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愚公移山
跟孕育了骨龍的騎士比起來。
骨龍的情況就好很多，它腹內只是一個小小的人類骷髏。骨龍的身軀太龐大了，孕育一個對它小骷髏造成不了多少消耗。
沙貝的情況也有些糟糕，他身上的腐肉都化成營養流向了腹內的胎兒，整個人現在已經骷髏化。
他不時看向自己的肚子裡的胎兒，靈魂之火里似乎閃爍著茫然和疑惑。
他仍然無法接受自己懷孕，以及亡靈竟然可以生出來的事實。
但看著腹內逐漸成型的骷髏小精靈，沙貝的靈魂之火意外的流露出一絲溫柔。
如果非要為那一抹溫柔定性，應該是母愛吧！
……
骷髏君王的傳送門只能開在亡靈迷霧內。
沒有讓人措不及防的傳送門，死亡之息的速度也就沒那麼快。
城牆上大部分高手都躲過了，只波及到了普通士兵。
衰老之息對應的是牧師的生命之光，但這個世界連神靈都不復存在，牧師也早隨著神教一同消散在了歷史的長河裡，所以，現在中了衰老之息是不可逆轉的。
那些被剝奪了生命的年輕士兵，註定要頂著一副蒼老的身軀度過餘生了。
這很悲哀，卻沒有辦法。
誰也沒想到，骷髏君王可以如此大範圍的釋放衰老之息，它從來沒有上過戰場……
按理說，大批量的士兵中了衰老之息，這樣絕望的事情最打擊士氣，讓剩下的士兵對戰爭恐懼，失去戰鬥的欲望。
出乎格瑟預料的是，新換上來的士兵照樣士氣高昂。
甚至連那些被剝奪了生命的士兵眼睛裡照樣閃爍著仇恨的光芒，叫囂著不退下城牆，要和亡靈拼光最後一口氣。
又是阿拉貢創造的神跡！
畢竟，救世主的手段雖然荒誕不羈，但他始終堅直在對抗亡靈的第一線……
格瑟想問問阿拉貢，能不能幫士兵解開衰老之息？
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
「阿拉貢，怎麼了？」費歐娜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骷髏君王擁有瞬間移動的能力嗎？」
她的感知範圍比不上李野，渾身上下裹的跟個木乃伊似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錯，它的確擁有瞬移的能力，除非我們能追上它的速度，否則永遠不可能打到它。」李野懸浮在了要塞外面，瘦削的身影仿佛比城牆還要寬厚。
他以一己之力擋下了所有進攻的高階亡靈。
「它也不敢跟我們正面戰鬥。」費歐娜敏銳的抓住了重點，「是不是說，只要我們再堅持幾個月，就能回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沒有用中文。
在場的很多人都聽到了。
也就是李野自帶士氣如虹的技能，不然，這句話就足以造成士氣崩潰。
費歐娜的意思非常明顯，幾個月後，哪怕他們沒有幹掉骷髏君王，也能離開這個糟糕的世界。
但他們離開，也意味著這個世界會被骷髏君王毀滅。
格瑟等人的臉色突然變了。
自作聰明的女人！
李野知道她想幹什麼。
她無非是想提醒對面的骷髏君王，也提醒自己，沒必要拼死拼活。
再等幾個月，他們就離開了。
對時空行者來說，把保命放在第一位，無可厚非。
錯就錯在她不該當眾把這件事說出來。
士氣如虹影響不到大後方，一旦這件事傳出去，極有可能導致後面的人不再研究潔淨之巾，繼而導致他的妖氣供應不上，繼而大崩盤。
蠢貨！
李野暗罵了一聲，義正詞嚴的道：「費歐娜，打敗骷髏君王是我的使命，沒有平息亡靈天災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甘道夫也不會允許我離開。普通的士兵仍然堅守在前線，如果你敢擅自逃走，我就殺了你。」
半真半假！
他不會離開是假的，威脅她的話是真的！
絕望襲上了費歐娜的心靈：「阿拉貢，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你從來沒有承諾過要讓我活著回去，我中了衰老之息，已經失去了青春的容顏，你竟然還想阻止我回歸……」
「所以，你想怎麼樣？」李野轉身看向了費歐娜。
他同時關注著亡靈迷霧裡的骷髏君王，還兼顧著用捲紙把那些高大的亡靈生物送回去，讓它們孕育新生命。
李野現在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一心多用。
骷髏君王一邊開傳送門輸送亡靈，一邊觀察著他們，靈魂之火閃爍，好像在看戲一樣。
那些被自己甩進亡靈迷霧的大傢伙們則在想盡一切辦法，找周圍的亡靈孕育新生。
它們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另一半是什麼東西，場面一度極其混亂……
「你必須答應我回去，否則我會把一切說出來，包括你真正的來歷。」費歐娜破罐子破摔，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說到做到，哪怕你會殺了我，我得不到的事情你也別想得到……」
「費歐娜，放棄吧，沒有用的。」李野看著費歐娜，嘆了一聲道。
「你怎麼知道沒用？」費歐娜吼道。
「骷髏君王不可能上當，它是個謹慎的傢伙，沒把握擊敗我們之前，哪怕你再怎麼騙它，它也不可能和我們正面戰鬥。」
李野搖頭，「實際上，第一次進亡靈迷霧的時候，我已經用過誘敵之計了，比你現在的話術還要高明，那時的它遠比我們強大，但它硬是忍住了沒有上當，你的話術比我還要直接……」
