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姜楨羽猛然睜開眼睛，迅速從床上坐起身。
她抱著柔軟的被子，渾身汗岑岑。
她大口大口喘氣，好半晌才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坐在床上。
「原來是一場夢！」
可這個夢未免太真實。
像是命運使然的場景一般。
姜楨羽側過頭，看向床頭柜上的木碗。
木碗裡空空如也，絲毫沒有信件傳送的痕跡。
她與蕭璟州已經三日沒有聯繫。
她不敢貿然打擾，怕擾亂蕭璟州迎敵作戰。
姜楨羽回顧剛才的夢。
夢裡大景與北涼還有赤北開戰。
戰火紛飛，屍橫遍野。
他看到蕭璟州手持長槍，被萬箭射殺在城門下。
這場噩夢讓她感到害怕。
若是一切因果使然，要是她和蕭璟州改變了顧鎮北的命運。
那麼顧鎮北即死的命運，會不會轉到蕭璟州身上？
姜楨羽出了一身汗，實在難受至極。
等汗水幹了後，她掀開被子，從衣櫃取出一套乾淨的睡袍，走進浴室沖澡。
姜楨羽從浴室裡面出來，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顯示：程曉東。
她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出沉穩的男聲。
「姜小姐，你訂購的水壺到貨。
這批貨是送到物流園嗎？」
兩萬隻水壺，不好存放在別墅。
姜楨羽道：「沒錯，陳老闆聯繫小張就行。
他會安排。」
掛斷電話，姜楨羽長嘆了一口氣。
水壺到貨了。
她原本想著送給止弋城的士兵。
可惜時間根本來不及。
也不知道止弋城戰況如何？
蕭璟州有沒有守城成功？
……
蕭璟州一槍殲滅胡日威，壯大了大景軍的士氣。
赤北軍落荒而逃時，早就丟盔棄甲。
陸晨拿著喇叭，在戰場上策馬奔騰。
赤北軍和北涼軍都知道，胡日威戰亡的消息。
大景軍趁著這股勁兒，將戰場上剩下的兩軍俘虜，團團包圍。
剩下一支隊伍，前去搜尋散落的馬匹。
楊進在戰場上，看著數不清的馬匹，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過。
「太好了！」
「止弋城有了這麼多的馬，今後組建的騎兵，嚇退北涼和赤北不成問題！」
他剛說完此話，齊厚就策馬而來。
齊厚道：「將軍，這些馬太野，也不知道赤北人如何馴。
我軍將士怎麼喊，都無濟於事。
要是都用套馬繩，三日三夜都抓不完！」
他話音剛落，楊進就想拍他的後腦勺。
楊進斥道：「笨死你得了！」
「我們用了炸火花的神器，這些馬早就受到了驚嚇。」
「你身下的馬是如何馴服的？」
「壓根不用力氣！」
「草原上早就沒有鮮草，這些馬餓得就差沒翻白眼了。
你回城拿點精草料，還怕這些馬不肯跟你回城嗎？」
齊厚嘿嘿一笑：「將軍說的是，末將就是看到這麼多的馬，高興壞了。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這就去安排！」
看著齊厚策馬回城的背影，楊進騎馬來到胡日威身亡的地方。
「殿下。」
「胡日威一死，咱們總算能關上門，好好度過這個冬日了！」
『加特林』的硝煙把楊進臉上熏得黢黑。
他一笑露出八顆牙，看起來詼諧搞笑。
蕭璟州道：「胡日威死了，赤北暫時成不了氣候。
夏侯惇可不必胡日威好對付。」
蕭璟州看向北涼的方向，戰車在平原上扎出長長的滾輪印子。
楊進跟隨他的目光，也望向北涼的方向。
他遺憾道：「可惜，讓夏侯惇逃了。
這老奸巨猾的老東西，知道止弋城有糧食，肯定還會捲土重來。」
他倏然想到一件事情。
「赤北和北涼聯盟整整十萬大軍，也沒能攻破止弋城。
北涼再來一次，咱們也不怕他！」
蕭璟州望著押送的俘虜：「北涼和赤北聯盟，上戰場用的都是老兵。
騎兵也不過500，這不過是夏侯惇試探大景的兵力。
他真正想要的是獨自吞下止弋城。」
楊進聽完蕭璟州的分析，倒吸一口冷氣。
他低頭看胡日威，那副死不瞑目的慘狀。
楊進震驚地喃喃道：「胡日威知曉此事嗎？」
蕭璟州沒有回答，耳邊都是冷風呼嘯。
楊進瞬間明白過來，夏侯惇聯盟是假，想用赤北軍當前鋒為北涼開道才是真！
「老東西！」
「真陰險！」
「顧將軍與這種人，能在邊境斡旋多年，實在是不容易啊！」
蕭璟州吩咐道：「此處就交給楊將軍了。
孤要回城，把好消息告訴神明！」
蕭璟州策馬回城，身後的城門剛落鎖，城牆下就湧出一幫百姓。
「咱們勝利了！」
「太子殿下回城了！」
「殿下威武，千歲！」
蕭璟州騎著馬往府衙走，街道兩旁都是迎接的百姓。
陸晨跟在蕭璟州身後，湊近他道：「殿下，止弋城百姓今後肯定會更加愛戴您！」
蕭璟州抿嘴不語，他連軸轉了好幾日，留下消息後，就一直沒有聯繫姜楨羽。
如今取得勝利，他要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她。
以免讓姜姑娘擔心太久。
蕭璟州還沒等踏進府衙，顧家的女眷紛紛守在門口，就等著他回家。
顧老夫人圍著他轉了一圈，查明他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周淑雲吩咐道：「快把火盆端上來。」
顧老夫人道：「殿下第一次上戰場，難免沾惹不潔。
老身知道軍中不信這些，可身為長輩不得不信。」
蕭璟州跨過火盆，就看到顧家人灼灼的目光。
他道：「舅舅在城門上處理事情，很快就能回府。
外面街道上都是百姓，祖母和大舅母在家等候便好。」
婆媳倆牽掛同一個人，一聽到顧鎮北無礙的消息，心裡倏然鬆了一口氣。
陸晨原本跟在蕭璟州身後，卻不想被顧世傑和顧一寧攔截，想要聽戰場上的事。
蕭璟州把他留下，健步如飛地往書房走。
他在書房洗了把臉，擦乾淨手才拿起書案上的木缽。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木缽傳音。
「姜姑娘，璟州回來了！」
姜楨羽一直守在木碗邊，突然聽到傳音，她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蕭璟州，真的是你嗎？」
蕭璟州聽她的聲音，猜想她肯定嚇壞了。
「姜姑娘，璟州不負眾望，擊退十萬大軍。
一槍刺死赤北大將胡日威。」
姜楨羽聽到勝利的消息，拍手叫好。
「太好了！」
「蕭璟州，你真厲害！」
「你不知道，我今天做了個惡夢，差點沒嚇暈過去。」
蕭璟州聽到她做噩夢，立馬緊張起來。
「姜姑娘，可否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