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鬼的知識，也有窮盡？【求首訂！】
實驗室外大雨如注。
實驗室內渣塔博士滿臉呆滯，不懂這兩隻狐狸究竟要做什麼。
而黑戒指和花尾巴，蹲在桌子上，一個抓著煙花筒，一個叼著雪茄，都在安靜等待。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膨！
一聲巨響，從遠方傳來！
它們身後的窗戶，被剎那間流溢在天地間的萬紫千紅渲染！
它們露出笑容。
而渣塔博士愜愜看著窗外，整個人心神巨震，完全不曾見過此等奇景！
天空中一朵朵煙花，有的是紅色花球，有的是金色菊花，有的是銀色天使，
在此刻，都黯然失色！
所有煙花之上，突然有萬紫千紅的絢爛光彩鋪開！
一種又一種色彩混淆，一種又一種光線渲染！
以變化無盡的色彩，蓋住了烏雲，暗淡了雨幕，遮蔽了天空！
野火學會駐地，穿著黑色大褂的少年仰起臉，臉上的每一根纖細絨毛都被映成五光十色！
他瞪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巴，什麼話都說不出。
「這—這也是煙花麼？
「煙花，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泰克西駐地，男女老少幾十人，站在淋漓的大雨中，仰面看光彩絢爛的天空，都被大雨淋透，卻都渾然不覺，
他們是曾經天鐸王朝皇家煙花師家族的傳人。
他們不曾見過萬彩煙花，只在祖上留下的書信中，從字裡行間，從隻言片語，感受萬彩煙花的震撼。
書上說萬彩煙花是「漫天彩霞」，「以萬紫千紅遮天蔽日」，他們以為這是祖先在誇大。
今日一見，這竟然不是吹牛，竟然是真的？
他們甚至感覺·—·
「———這可比彩霞震撼太多，祖先的語言，還是太單薄了。」
剛剛打掃乾淨的神廟裡。
幾十個白袍祭司站在走廊里，仰面看向天空。
無盡的霞光把他們的白袍都映成五光十色。
他們一個個皺緊了眉頭面色凝重。
「這不是人間的東西。
「這是神的墨水盒！
「是神的墨水盒，被打翻了！」
「凡從神處所竊取的，必將歸還於神祗！」
麵包店裡，穿著髒兮兮圍裙的小夥計，站在玻璃窗前，仰頭看向天空。
目光呆滯，久久不知所言。
起義軍曾經研判，認為六代煙花距離問世還有很遙遠的距離，預計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緩緩布局，細細行動。可今日一見，這鋪滿天空的絢爛煙花，
如同滿天火雲，已經呈現到他面前了。
「是誰，研發進度如此之快？」
他躲到角落裡，掏出起義軍英靈錄，給渣塔發去消息。
「請幫我打探，是誰研發出萬彩煙花？」
滿天火雲般鋪開的萬彩煙花，絢爛的光彩照在城主府，照在蒼白的禮堂，照在鬼門教授們一張張臉上。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每個人都在想，是誰先走一步？
屋檐下的沃夫牙，臉色越發陰沉，根據記憶尋找這顆煙花彈升空的方位。
對鬼門教授來說，這其實很容易判斷。
煙花就是在裁決司後院釋放的.··
他突然愣住。
裁決司？
裁決司！
他臉上的僵硬瞬間化去，咧嘴露出笑容。
有時候人生的大起大落來的就是這麼快！
裁決司的人比想像中能幹太多太多了！
「！」」
渣塔僵硬的手，被黑戒指的狐爪開，把煙花筒塞進去。
花尾巴本來想把雪茄塞渣塔嘴裡，拿下來看看這隻雪茄，又捨不得。抓起桌上的酒精燈，塞到渣塔手裡。
兩隻狐狸拍拍渣塔僵硬的肩膀，給他一個加油的眼神，就「嗖」「嗖」鑽回窗戶里去，消失不見。
渣塔感覺到手中煙花筒溫熱，正感到疑惑，突然實驗室的門「」一聲被撞開，蘇魯斯和法爾斯衝進來，看到渣塔手中的煙花筒，還冒著淡淡青煙。
「你——你怎麼—怎麼不早匯報啊！」
蘇魯斯和法爾斯又驚又喜！
