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從不讓人省心
從淚心湖落下精光燦爛的飛瀑,朝陽從丹陽關爬起來,天門深谷照出一片流金溢彩的霞光。
賓客紛至沓來,佩縣的僱工腳夫早早在客房等候,做些挑夫的活計,把賀禮送到武靈山仙蹤殿和靈寶閣。
另外有合歡宗的姐妹兄弟夾道相迎,在陳總管的安排下,是一人對一人去接待照顧一一幾乎沒有半點紕漏。
武空和武禪重新撿起金童玉女的活,在門口迎客。
不到一年的功夫,似乎一切都大不一樣,好像天地更新,萬物時刻變化一起初剛剛來到武靈山的時候,見到這荒山野嶺老樹枯藤,漫山遍野的黃斑紅菌,
古剎涼亭破破爛爛,河道乾枯長滿了草葉。
經過甘家兄弟和武淵大聖的修整,挖運河修靈脈,這六百里武靈山脈好像煥然一新,特別是朱雀門一一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全都翻新了。
這是東南偏南的第一峰上山入口,三百六十五里的官道只搞了一點地平工作,鋪了一層石,沒來得及經年累月的沉降碾壓一一但是已經能走車,鄉民想來武靈山求醫問藥尋仙問道,以前要走上十天半個月,如今換成牛車馬車,選個清朗時節,或許兩三天就能上山。
把兩界門的客人迎進山門,轉介給挑夫侍女,臨近正午時分,太陽越來越毒辣,邪見玉女熱得頭昏眼花,看到沒有新客來,忙裡偷閒抱怨著。
「師兄,要是上一回咱們也跟著師父一起,跑到牙水鄉去,有機會立功也不用守這勞什子門,熱死我啦!」
真金就怕猛火煉,她是金元靈獸,天生喜歡陰冷乾燥的地方,七月是北辰部州全年最熱的時節,山路能烤熟雞蛋,朱雀門的紅漆塗上去一天不到就能幹透。
「還想著立功呢?」武空牽著御龍書齋的靈獸,仗著一身傻力氣,扛起東陽派兩頭木牛,把這些交通工具送到朱雀門的哨站里,「師父說,太乙玄門就你最不讓人省心。」
武禪嘟起嘴,滿臉都寫著委屈我哪裡不讓人省心了!」
話音未落,她披掛抖擻,肚子突然隆起,從眼耳口鼻噴出一股濃煙,像是胃袋炸了個大花。
「轟隆!一一悶響傳出去老遠,把朱雀門附近山林里的走獸都嚇跑,飛出一片水鳥。
「哈哈哈哈哈哈!」小光頭捂著肚子滿地打滾,突然笑到岔氣:「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武禪小妹憋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麼好。
師父當初去牙城,她也想跟著,至少能左右護法,不至於讓武靈真君陷入孤軍奮戰的險境,可是富貴總管說一一武空和武禪心性不堅,在陌生且複雜的環境裡只會拖後腿。
事實也是這樣,要細說這肚子裡的爆炸是怎麼來的?
還記得年關前後,用來宴請五柳大聖的餃子麼?
皮薄餡大的肉餃子裡邊,藏著一個個裝滿了工程樣爐和塵晶的大炸彈。
大家坐一桌低頭吃飯,想騙五柳大聖把這些破片手雷吃進肚子裡,武空挺機靈的,沒有真的吃進肚子,滿滿當當一桌人,只有武禪往肚子裡猛炫了三四枚納戒。
保底有十六個工程樣爐進了她的肚子,大蛤胃口好,根骨結實可靠,隔三差五就要炸一個一一炸不死也炸不傷。
富貴總管還真沒看走眼,如果羅平安帶著武空和武禪去牙城,照著這師兄妹兩人的精神狀態,九死一生的困局也要十死無生。
「撲克牌都發完了?」武禪問。
武空把各個宗門的神行法器捌飾整齊,跑回朱雀門的涼亭里,打開須彌芥子細看,五十二張撲克牌都已經發出去了,陳富貴留了兩張大小王一一要用璇璣星的仙器當見面禮。
「發完了,咱倆可以下班兒咯!」
武禪說起話來都有股硫磺味,西北地方的火靈塵晶都是這個味道,她一邊說話一邊往外噴黑煙:「也不知道富貴總管在想什麼,這些稀罕寶貝都是頂好用的離手暗器,做成精巧法寶多好呀,說送就送了...」
武空:「好像是說,富貴總管要搞會員制。」
武禪:「什麼會員制呀!聽不懂聽不懂!人族就喜歡定一些莫名其妙的規矩,多此一舉嘛!還是師父說得對一一你看這個兩儀仙盟,他們訂下來的規矩,
