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貸款一億
國貿大廈是深圳的地標性建築，是深圳的象徵。國貿大廈1982年破土動工，從最初7天一層，
到6天一層、5天一層、4天一層，從第31層開始，施工速度穩定在3天一層，「深圳速度」由此誕生，國貿大廈也成為特區效率的代名詞。
1986年4月25日，國貿旋轉餐廳開業。它位於國貿大廈第49層，大約1個小時旋轉一圈。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香江上水、羅湖口岸、紅樹林、深圳灣以及後來被稱為福田中心區的地方。
在許多人眼中，國貿旋轉餐廳是鑲嵌在鵬城上空的一顆璀璨明珠。
黃世榮是招商銀行深圳分行的副行長，今天下午，他接到老同學，人行深圳分行行長曹建國的電話，說是晚上請他在旋轉餐廳吃飯，順便介紹個朋友跟他認識。
電梯很快在49層停下，當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旋轉餐廳就出現在眼前。
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餐廳里坐滿了穿著時髦的男女，以及外國人。黃世榮正往餐廳里張望，就看到曹建國正遠遠地沖自己招手，便帶著滿臉的笑容，向曹建國他們的桌子走去。
剛剛到桌子邊，曹建國就起身，將一個二十多的年輕人介紹給黃世榮：「老黃，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方致遠，北影廠製片人和編劇，也是北影廠下屬製片公司的總經理。電影《目中無人》、《千里滔滔心》的劇本都是他寫的，前些天打破香江票房記錄的《孤膽特工》也是他的作品。」
方致遠到深圳後，將1000張兌換券換成了1方張認購證，隨後，他找到人行深圳分行的行長曹建國，把自己的此行目的說了，請曹建國幫自己聯繫一位銀行經理。
其實方致遠自己找銀行貸款根本沒問題，只是他現在手裡的事情特別多，到了月底還要跟張藝某和《秋菊打官司》劇組去威尼斯，他不想在貸款這件事上花太多時間。
80年代初到90年代中期，內地掀起了一股文學熱，各文學流派異常活躍，一批實力派作家崛起，創作了一批思想新銳、藝術精湛的優秀作品，成為這一時期的經典。
這期間的大學生很多都有點文青，其中不少寫過文章、寫過詩。
曹建國和黃世榮就是如此，大學期間他們一起創辦過文學社，在報紙上發表過詩歌和文章，他們的水平有限，最終沒能成為作家，也沒能成為詩人，不過他們對文學和藝術的熱愛始終消失。
聽到方致遠是《目中無人》和《千里滔滔心》的編劇，黃世榮不由仔細打量方致遠一番，穿著一身看起來很上檔次的襯衫，手腕上戴著卡地亞手錶，腳上穿著黑色的牛津鞋，看起來不像藝術家，倒頗有幾分金融精英的感覺。
他笑著向方致遠伸出道：「方先生，久仰大名，你的《目中無人》和《千里滔滔心》我都看了好幾遍，真的非常精彩，我也特別期待你的新電影。」
方致遠跟黃世榮握了握手道：「讓黃行長見笑了。」
等菜上來後，三人一邊喝酒，一邊閒聊。
黃世榮跟普通人一樣，對影視圈頗為好奇，方致遠就跟他講了一些影視圈的逸聞趣事，比如拍《孤膽特工》的時候內地成員跟香江成員大打出手，比如梁家輝、梁小龍慘遭封殺，比如李聯傑的經紀人被亂槍打死，讓其大開眼界。
除了聊影視行業，他們也聊政治和經濟等方面的問題。
在閒聊的過程中，黃世榮發現方致遠的見識超乎想像，不管什麼都能聊，而且可以聊得非常深入，甚至聊到金融，他都能提出很深的見解。
比如聊到房地產市場熱的時候，他就認為大量的熱錢湧入，會導致房地產市場泡沫化，而一旦泡沫破滅，房地產公司和金融企業會死一大片。
聊到國家機關和企事業單位幹部下海做生意的熱潮，方致遠評價道：「我覺得他們下海是對的，現在國內機會特別多，賺錢特別容易。現在真的是清華北大，不如膽子大，只要敢幹，基本上都能賺到錢。」
曹建國笑著搖頭道：「哪有那麼容易。」
方致遠一本正經地道：「我聽過一個段子，爹給兒子找媳婦。爹找到李嘉誠，說，我給你女兒找了一個老公。李嘉誠說，不行，我女兒有男朋友！爹說，這小伙子可是世界銀行副總裁！李嘉誠聞言大喜，原來是這樣，那行！爹又找到了世界銀行總裁，說，我給你推薦一個副總裁！總裁說，
我有太多副總裁了，不需要！爹說，這個小伙子是李嘉誠女婿！總裁說，那行吧！於是，兒子不但娶了李嘉誠的女兒，還成為世行副行長。「
