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禮最終還是沒能進去安立盈的家。
車內,程毅和安立揚視頻聊得正火熱,看到祁司禮黑沉著臉從單元門裡出來。
「誒~司禮這表情應該是你妹沒讓進家門啊。」
安立揚沒想到自己的妹妹這麼剛。
祁司禮出手,沒有女人不心動的,他是做了萬全準備,結果還是碰到鐵板了。
「你把鏡頭對著司禮,讓我分析分析他的心理活動。」
程毅憋著笑,轉換了鏡頭。
祁司禮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熟悉他的人能在他眼神里捕捉到波濤的情緒。
程毅下車給祁司禮開後車門,舉著手機對著臉拍。
祁司禮一把搶過手機,上車關門,動作迅猛,火山即將爆發的前奏。
程毅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跑回駕駛位上車。
安立揚很少見祁司禮挫敗的模樣,有點幸災樂禍。
「司禮,現在是什麼個情況啊?」
「你妹把我給睡了,睡完還不對我負責」。
祁司禮說得一本正經,眸色落寞。
「呦呦呦,看把你委屈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妹清清白白的,把你睡了,你就偷著樂去吧!」
祁司禮來海城的計劃是和安立盈相親,然後騙她把結婚證領了。
結果是安立盈沒按照套路出牌,先把他睡了,睡了一次不夠再睡,然後提褲子不認人。
想想就挫敗。
「如果只圖睡,我早就出手了。」
安立揚知道祁司禮對妹妹的執念很深,也清楚為了這段感情他付出很多,所以他和親妹睡了,反而更可憐祁司禮。
「司禮,緣分這東西,很玄妙,慢慢來吧。不管怎樣,你們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這好聽著好聽,實則傷人,他拿出了全部誠意,可人家不領情。
祁司禮很快想到了最強有力的外援。
「阿姨那邊是什麼態度?」
安立揚斂了笑容。
「說實話,我媽不想自己的閨女攀你家這座高門,怕受委屈,又覺得閻家更不是個好人家,她只是借你的手,把我妹從水深火熱的生活里拉出來而已。」
祁司禮沒有太大的意外,感慨:「呵……借刀殺人……阿姨孫子兵法研究得挺透。」
安立揚沒有否認,「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想你能懂。」
祁司禮當然懂,也不會放棄。
「立揚,你讓阿姨給盈盈打個電話吧,探探口風,順便施施壓。我能承諾的是,給她繁華,疼她入骨,護她一世周全。」
安立揚震驚地微張嘴巴。
這承諾的分量太重。
祁司禮是言出必行的人,她妹妹有福氣,也不知道會不會接這個福氣。
「唉,你搞得這麼鄭重,我這話都不好意思不傳。」
「這話老人聽著能心安。」
「行吧,我傳。只是司禮,我妹剛失戀,你給她一段時間療愈,再讓她接受你、愛上你,總之,別太著急。」
以安立揚對妹妹的了解,被傷過後再敞開心扉,很難。
壓抑著感情,暗戀妹妹多年的祁司禮也難。
他不想看到強扭瓜,結果兩敗俱傷。
本著兩全的心思,他不得不給好哥們打預防針。
程毅和祁司禮、安立揚自大學開始就在一起玩,少數知道祁司禮感情的人。
這次來海城的目的很隱秘,除了幾個內情人,其他人都以為他們是來參加一個小聚會。
程毅以為今天又得在車裡委屈一晚,此刻祁司禮被拒之門外,程毅覺得應該打道回府了。
「我現在訂票回北城?」
祁司禮瞟了一眼單元樓下停著的蘭博基尼,「就近找個酒店吧!」
「不回北城麼?明天是周一,有例會,你不回去,那些人會按捺不住的。」
江山守不守都是他的,可媳婦若是被別人趁機搶走了,就不一定是他的了。
祁司禮看著視頻里的人,「立揚主持吧,總得給那幫老狐狸露尾巴的機會,讓我看看他們的真心,會議內容就按之前擬定的來。」
安立揚也沒謙虛,「祁總放心,一定達到您預想的效果。」
祁司禮點了點頭,掛了視頻。
「程毅,開車。」
閻郁的眼神隨著車行駛出小區,憋了半天的謝遠恆說道:「郁哥,那輛車是邁巴赫S680吧,至少四百萬起。」
閻郁沒有回應,神色凝重。
他當然知道,這車乍一看和普通奔馳沒什麼區別,但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車的價值。
安立盈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的人?
貌似比他有實力,越想危機感越重。
轉念一想,祁司禮這麼快出來,也證明他們剛才不過是在做戲給他看。
一定是安立盈惱他和孟玉嬌走得近,找個人氣他而已。
女人都念舊,他們在一起六年,不可能說結束就結束的。
可想到那個男人囂張地對他說:「我叫祁司禮,歡迎你隨時來弄死我。」
那壓迫人的氣勢,不是想裝就裝出來的,到現在還令他膽戰心驚。
閻郁的心又懸起,問道:「遠恆,你聽過祁司禮這個名字麼?」
謝遠恆凝神想了幾秒,搖頭,「沒聽過,你怎麼想起來問這人?」
閻郁放心了,表情淡然,「就是隨便問問。」
閻郁當然不會告訴謝遠恆剛剛經歷的事,謝遠恆比較關注海城豪門世家的事,既然他都沒聽過,那這個男人就是看著比較厲害而已,都是演出來的。
現在豪車花錢就能租,祁司禮絕對是安立盈找來故意氣他的人。
謝遠恆不清楚閻郁這邊遭遇的事,他是回家睡了一覺,主動要求買了早餐過來的。
兩天沒見到安立盈那女人,抓心撓肝地想,尤其在知道她是看著柔順其實是帶著利爪的貓,更激起他征服安立盈的欲望。
不過他不敢得罪閻郁,他只需要把安立盈和閻郁之間的關係搞僵了,讓他倆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再將人強行拿下。
反正她一個小門小戶出身,沒有靠山,他就算是把她欺負到跳樓自殺,最終他也會沒事。
目前,先見一面,解解相思之苦。
「郁哥,咱們上去等吧,嫂子回來看到你送早餐過來,還是她喜歡的口味,一準高興,立馬不跟你分手了。」
閻郁不想這會上去,安立盈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不能在哥們面前丟了面子。
「算了,不等了,她過兩天消氣了,就好了。」
謝遠恆可不想就這麼回去,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郁哥,如果你拉不下臉,那就來硬的。」
閻郁擰眉,「什麼意思?」
「這女人一旦和男人有了肌膚之親,一輩子都忘不掉。郁哥,反正你們馬上訂婚了,不如早點把她拿下。」
謝遠恆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一旦閻郁這麼做了,安立盈肯定會恨死閻郁,和閻郁斷情絕愛。
閻郁腦里再現安立盈和祁司禮親密的站在一起的畫面,說著讓他頭頂綠草瘋長的話。
「我和他睡了……」
「她沒騙你,我和她在一起了,不止一晚……」
這些話如魔音般在閻郁耳邊一遍遍回放。
羞辱、憤怒、嫉妒、不甘在閻郁胸中迅速交織、膨脹。
他們睡了,可作為安立盈的未婚夫,他還從沒和她睡過,這事不能忍,必須好好懲罰懲罰她!
閻郁抬起血管爆紅的雙眼,望向安立盈臥室的窗戶。
謝遠恆竊喜,要心想事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