呼！
格瑟等人提起的心頓時放了下去，原來是計策啊，那沒問題了。
哼！
拙劣的演技！
骷髏君王在心中哼了一聲，阿拉貢還算理解我，知道我不會上當，一個有趣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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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有。」費歐娜渾身都在顫抖，她沒想到自己的威脅竟然三言兩語就被阿拉貢曲解到了別的方面，她絕望的辯解，「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根本不是甘道夫的弟子……」
「費歐娜，不要說了，繼續說下去只會讓骷髏君王覺得我們是小丑。
你也許不知道，我甚至想過讓你懷孕，用虛弱的你來誘敵，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我從未見過像骷髏君王那樣謹慎的敵人。」
李野再次打斷了她，嘆道，「費歐娜，你現在更應該做的是，把骷髏君王的手下變成我們的人，或許可以逼他跟我們決戰……」
懷孕？
費歐娜即將說出的話全部咽回到了肚子裡，又驚又恐。
她雖然被蒙上了眼睛，但外面發生的一切她都感知到了。
阿拉貢所謂的懷孕一定不會讓她享受那個讓人愉悅的過程。
他很可能會找一個骷髏，甚至骨龍……
捲紙包裹了費歐娜的面部，沒有人看到她慘白的臉。
她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不敢想像她的肚子裡一個將近一米長的骨龍寶寶飛速發育的畫面。
那應該是世界上最慘的死法了。
他是怎麼做到把威脅說的這麼雲淡風輕的……
費歐娜有勇氣和阿拉貢同歸於盡，卻接受不了這麼悽慘的死法。
「放棄吧，費歐娜。如果他是天上的神靈，你就是地上的螞蟻，你跟他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不要跟他鬥了，專心接受命運的安排吧！」小皮鞭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或許死的時候還可以少受點罪。」
「我……」費歐娜張口結舌，好半天才說道，「阿拉貢，我錯了。」
「費歐娜，這不是你的錯，怪只怪我們的敵人太狡猾了。」李野道，「但沒關係，集腋成裘，聚沙成塔。
只要我們堅持下去，哪怕一天只能把一千個亡靈變成我們的，一個月也能轉換三萬亡靈，一年就是三十六萬，十年就是三百六十萬，一百年就是三千六百萬。
時間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總有一天，骷髏君王的亡靈大軍早晚會變成我們的……
我們可以把這場戰爭變成一場比拼耐力的遊戲。」
「……」骷髏君王下意識的一顫，靈魂之火也停止了顫動。
「……」捲紙下，費歐娜瞪大了眼睛，阿拉貢說謊的能力越來越強了，這個時候，她多想向骷髏君王拆穿阿拉貢的謊言啊，可剛被威脅的她不敢那麼做。
阿拉貢果然比她聰明多了，這傢伙根本就是個擅長玩弄心理的魔鬼！
但讓費歐娜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個來自東方的傢伙會執著的逼迫骷髏君王和他決鬥？
他不知道決鬥是有風險的嗎？
啊！
也許潘多拉總部的人沒錯，不是他們想和平就能和平的。
東方世界的人骨子裡就帶著強烈的好勝心，血管里流淌的不是鮮血，而是濃濃的戰鬥基因……
他們總想戰勝一切，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失去了手下，骷髏君王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弱。」李野笑笑，「而一百年，或者兩百年的時間，足以讓我們後方誕生大量的人口。
畢竟，潔淨之巾可以加速生育的過程。
大量人口意味著潔淨之巾更廣泛的應用，我的力量也會越來越強，人口基數大了，說不定就會有天才研究出潔淨之巾里隱藏的甘道夫的秘密。
等到那個時候，我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骷髏君王，就像捏碎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還能這樣？
格瑟等人的眼睛亮了起來，越想越覺得阿拉貢的方案非常可行，就是辛苦了阿拉貢冕下，他需要枯燥的在前線鎮守幾百年。
阿拉貢冕下果然是個偉大的人，他竟然為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選擇留在了這裡。
「費歐娜，這才是最穩妥的戰勝骷髏君王的辦法。」李野的臉上洋溢著自信，「步步為營，逐步蠶食敵人的力量，是無法能破解的陽謀。
畢竟，謹慎只能自保，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人可以靠謹慎贏得一場戰爭的勝利，骷髏君王的謹慎最後只會讓它變成一個笑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