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潛冷哼:「就算真是如此,也不可能是歲歲!」
知道君潛對婉婉一向厭惡,沈蘊文抿抿唇沒出聲。
眼下最主要的是確定,歲歲到底是不是沈家的孩子,他並不想和君潛因為婉婉爭論。
「此事事關兩個孩子身世,無論如何,我都要弄清楚,誰才是我沈家的女兒。」杜若理理衣裙,「臣婦帶婉婉和你們一同入宮,今天就將這個事情弄個清清楚楚。」
吩咐晴兒幫婉婉換好衣服,杜若簡單向管家交代幾句,帶著婉婉一起,坐上福安從宮裡趕來的馬車。
君潛對婉婉心存戒備,當然不會讓歲歲與她坐同一輛馬車。
依舊和來的時候一樣,將小傢伙抱到馬上與自己同乘。
眾人一起返回皇宮的方向。
歲歲看看馬車的方向,仰著小腦袋,看向君潛。
「神仙哥哥,沈夫人真的是歲歲的娘親嗎?」
自從第一次見面,小傢伙就對杜若有一種天生的親近。
在心裡,自然是希望她就是自己的娘親。
君潛幫她掩緊身上的披風,將唇湊到小傢伙耳側。
「你仔細想想,你小師姐以前到底有沒有胎記?」
歲歲搖搖頭:「小師姐從來不和歲歲在一個房間睡,歲歲也不知道。」
「那……」君潛深思片刻,「你師父還沒有說過,關於你的別的事?」
歲歲低著頭,皺著小眉毛思考片刻,突然抬起小腦袋。
「對了,歲歲想起來,師父說過……」
「噓!」君潛看一眼馬車的方向,指指自己的耳朵,「湊到哥哥耳朵邊說,不要讓別人聽到。」
君潛低下頭,歲歲聽話地將小嘴湊到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聽著小傢伙說完,君潛彎唇一笑。
「好,哥哥知道了,你放心吧,哥哥一定會幫你查清楚,誰是你的爹娘。」
馬車內。
杜若看看懷中的婉婉,挑起車簾看看坐在君潛面前的歲歲,也是眉頭緊鎖。
看出杜若有些猶豫,婉婉哭嘰嘰地拉住她的手掌。
「娘親是不想要寧兒了嗎?」
畢竟一起生活這些久,一直把婉婉當成親生女兒看待,杜若對她也有感情。
看著她可憐巴巴,滿是傷痕的臉,杜若也是一陣心疼。
「當然不是,娘親就是想弄清楚,你們兩個到底誰才是娘親真正的女兒。」
「娘親……」婉婉裝模作樣地摟住她的頸,「寧兒不想離開娘親。」
「婉婉。」沈蘊文心中一動,笑著扶住她的胳膊,「你不用害怕,就算你不是我們沈家的女兒,只要你說實話,我們也一樣會把你當女兒。」
哼!
婉婉暗暗輕哼。
沈蘊文還想騙她。
婉婉吸吸鼻子,「寧兒說的都是真的,二哥為什麼不相信我,要相信歲歲?二哥是不喜歡寧兒嗎?」
「我……」
沈蘊文無言以對。
馬蹄踏過宮前廣場的青石磚地,一路駛進宮門,在大殿門外停下。
眾人一起走進御書房。
天子君承安端坐主位,皇后和丞相秦北城坐在旁邊。
看到跟在君潛身側走進來的歲歲,秦北城第一個站起身。
「歲歲,來……快過來,讓爹爹看看!」
歲歲:……
她怎麼又冒出個爹爹呀?