不等多說什麼，兩人就被身後如風般衝來的六少扒拉到一邊。
卻見六少笑得滿臉開花，撲到渣塔身前，看看渣塔手中的煙花筒，一把將渣塔抱住！
「哈哈哈哈哈！
「我果然沒看錯你！
「親愛的小渣塔，你就是個天才！
「大哥的基業還是要仰仗你的才華啊！
「你已經證明了自己，大哥那裡所有材料，都將是你的！
「放手干吧！」
雨後的夜空，繁星閃爍。
卓卓集團正在召開新一階段的全體大會。
一隻只狐狸，蹲在辦公室里，仰頭看向老闆，臉上都掛著邪惡的笑容，鬍鬚都彎成邪惡的弧度。
因為，老闆正在表揚它們—
」..—-這一次，我們快速察覺，快速反應，快速決策，成功發現了白狼城的重大活動，並以供應商的身份，巧妙參與其中。
「這一切，離不開我們卓卓集團的超強信息能力！』
狐狸們一個個豎起三角耳朵，越聽越得意。
惡鬼號稱全知全能，它們這種還在成長路上的惡鬼，雖然只能做到半知半能，但信息能力也是沒得說的！
「下一步，我們要扎紮實實，做好採購工作。
「白狼城中，臥虎藏龍。
「那幾尊鬼門教授，我們都不知道底細，大意不得。
「所以請採購部的大家，把業務做得更隱蔽一些。
「儘量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把火藥球送到渣塔的手裡。
「儘量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把那些寶貴材料，帶回卓卓集團。」
聽到這裡，狐狸們一個個昂首挺胸，更是得意。
它們身為惡鬼，最擅長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今夜註定不平靜，除了卓卓集團，還有很多人，也在忙著開會。
「—查清楚了？
「誰？
「渣塔？」
燈光昏黃的會議室里，穿著墨綠色長袍、留著長長鬍鬚的泰克西，抓著寫滿渣塔個人資料的羊皮紙，皺著眉頭看下去。
會議桌旁的其他人，則都安安靜靜，等候泰克西發聲。
便見泰克西一邊看一邊思考，嘴裡喃喃道。
「他——還是個鬼雄？」
旁邊的秘書連忙回答。
「對，兩年前，他從黑市收購了一件【癆病畫師】的鬼容器，目前應該是鬼雄。
「但他一直沒展露過相關的能力。
「畫工也一直很稀碎，估計連鬼門學士都不是。」
泰克西咂咂嘴。
這種程度的鬼雄，在他眼裡，分量和一粒鼻屎差不多。
但偏偏這粒鼻屎是個天才科學家！
這就很要命了！
「哼，用鬼雄這一層身份，把他給搞死。」
身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大人，這能行麼？」」
「會遭到沃夫牙先生報復的吧？」
「而且他已經被保護起來了，我們也刺殺不了——.」
泰克西搖搖頭。
「沒說讓你們直接刺殺———.
昏暗的會議室里，飄蕩著水草的腥臭味。
沃特道格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瘦削的身子骨披著寬大的長袍。
聽完了下屬的匯報，立刻皺眉。
「去，讚一個知識逐人的局。
「把這個什麼渣塔教授，給我卷到知識逐人中。
「既然他是鬼雄，就一定會被捲入知識逐人。
「知識逐人這種事，誰也攔不住。」
一盞盞潔白的燈台，把高聳的教堂內照得通亮。
維櫻斯坐在神像腳下，蜷縮身體，以手托腮，聽祭司們匯報。
」..—-所以，我們計劃每日誦請鬼經，每日觸發知識逐人。
「就算他能避開知識逐人，就算他能逃開魔鬼的授課，也必將會受到影響。
「每天一次逃課，他的精神和肉身，都會受到持久的影響，會慢慢變萎靡，
會慢慢變虛弱。
「這樣他就沒辦法再研究其他種類的煙花，就沒辦法竊取神的筆墨！」
維櫻斯緩緩抬頭，一雙眸子無悲無喜，掃視台階下排成方陣的祭司們。
「神說，若此路穿過泥沼與荊棘，若此路骯髒又崎嶇，但若此路通往彼方，
此即是光輝的路，便可昂首闊步去走。」
祭司們紛紛點頭，心領神會，一個個動作整齊，打開手中的經書，開始誦念。
