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面分一半

2024-11-21 07:02:10 作者: 隔夜小鮮魚
  寧明歌轉動身邊的九射格,「比試,開始!」

  話音落地,一枝藍色利箭貼著寧明歌的拇指,先行搶占盤中的雁格,寧明歌的虎口傳來麻痹感覺。

  她低頭向拇指看去。

  白皙的手上,沁出細密的血絲,隨後擴大成血珠,一滴滴從傷口滲出來。

  寧明歌的後背全是冷汗。

  太險了。

  剛才那一箭,只要偏那麼一點,她的拇指就保不住了。

  眾人在遠處察覺到寧明歌的異樣。

  梁靖收起渾身的鬆散,臉也冷下來。

  石正溪得意收弓,不痛不癢地丟下一句:「抱歉,射偏了。」

  沒人知道他這一箭,真正的目標,到底是寧明歌的手,還是九射格上的雁。

  寧明歌冷著臉拿出帕子,將手上的傷口按住。

  她不能表現出慌張。

  因為她清楚,石正溪在用她擾亂梁靖的心神。

  石正溪眯著眼,盯著遠處的寧明歌。

  她不該尖叫著咒罵、哭泣,最後害怕地跑開嗎?

  倒是小看她了。

  土包子配窮酸未婚妻,一對上不了台面的老鼠!

  被他用箭指著,竟然還不逃?

  石正溪拉弓。

  這次他特意回頭挑釁地看了梁靖一眼,箭頭一點點偏移,直至瞄準寧明歌。

  弓一點點拉滿。

  寧明歌被人用箭指著,說不害怕是假。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服軟,不然只會讓石正溪更得意。

  她在賭,石正溪不敢。

  梁家與寧家聯姻在即,石家不敢在這檔口鬧出人命。

  可惜,石正溪比她想的還要瘋!

  石正溪毫無預兆地鬆手,藍色的箭直奔寧明歌而去。

  「正溪,不可——」

  梁懷之來不及喝止,寧嘉善發出驚呼。

  就在這時,一直沒開弓的梁靖動了。

  抽箭,拉弓,射箭。

  一氣呵成!

  眾人視線中只看見一絲紅色,疾馳而去。

  紅藍交匯在一點。

  「噔——」

  紅色羽箭帶著折斷的藍色羽箭,沒入距離寧明歌幾米的土地中,箭尾還小幅度晃動著。

  寧明歌驚訝地向梁靖望去,再一次為他的高超箭法所驚嘆。

  明白了剛才為何梁靖能如此自信。

  紈絝公子們的騎射愛好,哪裡比得過獵戶多年吃飯的本領。

  寧明歌穩住心神,朝梁靖報以微笑。大聲宣布結果:「石正溪、梁靖,脫靶!」

  「很好,這樣才有意思。」

  石正溪六歲學騎射,十歲已經能射中百十米外的活物。

  整個順天同齡的圈子裡,他石正溪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好些年沒碰上合適的對手了。


  梁靖剛才那一箭,讓石正溪開始認真了。

  石正溪幸災樂禍道:「你可以射中我的箭幾次?

  一次?還是兩次?

  但凡你失手一次,你的未婚妻可就要遭殃咯!」

  石正溪猛然拉弓,這次弓弦繃滿,箭速更快。

  結果與之前並無兩樣。

  石正溪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他不信!

  梁靖就是能百步穿楊,也不可能箭術精湛到如此地步,巧合而已!

  石正溪兩箭連發。

  梁靖的箭更快,堵死了石正溪的出路。

  石正溪的第五箭,甚至才脫弓就被梁靖射落。

  箭程一步步縮短,哪怕是不懂箭術的人都能看出誰更勝一籌。

  梁靖一言不發,只是從鼻腔發出「哼」的一聲。

  仿佛在嘲笑石正溪剛才那張狂不可一世的發言。

  石正溪那些幼稚的挑釁,侮辱,梁靖都可以不在乎。

  他千不該萬不該,用他那可笑的箭術,對準寧明歌。

  梁靖已經打定主意。

  他要讓石正溪今日一箭不中!

  石正溪感覺比被人扇了一巴掌還要羞辱。

  那種被戲耍的感覺!

