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霍行知就給家裡打了電話。
顏素正在專心地做周斯年帶來的卷子，聽到陳嫂叫她：「顏素，行知打來的電話，他讓你接電話！」
霍行知三個字讓顏素指尖顫抖了一下，鋼筆在卷子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斜槓，藍色的墨水從筆尖露出來，弄髒了卷子。
「一分半！」
顏素抓起電話，沙啞的聲音就傳過來：「什麼意思？」
她迷糊了。
霍行知修長的身體力挺，銳利的眸子看向窗戶外的訓練場上。
「你從屋裡到接電話用了一分半，你做事太墨跡，高考是兩個半小時，你必須要在規定時間以內完成卷子！」
「明天我會讓人給你每天送四套卷子，你每天必須按時完成，考試不及格會有對應懲罰！」
男人聲音沙啞，像是行走在沙漠中很久沒有喝水，語速卻又不疾不徐，能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
「不好意思可能做不到！」突然地，顏素的倔脾氣上來了：「你讓我抄寫那兩本書，我每天還要複習，沒有那麼空餘時間！」
「霍同志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我不是你手底下的兵，只是借住在你家，目前為止我並沒有給你惹來什麼麻煩，我覺得你有點多管閒事了！」
顏素說完就搶先把電話給掛了，氣呼呼的回了房間。她這兩天做夢都在抄寫主席語錄，手都要斷了，這男人還在給她布置任務，分明是要累死她。
周斯年走了之後，霍紅玉就跑出去了，霍紅玉還沒回來霍行知電話就打來了，要說這兩者沒有關係，顏素打死都不相信。
她心裡的不舒服又增多了一些，希望這兩個月的日子快一點在，早日結束高考她就能找到理由順利地搬出去，以後再也不用受人制約。
顏素回到屋裡繼續做卷子，她專注起來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另一頭，霍行知抓著電話愣住，
心裡瞬間湧上層層的怒火，霍行知突然間想立刻回家看看，這個說他多管閒事，敢掛他電話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
誰給她的膽子讓她這麼做。
顏素把最後一套卷子做完，站起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一抬頭發現竟然已經快九點了。
宋清辭聽到屋裡有細微的聲音，猜想她可能忙完了，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就看到祁念推門進來。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祁念掃了一眼客廳沒看到顏素：「下午瑾年來給顏素送書，看見顏素腳踝腫得厲害，我買了一些藥給她送來！」
宋清辭垂眸就看到祁念手裡的布袋子，裡面裝了好幾種藥。
「我說你這人真的是，還專門買藥送來，她昨天受傷我就帶她去醫院看了，也拿了藥！」
「只是腳崴得厲害，一時半會好不了！」
祁念沖好友挑了下眉頭：「這是瑾年讓我送過來的我，你懂！」
宋清辭看懂好友的眼神，秀眉一下子擰起來，她把藥品拿出來放在茶几上，帶著好友出去。
倆人站在大門口，昏黃的路燈照在路上，宋清辭神色凝重：「瑾年認真了？」
「我看那樣子這會肯定是認真的，我聽吳媽說他下午回去就一直一個人在屋裡待著，吳媽喊他吃飯他都沒聽見！」
「我這不是剛進門，就被他推著來送藥，他怕他自己過來我會嚇到顏素，他還讓我轉告你們，是他一廂情願喜歡顏素，你們有什麼不滿就沖他去，不要對顏素髮脾氣！」
祁念想到能從兒子嘴裡聽到這些話，她是又高興又心酸。
努力爭取了如果沒有結果不會後悔，可是不努力不爭取，一輩子都會活在後悔內疚之中。
她希望兒子的這一生，如同她的一生轟轟烈烈。
宋清辭能理解祁念的想法，依然覺得這樣不好：「瑾年不懂事你怎麼也跟著不懂事了，顏素才十八，她長得比我們兩個年輕的時候都好看！」
「她如果能考上大學，肯定會遇到更多好男人，萬一她以後還想出國，你是支持還是不支持？」
「瑾年也老大不小了，咱們大院裡那麼多好姑娘，我覺得哪個都比顏素合適！」
祁念也笑了：「不試試你怎麼就知道顏素不適合瑾年，不知道他們倆能不能走到以後！」
「你好歹也是大學老師，國家以後的發展你比我更清楚，你可以不支持但是不能阻止，要不然我和你急眼！」
宋清辭滿臉的無可奈何，周斯年是她看著長大的，她一點不也支持周斯年追顏素。
祁念拍了拍宋清辭肩膀：「我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不是也過來了，人各有命，你就別想那麼多了！」
宋清辭看著祁念往巷子裡拐彎進去，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屋裡。
霍紅玉和溫情一個給老太太捶腿，一個給老太太捏肩膀，三個人有說有笑，顏素好像還在屋裡。
宋清辭去了老太太那屋，就看見顏素站在窗戶邊，雙手捧著下巴，看著窗外皎潔的月亮發呆。
微涼的清風吹來，吹亂了她的髮絲。
原本放著老太太收音機的床頭上放著一張還未寫完的試卷，旁邊還有一個黑色厚厚的筆記本，一摞厚厚的書本就放在她的枕頭邊。
宋清辭拿起桌子上的試卷，原本只是想看看顏素的底子如何，看到一張卷子，顏素只做錯了兩道題，最後一道大題寫了一個解字。
字跡娟秀漂亮，是工整又好看的楷體。
她的名字又是行書，簡單的幾筆每一筆都很漂亮。
「素素，這卷子是你寫的？」宋清辭實在是太震驚，難道顏素根本就不是兒子打聽到的那樣。
顏素嚇得小臉白了，白嫩的手放在心口：「阿姨，是我寫的！」
「你想什麼呢這麼認真，阿姨進來一會你都沒有聽到！」宋清辭的眉眼在燈光的暈染下，溫柔慈祥。
顏素恬靜的眸子看向宋清辭手裡的卷子，好看的下巴點了一下：「卷子是霍大哥讓人送過來的，他說以後會每天派人送卷子過來，讓我掐著時間做完，做不完會有懲罰！」
「直到我高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