要人們誠實守信,百姓遵紀守法,國王勤政仁愛。」
「可是他們自己都不遵守,倒不如說,這規矩就是鞭子,用來馴奴才最好用!」
「哎!」武空搖頭晃腦的,剛想和師妹貼貼,又被邪見玉女滿嘴的煙氣熏走了:「不一樣的!不一樣!富貴師伯說,做生意要講誠信,言而無信就搞不了錢,和這些人談誠信,也只是為了搞錢。不指望他們怎麼樣怎麼樣的...」
「不懂!不懂!聽不懂!」邪見沒有被煙氣熏暈,反倒被人族的複雜社會關係給搞暈了。
他們不明百,陸遠為什麼突然會主動求和,十大派本來是武靈真君的死敵,
至少有設伏圍剿的仇恨一一自然精靈從來沒有什麼合作,異族要麼是食物,要麼是天敵,能夠共生寄生互惠互利,也是少之又少的生命奇蹟,
到了養心殿的廂房,小柜子和小凳子忙裡忙外,跟著一幫器靈處處奔波,機關人偶來端茶遞水,小柜子掛在一個醫用器械的腦門,它操控新的身體,抓住帳本記錄客人的生活所需一一客房要變動桌椅,改換裝修,立刻有人來伺候。
趙家村的兩個孤兒也在這裡幫忙,兩個小娃娃死了全家,總是鬱鬱不樂,今天看見武靈山有那麼多的客人來,似乎掃清了往日陰霾。不過九歲十歲的年紀,
與夥計僱工們一起跑來跑去。
大一些的男孩姓李,叫李成峰。
小一些的女孩姓王,叫王小河。
他們的父親原來是佩縣趙家莊土司民兵隊伍的十夫長,是巡防官兵,死在黃沙大仙孩兒們手上,母親被一口大鐵鍋蒸成菜人,進了黃沙大仙的肚子。
武靈真君幫他們報仇雪恨,小孩沒了親人,一直跟在蘭傲霜身邊,久而久之就喊傲霜作藥師媽媽。
到了五氣朝元宗一派,小河丫頭怯生生的往裡多看了兩眼,因為這一家客人少,仙女姐姐也多,似乎可以問幾句話。
像偏遠一些的養神殿,住著鐵屠山莊的人,一個個都是鍛體大漢,凶神惡煞的,要麼就是兩界門那群沒什麼人味兒,整天陰著臉的叔叔伯伯。
「師姐,這個武靈真君打殺隱山師伯。陸遠仙尊卻要我們來參加他的封神大典。」
「師妹,哪裡有什麼仇怨?都是收錢辦事,你心裡拎清一一用午膳的時候不要怕生露怯,也別觸這個霉頭。」
「有點意思,我在山下使喚望氣法,觀想七政殿的真元波動,除了揚善使以外,就只有一個築基小輩,還有一個元嬰同道,武靈真君居然只有元嬰修為麼?」
「且不說他是不是元嬰,武靈山出手確實闊綽一一用璇璣星異寶當見面禮,
盤古星球有這樣的修行人?多寶老人也未必拿得出手...」
說到此處,兩位仙姑齊齊回過頭。
她們長得差不多,要硬說一個容貌細節,這些名門正派的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合歡宗金燕香主,因為網紅臉大多千篇一律,五官分布毫無記憶點一一反倒是三毒教的李阿嬌,一眼就能記住這妖女的奇異容貌。
五氣朝元宗來了六個人,在廂房客桌前議事的兩位,都是內門骨幹當打一代。死在羅平安手上的隱山道人是她們的師伯。
個頭高一些的法號元英。
個頭矮一些的法號元梅。
年紀也差不多,是五氣朝元宗第十一代弟子,兩百七十歲左右。
元梅還在把玩撲克牌,這璇璣星異寶材質堅韌,任由她三味戲法去彎折撕扯,怎樣都弄不出凹痕,卡片跟著她真元神念上下飛旋,稍有不慎就帶走她指頭上的皮肉。
「好要!」
元英見到門邊支支吾吾的小河妹妹,馬上捂著口鼻,不耐煩的問道一一女娃娃,躲在門外偷聽什麼?」
「仙姑!仙姑!」王小河的臉上帶著些油污,早上在涼茶鋪幫工做糕點,沒來得及擦掉污漬,她走得太急,剛做完早市小工,要跟著藥師媽媽飛到武靈山來。
她著:「我能當神仙麼?我能當神仙麼?」
屋子裡傳出嬉笑,從偏廳和臥房方向,還有四個內門弟子在歇息,聽到女娃問話,從入定狀態醒覺,都覺得不可理喻。
李成峰小弟不敢上前,躲在門邊拉扯妹妹的衣袂。
「不要打攪仙人休息咯,走了走了..:」
王小河不依,抓住門框不肯走,似乎要問清楚:「仙姑!藥師媽媽說,我要好好吃飯,快快長大一一要很多很多年以後才能做神仙。」
「可不可快一點呀!可不可以快一點...」