他們的聲音從整齊，到混亂，又從緩慢，到快速，漸漸變成了一種無規律的、嘈雜的吟唱，仿佛魔鬼的呢喃，仿佛惡魔的低語，漸漸迴蕩在這巨大的教堂里，又外溢到冰冷的夜色中，又漸漸彌散到這巨大的百狼城。
而早已陷入黑暗和沉睡的城市，在這一刻，有一盞又一盞燈亮起，有一縷又一縷血腥味飄出！
知識逐人，又來了！
「—.下一步，我們要繼續紮實開展檔案整理工作。
「在知識逐人灌注的知識中，很多破碎的知識碎片，是曾在歷史上出現過的人、發生過的事、出現過的景色、匯總過的數據、輝煌過的發明、傳唱過的詩歌·—-這些東西，如果任由它們零碎，那就沒什麼用處「但若是整理起來，拼湊起來，就能還原失落的歷史。
「而對失落的歷史有越多了解，我們修復鬼容器時，就有越大的把握！」
卓群坐在辦公椅上，侃侃而談。
辦公室里的狐狸們，一個個抬起前爪，呱唧呱唧鼓掌，發出掌聲。
它們臉上都很得意。
雖然沒聽懂老闆在說什麼-—----但能感受到老闆身為惡鬼集團首腦的高瞻遠矚，而且很敬佩老闆出口成章的樣子！
便在此時，值守落地窗的黑十字，突然發出聲音。
「罌唻，嗷！」
大家循著它的聲音和狐爪看去，卻見白狼城中，一幅幅畫面里，有人在翻書，有人在念咒，有人在吃藥，都忙著逃課————-知識逐人，又觸發了！
辦公桌後的卓群喜出望外。
「好，我們會議暫停。」
他摸起羽毛筆，豎起耳朵。
沒聽到聲音。
又乾脆走到落地窗前，把自己腦袋探出去，探到白狼城的空氣里，想要蹭一個「知識逐人」。
但.—..還是沒有聲音。
「嗯？」
富麗堂皇的大辦公室里。
渣塔坐在桌後，正聽六少講話。
卻見這老年胖子，倒背雙手，背對渣塔，語氣狀似嚴厲。
「聽說，你還是個鬼雄？
「放棄這件事吧，癆病畫師這東西，上不了層面。
「而且做鬼雄也不是你的專長。
「我建議你，多在科學領域發展。
「還有你很喜歡的那本的《美好世界》，那個是禁書啊，總看那東西，會影響你的前程，快燒掉！
「我很喜歡你，所以才和你說這番話。
「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輕時的我自己，我不想你走入歧途。
「好孩子——
說著說著，他臉色微變，伸手摳了摳耳朵眼。
「媽的，又有蒼蠅叫。
「你等等啊，有知識逐人，我先去處理一下。」
一邊說著，六少就要轉身去裡屋，取逃課工具。
剛挪動腳步，就聽「噗通」一聲，原來是渣塔，栽倒在桌子上。
六少瞬間呆滯，瞬間瞪圓了眼睛！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忘記了，渣塔也是會被知識逐人侵擾的！
「馬勒戈壁，無恥！
「這幾個狗東西，無恥！」
他一邊快步走向裡屋，一邊吩咐秘書。
「快，找醫療團隊，找癆病畫師的逃課工具包，找癆病畫師類系最強的鬼雄！
「快！」
白狼城的風清清爽爽，吹在卓群的頭髮上。
他把頭從窗戶外縮回來，皺皺眉頭，略帶鬱悶。
「怎麼回事？
「竟然完全沒有感覺？
「知識逐人，憑什麼丟下我？」
他伸手摸摸這木頭城堡。
又回頭看看桌上的大鸚鵡羽毛筆。
再看看一個個仰著腦袋，滿臉關切的狐狸員工們。
「額————」
他思量片刻。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鬼的知識，也並非無窮無盡？
「向我輸出幾次知識後，這座木頭城堡，已經沒什麼好教給我的了？
「它的知識總量，就只有那麼多？
「需要更高等級的鬼，才能擁有更多的知識。
「或者需要等我把這城堡修復的更加完整，它才能再向我輸送知識？」
狐狸們一個個仰著腦袋，皺著眉頭，沒太聽懂老闆在說什麼。
卓群嘆口氣，回到辦公桌後面。
「好啦，我們，繼續開會。
「剛剛講到了，我們要繼續扎紮實實開展檔案整理工作。
「下一部分，我們講講後續的古木材採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