  他盯著梁靖箭筒中僅剩的一支箭,嘴硬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情種。可惜了,就算你把我的箭全射落,我們也只是平局。」

  九射格的速度緩緩變慢,三圈之內梁靖必須射出最後一箭。

  石正溪安慰自己。

  平局,就不算輸!

  寧明歌站在九射格邊,就聽「咚」的一聲,梁靖的紅色箭矢輕鬆射中雁格,硬貼著石正溪的箭頭。

  九射格速度已經降到極慢,寧明歌預測至多還有半圈餘量。

  雁格上的兩支箭以緩慢的速度下轉。

  藍色箭矢在下落的過程中鬆動,掉落在地。

  九射格緩緩停止定格。

  靶上唯一的一支箭,屬於梁靖。

  石正溪:「這不可能!」

  梁懷之則眸色深沉地望著嫡兄的方向。

  他竟不知,自己這位不善言辭的兄長,箭術如此驚人。

  寧明歌激動地揮著手中的帕子,高聲宣布:「梁靖勝!」

  梁靖沒有理會幾人各異的目光,快步向寧明歌走去。

  他握住寧明歌揮帕子的手,強勢地檢查著她的傷勢。

  細膩如白瓷的手,現在竟出現一道礙眼的紅痕!

  石正溪,該死!

  寧明歌彆扭地想要抽回手,「只是擦傷而已,幾天就好了。」

  這梁靖什麼都好,就是在鄉野呆慣了,行事跳脫沒有規矩。

  他似乎也不太懂男女之防。

  梁靖不知寧明歌心中想法,不放心叮囑道:「我這有上好的金瘡藥,回去上藥後,注意傷口不要碰水。」


  寧嘉善不受控制地盯著遠處親昵的二人。

  梁靖今天表現得太不一樣了。

  隨手扔出的銀票,超凡的箭術,替寧明歌檢查傷勢地柔情。

  到底哪裡不對!

  為何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樣了?

  明明是她主動甩開了梁靖,為何胸中被酸澀的感覺填滿。

  寧嘉善清楚地知道。

  那是嫉妒!

  就像前世她嫉妒寧明歌依偎在關心她的丈夫懷裡。

  寧嘉善不知道,她在盯著梁靖,自己的一舉一動同樣被梁懷之收入眼中。

  梁懷之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那是梁靖的方向。

  今日,嘉善已經是第二次用這種複雜目光看著他了。

  難道嘉善後悔了?

  後悔沒有悔婚,轉投嫡兄的懷抱?

  梁懷之暗中握拳。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好不容易誘導石正溪在今日為他出頭,比試箭術不過是計劃的第一環。

  後面才是他為嫡兄準備的重頭戲!

  梁懷之:「兄長的箭術實在驚人,今日真是讓我們大飽眼福。剛才光顧著欣賞你們二人的箭術,忘記放籌碼了。」

  梁懷之解下腰間的五蝠玉佩,「願賭服輸,這些東西就當做是給未來嫂嫂賠禮了。」

  梁懷之言語懇切,將東西雙手遞過,寧明歌知道他是想用東西堵住自己的嘴。

  一隻大手已經先她一步,將東西接住。

  回頭一看,不是梁靖又是誰!

  梁懷之笑容如春風和沐,「剛才母親那邊來人,說戲台子已經搭好了,喚我們去聽戲,我和嘉善、正溪先行一步。」

  盯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寧明歌開口道:「你知道惡人先告狀嗎?你猜他到了你母親那裡,會怎麼說?」

  寧明歌不了解梁懷之,但她了解寧嘉善。

  前有跋扈的石正溪,後有心疼她的懷之哥哥。

  寧嘉善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抵賴。

  樓閣人物金簪這麼華貴的東西。

  她絕不可能便宜了寧明歌。

  除非,這東西一開始就是設計好,要塞到他們二人手裡的。

  寧明歌面色凝重。

  她大概已經猜到梁懷之的目的了。

  梁懷之先行一步。

  是要告梁靖聚賭!

  她從梁靖懷中那一堆里,抽走他的兩千兩銀票,「老規矩,見面分一半。這一關,我替你過!」

  梁靖像一個歸家的獵戶,將本次獲得的獵物如數交給當家人:「不是一半,是全部!這裡的所有都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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