「我手腳勤快的,變成神仙以後,能不能把我娘親救活呀?仙人那麼厲害,
應該可以的吧?」
元英幾乎屏住呼吸,五氣朝元功最講究一口清氣,與這些凡人呆在一起,吸幾口他們嘴裡呼出來的濁氣一一她只覺得自己要變醜變老。
元梅收了撲克牌,耐著性子取笑道:「什麼藥師?她騙你的!」
王小河呆住了,她聽不明白:「騙我?不能騙人的!不能騙人!」
元梅笑道:「小娃娃!你沒有靈根,怎麼成仙?也要學龍樹和尚做藥人麼?」
李成峰小弟似乎早就明白,這些話應該都是藥師媽媽說出來安慰他們的一一小河妹妹,我們走吧..:」
「我不!」王小河急紅了臉,轉向屋內喊道:「我不!我不!把話說清楚!」
元梅歪著腦袋,咧開嘴嬉皮笑臉。
「你知道什麼是修仙麼?真的有人教你怎麼成仙?況且就算你成了仙人想要復活你的娘親?能搜來她精魂英魄?為她重塑人身?合道至尊也做不到的事情,你那個藥師媽媽算哪根蔥?她分明在騙你!」
「壞東西!」王小河急得哭出來,沒有讀過幾本書,學不會罵人,只能著小拳頭叫喚:「壞東西!不許說藥師媽媽的壞話!你才是騙子!你壞!」
元英聽得不耐煩,與元梅傳音一一用這女娃的腦袋試試璇璣星異寶的能耐,拿她來試飛刀。」
元梅猶豫片刻,傳音回應。
「師姐,這裡是武靈山。」
「武靈山又如何?凡人命如草芥一一失手砍飛她腦袋也算稀奇事?」元英繼續傳音:「武靈真君追究起來,從宗門藥童里選幾個根骨合適的,送給藥師長老當學徒,豈不是兩全其美?要這兩個泥胎賤種跟在身邊,只知道哭鬧,還要哄騙他們?不能講真話了?我只覺得嶇氣燒心。」
元梅心一狠,嗅到成峰和小河兩個娃娃身上的泥腥氣,似乎操練飛牌的動作也變得流暢。
「好...」」
說時遲那時快,撲克牌叫一股水火二元法力送去王小河面門,好像飛轉的鋸片,對著小女娃的腦門下手,要把她眼珠割裂,把天靈蓋打飛!
元英裝模作樣喊:「師妹!你幹甚麼!璇璣星異寶失控了麼?!」
小河根本來不及反應,頭髮上兩個小揪揪叫撲面而來的氣浪吹開,兩頰通紅帶著淚痕。
一隻溫潤如玉的手掌橫在小河面門,紙牌打進蘭傲霜的掌心,割開皮膚肌肉,切進骨骼才堪堪停止,濺出一片暗紅色的鮮血。
她不緊不慢拔出撲克,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與元英四目相對的時候,五氣朝元門幾個弟子有些發憂,元英笑容僵硬,不知如何是好了。
「藥師媽媽!藥師媽媽!」王小河見到蘭傲霜受傷,要抱手臂細看。
李成峰一溜煙就跑了,看到元梅仙姑出手傷人,他要遵照總管的指令,敲鑼打鼓把武靈真君喊來。
蘭傲霜的動作不緊不慢優雅大方,把小河攔去門框更遠的位置,對門內的客人說。
「總管送出手的禮物,不會再要回來。」
「五氣朝元宗拿到方塊三、四、五、六、七、八,按照天地玄黃四級分類雖然是黃級最次一等,但是白撿的東西你都不肯要?想和我鬥法?」
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元英仙姑渾身發冷同樣是元嬰境界,五氣朝元宗的兩個仙姑哪裡能和蘭傲霜比。
藥師長老跟著武靈真君出生入死,誅殺五柳大聖的元神,在秦環真的煉藥陷阱里反覆掙扎,好不容易活出一個人樣。
傲霜沒有急著撕破臉皮,因為五氣朝元宗是客人。
總管還沒來,今天是掌門的大喜日子,她不能擅自做主貿然行兇。
元英還想嘴硬:「原來給我們五氣朝元宗的東西,是下等賤貨呀?難怪它不聽話,差點就傷到你的家奴咯...」
「小河施主是我的朋友,並不是家奴。」蘭傲霜捲起袖口,甩乾淨撲克牌上的血污一一從這隻手掌末端,又露出了新的手。
是的,你沒有聽錯。
蘭傲霜用來捕捉撲克牌的那隻手,僅僅只是一條屍塊。
要說這屍塊的主人,便是隱山道人的一部分殘軀,在寒谷地穴之中,隱山道人被武靈真君一棍打死本體,吼出分身原形,再一棍撲殺,屍體飛的到處都是。
藥不靈看不上這些碎屍,沒有收走,成了搜救隊伍的戰利品,蘭傲霜正準備喚醒這條胳膊,用來豐富藥園的地肥一一感應到真元波動,她立刻飛來救場,接?
