肩膀說：
「腦子的問題，早發現、早治療，千萬別諱疾忌醫。」
「滾滾滾，早知道不關心你了。」老唐假裝生氣的把錢揣進自己褲兜里：「那第二件事，把你身份證給我吧。」
「你要幹嘛？」
「換你給咱們公司當法人啊，學一下雷總。」
何濤連忙搖頭：「別別別，這個學不了，人家是爽文男主，我就是給唐總你打工的。」
「好了好了，那不逗你了，實話實說，我打算幫你盤一家古董店，就在潘佳園那邊。」
「你想幹嘛？」何濤警惕的問道。
潘佳園一個30平的小門面，每個月光租金就要兩萬，還不算店裡的假古董。
老唐突然來這麼一出，何濤有點不適應。
「老何，你不會是怕我坑你吧？哈哈哈。」
「你竟然怕被坑？」
「算了，不跟你扯了，一想到你有兩個姑娘追，我就生氣。」
老唐笑著笑著，光速變臉，非常冷淡的解釋了一下。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用一個詞就可以概括，那就是「分蛋糕」。
黃院長被抓進去了，這件事，何濤不算首功，首功肯定是領導的，但他起碼能排進前三。
這就配分一口蛋糕了。
不過考慮到何濤現在自身實力不夠強，分給他的東西太大，可能把握不住，所以最後決定由老唐盤一個古董店送給他。
就當是小禮物吧，至於丁叔叔那邊的資源，未來有沒有機會變現，還要看何濤有沒有那個能力聽完老唐的解釋後，何濤思考了一會兒其中的利弊，最後搖了搖頭：
「要不，把這個古董店加到咱們公司里吧，就當我入股了。」
「啊？為什麼？」老唐很不理解：「那個地段的商鋪，可是當年黃院長費了不小的力氣才盤下來的，租金低得可怕，你拿到手裡轉租出去，一個月都能掙幾萬。」
何濤對此只是淡淡的一笑：
「我不差那幾萬塊，公司的發展最重要。」
「有個實體店，咱們以後發展會更方便一點，不能總指望段大娘不是？」
老唐聽完，咬了咬手指，又抓了抓腮幫子，深入思考了一番，最後重重的點點頭：
「成，老何，我算承你的人情了。反正咱們是一個繩上的螞蚱，公司做大做強了，一起掙錢。」
「本來就是這個道理啊。」
「下次這種事情不要找我了，我很忙的。」
「行行行，你是大忙人。」
「還有第三件事呢，你得琢磨琢磨。」
老唐告訴何濤，剛才他去後台看了一下逛地攤系列視頻的播放量，遠沒有探墓系列高。
於是他找人，其實就是看曹海雲閒著沒事幹，就給他安排了點任務，讓他分析了一下原因。
小曹給出的結論是：
內容過於同質化。
網上類似撿漏的視頻太多了，人家馬未都馬老師都拍過這個題材，早爛大街了。
偶爾直播，給觀眾們看個新意還行，但是不夠支撐起一個節目。
「我也細想了一下。」
老唐回憶著直播當時的情況說：
「觀眾們確實在捧場，也都吹你專業，有眼光，但是那種吹捧，有點像我說，哥，你真帥。」
「我難道不帥嗎？」何濤反問道。
「帥啊，但是我喜歡女的，你的帥只能讓我稱讚，但不能把我彎。」
「直播逛地攤也是一樣，你撿漏了，大家都覺得你好厲害，這也能撿漏，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你又沒有拿著撿漏掙的錢去夜店爽，也沒有抽獎給大家，大家很難代入進去啊。」
「能明白嗎？」
何濤沉默著點了點頭。
老唐一般說不出這麼有道理的話，現在能說出來，那肯定是老天爺借老唐的口來提醒他。
不信你看老唐現在睿智的眼神，估計他自己都沒明白。
「這事兒，我來解決。」
「直播節目的事我再想想辦法。」何濤對老唐承諾道：「明天我去問問老傢伙，看看他還有沒有什麼墓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