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翌日清晨,當赫伯特艱難地從夢中逃離,他的口中仍然說著令人感到悲傷和空虛的話語。
「牛頭人也不行,有牛,有牛啊!」
「別,別……哈!」
赫伯特終於是清醒過來,猛地睜開眼睛,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噦——」
撐著桌面乾嘔了好半天,試圖將那些堪稱恐怖的記憶連同昨夜的乾巴麵包一同嘔出來。
可怕嗎?
是的,這很可怕。
赫伯特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將那些禁忌的畫面封藏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這邪神……也太尼瑪黑暗了吧!?
就在赫伯特眼含淚水地不斷控訴著邪神的歹毒時,他的余光中閃過了一道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顏色。
嗯?
「這是什麼?」
赫伯特低下頭望去,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與聖痕交織在一起,勾勒出妖異愛心形狀的粉色線條,頭頂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
誒嘿,你還真別說,這小玩意兒還真有點眼熟呢!
好像在硬碟里看過不少……呢。
咕。
「……淫,呃,銀紋?」
不,這不對吧!
這東西不應當出現在男人身上吧!!?
人不可以,至少不應該!
.
.
Ciallo~(∠・ω<)⌒☆
人家今天下海當魅魔了!
鏘鏘!
魅魔聖騎士哦!
四斬皆吃的那種~
還請大家多多支持,多刷點——
「……嘖!」
在腦內自暴自棄地發癲了好半天,赫伯特的意識終於恢復了正常。
他眯著眼,沉默地盯著手背,此刻那些粉色線條早已消散不見,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刺激後都沒有再次浮現。
但他很清楚,無比肯定地明白著——方才的那一幕絕非是早起睡懵了的錯覺,那些東西一直還在!
不在肉體之上,而是深深地銘刻在了自己的靈魂之上。
為什麼赫伯特能夠這麼肯定?
因為他昨天剛剛體驗過這種感覺。
對。
就是立誓後獲得加護的感覺!
好消息,他得到了新的賜福。
壞消息,不是正神賜予的。
他被某位不知名的邪神慷慨賜福了,並且身上被對方畫上了記號——姑且將其稱之為魔紋吧。
吔!
那邪神將我打至跪地,定是要讓我去當星怒力哩!
赫伯特在轉正成為聖騎士後的半天不到,就很遺憾成為了邪神的走狗,在信仰堅定挑戰中達成了足足半天的好成績。
「這算什麼?強制愛嗎……」
赫伯特有些頭疼地抓了抓頭髮。
不是,哥們,你這是在害我啊!
無人聽見赫伯特的悲鳴——因為他沒敢哭出聲,一直默默在心裡掉著小珍珠。
君子慎獨,隔牆有耳。
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成為邪神走狗後,赫伯特當即將自身的定位改成了犯罪嫌疑人,主打一個自適應的謹慎。
赫伯特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讓自己眼角的熱淚流下。
被一個純潔加護折磨還不夠,現在又多了一個邪神賜福……鬧哪樣啊?
苦啊。
我的命苦啊!
在再次唏噓自己命運的多舛後,赫伯特再次恢復了平靜。
前世霉逼了一輩子,他的精神早就已經習慣了各種突發的磨難。
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沒死,生活就還得繼續。
「接下來,那就只有兩條路了啊。」
繼續堅持聖騎士路線去跟上級舉報自己?
以一個聖騎士的身份來說,他此刻最應該做的就是去向修道院的高層求救,讓他們來處理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
但老實說,赫伯特有些猶豫。
舉報自己固然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但也完完全全將自己的生死大權交到了別人手中。
更何況,自己真的能夠信任這群苦修士嗎?
教典上猛男先輩們的案情無比刺眼,不斷提醒著赫伯特這麼做後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
這群苦修士在平日裡看似與世無爭,但在對抗邪惡的時候可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全都秉持著「除惡務盡,寧可錯殺一萬,絕不放過一個!」的激進風格。
連極端派都覺得太激進了的那種。
自己身上的邪神加護,能夠去除是最好的,大家皆大歡喜。
可如果……不能呢?
到了那個時候,等待自己的恐怕不是死亡,就是無止境的監牢了。
赫伯特轉過頭,望向了鏡中自己,看到了被夢魘折磨一夜後的憔悴容顏。
也看到了淺灰眼眸中深藏的不甘。
或死或囚,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是一個真正的聖騎士。
至少在這一刻,他還沒有為了秩序和正義獻身的犧牲覺悟。
既然想法一切已經理順,要做出的選擇就很明確了。
「下海!」
赫伯特提起筆,迅速書寫,向著那不知名諱的存在獻上了自己的敬意。
「某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棄,願拜為義父!」
.
.
邪神大人沒有任何回應。
無論赫伯特在紙上寫什麼都不再回復。
也不知道是在裝高冷了,還是沒辦法回應。
「……只有午夜之後才能上線嗎?」赫伯特心中有所猜測,只能無奈接受了對方的不靠譜消失。
為了不引起注意又能避開其他人的目光,赫伯特在將聊天記錄燒毀後哪裡都沒去,一大早就直接回到了他的工作崗位上。
雖然他並不是很想這麼早就回去。
果然,在推開監牢大門的瞬間,一聲中氣十足的怒罵便從中山呼海嘯般沖了出來,掀起了一陣氣浪。
「***!***!*****!」
昨天被踢了一腳的瘋狗小姐早已等候多時,直接零幀起手,盡情輸出。
瓦倫蒂娜被戲弄後本想放下,但越想越氣,越想越火大,血怒都點滿了。
她想了一晚上的詞,此刻便一鼓作氣全部都宣洩了出來。
「***!」
那叫一個酣暢淋漓,那叫一個直抒胸臆。
而被罵的赫伯特沒有開口對噴,就這麼微笑著默默等好半天。
見她終於輸出完了,才不緊不慢地摘下了早就塞進耳朵里的簡易耳塞。
「你滿足了嗎?」
你噴吧,我聽不見。
只要我聽不到,我的家人就不會受到傷害。
瓦倫蒂娜:?
「你特麼耍我!?你居然……嗯?」
怒火中燒的瓦倫蒂娜深吸一口正準備繼續第二輪輸出,可這時她的鼻子下意識動了動,接著惡狠狠的表情猛然呆住。
誒?
眼眸漸漸睜大,豎瞳也漸漸擴散開來變成圓圓的,看上去竟然有些呆萌。
赫伯特眨眨眼,不知道她這又是在抽什麼風,隨時準備把耳塞再次戴回去。
「你,你怎麼……」
她仔細盯著赫伯特看了好久,又嗅了一次又一次,最終震驚地說道:
「你好香啊!」
赫伯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