上下打量秦北城一眼,小傢伙眨眨大眼睛。
「我認識你,你是買我藥材的那個人。」
「沒錯。」秦北城笑得一臉親切,「小殿下記憶真好,看來……這也是我們父女的緣份啊!」
君潛握住歲歲手掌,將小傢伙護到自己身後。
「丞相大人,現在就自稱歲歲的爹爹,未免太早了些吧。」
「君潛!」皇后沉著臉站起身,「本宮知道你與歲歲情若兄弟,捨不得她,昨日你阻止本宮認親,本宮不怪你。現在當著皇上的面兒,你還要胡鬧嗎?」
「皇后娘娘請勿動怒。」杜若上前一步,跪到地上,「啟稟皇上,小殿下手臂上胎記,與我沈家女兒一模一樣,此次臣婦入宮,就是希望向丞相當面問清楚,好確定兩個孩子的身世。」
抬抬手臂,示意杜若起身。
天子君承安皺眉繞過書桌,臉上也有幾分驚異。
「你是說,歲歲手臂上的胎記與寧兒一樣?」
「沒錯。」杜若撫裙起身,「當年我家寧兒走失時,為了將孩子找回來,我們曾經在告示上言明過胎記的事情,不知皇上可還記得?」
君承安輕輕點頭,「沒錯,朕確實記得此事。」
「既然如此,本王倒要問問丞相大人。」君潛側眸,目光落在秦北城身上,「不知道丞相大人的女兒,胎記是什麼樣子?」
秦北城一笑:「本相自幼最疼愛女,自然記得。胎記是紅色的,形狀與蓮花類似。」
「請問丞相,除了這個胎記,秦家小姐還有什麼特徵?」沈蘊文問。
「本相的女兒出生時,身上自帶異香,當時接生的穩婆都是嘖嘖稱奇,不過呢……」秦北城一笑,「本相擔心此事傳出去,引人非議,因此從未對外言明。」
秦北城笑眯眯注視著歲歲。
「聽皇后說,小公主既有胎記,又有異香,必是我家女兒無疑。」
君潛冷冷一笑,抬手向婉婉一指。
「歲歲的這個小師姐婉婉,同樣也有胎記,同樣身有異香,丞相就沒想到她也可能是您女兒?」
「這天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
秦北城裝出驚訝的樣子,轉臉看向婉婉。
婉婉假裝害怕,向杜若身後縮了縮。
「本宮記得,沈夫人提過,沈家小姐除了胎記,還有一個玉佩,有玉佩的就是沈家女兒,沒玉佩的不就是本宮的侄女。」
皇后笑著看看兩個孩子,裝出一臉溫柔。
「你們兩個,誰有玉佩呀?」
「我有!」婉婉搶著說道。
「皇上爹爹。」歲歲跑到君承安身側,「那是歲歲的玉佩,被她偷走了。」
婉婉立刻反駁:「我沒有偷過,這就是師父給我的。」
「潛兒?」君承安轉臉看向君潛,「這玉佩又是怎麼回事?」
君潛將當時情況簡單說明:「道觀之中,除了老道長之外,只有歲歲和婉婉兩個孩子,歲歲不可能丟自己的東西,結果顯而易見。」
「秦王此言差矣。」秦北城笑著接過話頭,「這道觀既然在山裡,或者有其他人去過也說不定,秦王怎麼就能斷定,這玉佩一定是沈家小姐偷的呢?」
一直站在旁邊傾聽的沈蘊文,注意到秦北城的漏洞。
「提到玉佩,臣下倒想請問丞相一句。」
沈蘊文走到前面,客氣地向秦北城一拱手。
「老道長臨終時言明,撿到歲歲時,歲歲身上有一個玉佩,丞相怎麼沒提過,女兒走失時帶著的玉佩呢?」
皇后立刻反駁:「國舅日夜為國事操勞,這些事情都是家中妾氏夫人打理,又怎麼知道孩子穿戴什麼?」
「都怪本相整天忙於朝事,要是本相當日與女兒一起秋遊,我那可憐的孩子也不會出事。」秦北城皺眉嘆了口氣,拭了拭眼睛,挑袍跪到地上,裝出哭腔,「還請皇上給微臣做主,讓微臣早日接歲歲出宮,父女團聚。」
一邊是鎮北侯府,一邊是丞相國舅,都是朝中國柱之臣。
事情關係到的還是他最疼愛的義女歲歲,天子君承安自然也怕弄錯。
「除了這胎記、香氣,你們就沒有其他的印記嗎?」
「啟稟父王。」君潛冷冷掃一眼秦北城,「兒臣可以證明,歲歲絕對不是丞相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