住撲克牌的時候留了這麼一手。
她掌心突出一股木苗,扎進這戶塊臂膀的血管里,像是天福邪教的接肢技法,喚醒隱山道人的臂膀以後,可以讓屍體的正經氣脈散盡靈氣真元,保持良好的靈蘊狀態,成為藥園的優秀肥料。
「元英道人,既然你說這法寶不好用,我朝你發飛刀,你來接招?如何?
1
元英和元梅臉色劇變,她們感應到師伯的真元特徵,立刻認出蘭傲霜手裡的戶體,化神師伯的骨肉都接不住這法器一一她們如何能接住?
元英的腸子都悔青了,連連退讓躲避,蘭傲霜拿住撲克牌指過去一一元英就往偏廳避開。
「是師妹動的手!是師妹動的手!」
蘭傲霜指頭轉向元梅元梅立刻說:「不不不不!藥師菩薩!師姐誤我!她要我試試斬仙飛刀的能耐!她要我拿這小女娃試刀呀!」
「哦!是這樣?」蘭傲霜又一次轉向元英。
一下子寬敞的房間變得狹窄,六位客人像是猴頭,猛火燒山以後,火苗要舔到他們的屁股,到處找掩體躲避。
撲克牌遲遲沒有發出,五氣朝元宗眾多弟子也不敢還手,殺一個王小河不算什麼事,可是傷了藥師長老,武靈真君會把他們打成肉丸的...
只是元英想不明白,她不理解。
「莫非這女娃是藥師長老的女兒麼?一個凡人..:'
元梅更是箇中高手,現編八卦:「她是藥師姐姐和武靈真君的私生女?放心!這事兒我絕對不會往外說的...」
蘭傲霜聽得燒心,繃不住了:「閉肛!』
王小河躲在藥師媽媽身邊,止不住的揮拳叫喚:「打!打!壞東西就該打!
就在這個時候,陳總管終於來了一富貴看見養心閣雞飛狗跳的樣子,一時語塞。
「不是.」
蘭傲霜恭恭敬敬送去撲克牌,帶著小河走了。
富貴與五氣朝元宗的兩位師姐說哪裡招待不周?」
見到築基總管來賠禮,元英一下子硬氣起來。
「總管!你可要好生管教你家裡的傭人!這女娃進來問東問西,驚擾我師妹行氣運功,差點鬧出人命!害了她的命事小一一我師妹造了殺業,亂了她道心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傲霜回來了。
元英聲音都變小,連忙改口:「不能委屈藥師姐姐!她如果燒心,武靈真君也不高興...」
傲霜低聲說:「恩人,給我來根煙,看見這些賤人我就火大,我感覺自己和她們不是一個物種,用你們璇璣星的說法,她們也太擬人了一一初具人形呀。」
富貴連忙遞去一支玉溪,傳音入密:「交給我,您消消氣,回去歇著吧。」
於此同時,武靈山眾多靈獸圍了一圈。
包括兔子精草上飛,長牙和二毛,乾龍和黑風,還有甘家六兄妹,以及黑風嘴裡碩果僅存的甘十六弟。
大竹筒里塞滿了靈簽,誰能抽中頭簽,誰投山根地火,誰來轉世重修,誰做武靈山脈的山神。
抽籤之前,還有個議事流程要走。
乾龍小蛇說:「我選黑風,它今天要被掌門騎。」
草上飛舉起小爪子:「我選我自己,我為掌門出過力。」
甘子昌吹鬍子瞪眼罵道:「無名小妖,你也配?」
草上飛向嚙齒類同族齦牙咧嘴:「怎樣?妖怪總要有夢想!不然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黑風小貓咪向乾龍喊道:「不是,你也被掌門騎過。」
乾龍:「一下子就暈過去了,沒感覺。」
二毛還在疑惑為什麼我也有抽籤資格?大毛?」
武淵大聖看到身邊這麼多靈獸,口水都要流到七政殿的祭祖靈台上。
「哎嘿嘿嘿!我想被掌門騎呀!~」
二毛依然在疑惑它抬頭看了看武靈山河圖。
又看了看小貓和小蛇。
「這他媽是你?這他媽是你嗎?」
只有甘家十六弟笑得最開心,它摟住一顆花生,連皮帶果慢慢啃,搖頭晃腦左右應和。
「對呀!對呀!這就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