曹建國和黃世榮都笑了，覺得這個段子有意思。
方致遠一本正經地道：「現在國內很多人做生意不就是這麼做的嘛，空手套白狼，作生意真的不是很難。」
黃世榮笑著點頭：「社會上有個順口溜叫十八等人，前面四等人不說了，說了會被屏蔽。第五等人是這麼說的，五等人是老闆，買空賣空成大款。你說的是五等人。」
曹建國想起一個真實案例：「那個用罐頭換飛機的牟其中就是這麼幹的，他手裡的錢有限，買不起飛機，他就是利用飛機到中國僅需一天，貨物運至蘇聯需要一周的時間差，空手套白狼，賺了一個多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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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轉餐廳是大餐廳，人多眼雜，不是很適合談事情，方致遠就沒有在餐桌上談貸款的事。晚餐之後，方致遠又將曹建國和黃世榮請到洗浴中心泡澡。
在浴池中泡了一會兒，方致遠切入主題：「今天把黃總請出來，是有事談。」
黃世榮笑著道：「我喜歡直來直去，有什麼事方總儘管說。」
方致遠後背靠在浴池的牆壁上，慢悠悠地道：「前些天，我跟香江永盛娛樂的老闆向樺勝到深圳考察，跟市裡面草簽了協議，準備合資在深圳建一個影碟機生產基地，我們北影廠資金有點緊，
想從你們銀行貸一筆錢。」
「不知道你想貸多少錢？」
「一個億。」
黃世榮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個億啊！這數目有點大！如果方致遠的製片公司資質健全，有足夠的資產進行抵押，完全可以在北平貸款，幹嘛要跑到深圳來貸款？如果沒有問題的話，
他完全可以走正常途徑貸款，沒有拉關係的必要啊！
「你們北影廠在北平，為什麼不在北平貸款？」
「貸款需要抵押物，而我們的抵押物在深圳。」
黃世榮微微一，他本來還擔心方致遠沒有足夠的抵押物，沒想到對方不但有抵押物，而且就在深圳。他猛然想起方致遠準備在深圳投資建影碟機生產基地，興建生產基地需要買地，難道對方想用購買的地皮來抵押？
「哦，不知道你的抵押物是什麼？」
「2萬張股票認購證。」
「2萬張認購證？等股票上市後，你們將股票賣掉至少可以帶來1個多億的收入。這個錢一年之內就能拿到，你們根本不缺錢啊，有必要貸款嗎？」
「我們貸款的原因很簡單，8月10日認購證舞弊，極大的影響了股民信心。在金融市場信心就是黃金，一旦失去信心，要重新把信心重新撿來，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未來幾個月股價會一直下跌，只有跌到底部，才會慢慢回升。
可能要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恢復到8月10日前的水平，而要進入牛市，需要更長的時間，可能要2，3年。現在股市行情很差，這個時候將手裡的股票賣掉根本划算，我打算等股市恢復正常，甚至進入牛市，再將股票賣掉。」
黃世榮本身也炒股，對於股市的現狀非常清楚。他覺得方致遠說得很對，現在股民信心受挫，
接下來幾個月股價肯定會持續走低，股價要重新漲起來，需要相當長時間。
方致遠神情淡然地道：「我們現在需要用錢，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認購證抵押給銀行貸款，等股市進入牛市，我們再將手裡的股票賣掉，把貸款還給銀行。」
在後世，銀行對貸款監管非常嚴格，所有貸款都得嚴格按照規定去執行，不符合手續的貸款，
哪怕是幾萬塊錢，都沒辦法通過審批；而在這個年代，銀行信貸管理非常寬鬆，審批上也存在大量漏洞，從銀行貸款相當容易。
製片公司是北影廠的子公司，又能夠提供足夠的抵押物，黃世榮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爽快地道：「有抵押物，那就不成問題。」
方致遠很快以北影製片公司的名義，跟招商銀行簽署抵押貸款協議，將手裡的2萬張股票認購證抵押給招商銀行，從銀行貸款一億元；同時雙方約定，抽籤開始後，方致遠在招商銀行認購股票，將認購證置換為股票。
就在方致遠返回北平的時候，《孤膽特工》正式在內地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