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處鑽心的疼,顏素忍著痛換好衣服,陳嬸扶著她打算醫院,兩人還沒走多遠,就碰到了回來取東西的周斯年。
「顏素,你怎麼了?」周斯年聽到顏素的吸鼻子的聲音,心揪起來,往前快跑了幾步。
陳嬸望著顏素心疼的說:「這丫頭早晨起床太著急,忘了自己腳踝受傷,摔了一跤,腳踝腫的就跟饅頭一樣!」
周斯年低頭往顏素的腳踝看去,只見白嫩的皮膚又紅又腫,顏素疼的都不敢把腳碰到地上。
他抬起頭的瞬間,就看到帽檐下細長的睫毛掛上了淚珠,小丫頭眼睛紅撲撲的,大概是太疼了,一個勁地吸鼻子。
周斯年眉心擰了一下,把黑色的公文包掛在車把上,讓陳嬸等他一下,再出來的時候他手裡就多了一個奶黃色的墊子。
他把墊子仔細地綁在車后座上,又用手拽了拽確定不會輕易掉下來。
「陳嬸,顏素腳踝腫得太厲害,你們這樣走過去估計要一個小時,我推著自行車把顏素送過去!」
陳嬸還在猶豫,顏素就一口回絕了:「周大哥謝謝你的好意,我這去醫院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你工作重要!」
她忍著腳踝的疼痛,儘量音色正常的說:「周大哥把自行車借我們就好!」
周斯年猜測顏素應該是怕大院裡的人說三道四,想到她才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模樣好看卻沒有強有力的家世,回頭說什麼的都有。
周斯年就答應了,他再三叮囑陳嬸:「陳嬸你路上慢一點,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陳嬸推著顏素從大院大門出來,吁了口氣,顏素剛才開口的時候,她都要嚇死了,她怕顏素張嘴就答應,回頭大院裡傳出從出來什麼風言風語,她都沒辦法給霍家人交代。
好在,顏素是個有腦子的人。
陳嬸把顏素推到醫院,顏素找了個位置在大廳里坐,陳嬸去給掛號排隊去了。
走了一路顏素出了一身的汗,就把帽子摘下來,柔軟的髮絲如瀑布一樣散下來。
青蔥一樣白嫩的手指抓了兩下,她兩個手指翻動,三兩下就把頭髮綁起來,沒有用皮筋。
頭髮蓬鬆慵懶,她含著露水一樣的眼睛在人群里找尋著什麼。
霍行知從拐彎處下來就看到這一幕,心好像停止了跳動。
又見面了!
終於又見面了!
霍行知拿著藥的手指微微顫抖,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揚,心跳稍微慢下來,他把藥裝進上衣口袋。
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
他邁著筆直修長的腿朝出現在他夢裡的姑娘走去,每一步都沉甸甸的。
眼前忽然暗了下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和威儀感從天而降,顏素眨了眨眼,視線從下往上。
嗖的,亮如星辰。
「同志你好,又見面了!」顏素小心翼翼的扶著凳子站起來:「上次的事情還沒來得及感謝你!」
霍行知看到她扶著椅子站,凌厲的視線定在她的腳踝,好看的唇線吐出冰冷的話:「又受傷了?」
顏素尷尬的想把腳藏起來:「今天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可不想讓自己乾的蠢事讓別人知道。
霍行知感覺胸腔起了怒氣,眼神也帶著幾分冷意:「不會照顧自己?」
「啊?」
顏素紅唇微微張開,詫異的看著他,這人語氣怎麼聽著好像有幾分責問。
「意外!」
顏素挺了挺胸脯,語氣儘量正常:「同志能問一下你在哪個單位嗎?上次的事情沒來得及感謝你!」
霍行知眸色沉沉,盯著顏素那張略微有些慘白的臉,這姑娘肯定不會照顧自己。
「你家裡人沒有陪你來?」他又問。
這男人跳躍的思維讓顏素幾乎跟不上,愣了一下才回答:「來了,她去幫我掛號排隊去了,我在這裡等著!」
霍行知臉色這才好了一點。
「同志,你叫什麼名字?」霍行知思索了一下,直白地問出他要問的問題。
「顏素!」顏素彎著嘴角:「顏素的顏,顏素的素!」
顏素?
霍行知眉心跳了一下,眸底閃過一抹深邃的視線,眼底的冷淡還沒有爬上來,又淡下去。
原來只是名字聲調一樣,她是嚴肅,那個女人叫顏素。
霍行知濃眉低垂,嘴皮子動了一下就看見顧柏榮神色緊繃地沖他招手。
「這是我單位的電話,有事可以聯繫我!」霍行知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刷刷寫下幾個數字,把紙張遞給顏素。
「我單位有事情我先走了!」
顏素還未回應,霍行知就從匆忙離開,顏素看到他走到大廳門口,和一個同樣穿著綠色軍裝的人在交談,兩人神色都很凝重。
二人邁著矯健的步伐下了樓梯,上了綠色的吉普車之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顏素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手裡的紙張上,霍啟行,這男人竟然和霍行知一個姓,而且名字里都有一個行子。
還挺巧合的。
顏素還沒把紙張收起來,陳嬸就喊她去看大夫,一番檢查後,大夫開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
兩人回到家,老太太和溫情正在客廳里說話,溫情看到陳嬸扶著顏素:「顏素,你的腳還沒好利索,你出去幹什麼,還麻煩陳嬸?」
顏素下意識看向老太太,就見老太太眼裡閃過不喜。
「奶奶,我早晨醒來一看八點了,忘記自己腳踝受傷就往外跑,摔了一跤,腳踝疼的厲害,我就麻煩陳嬸陪我去了一趟醫院?」
溫情不相信,目光灼灼的看著陳嬸。
「老太太,這丫頭沒有撒謊,我在廚房裡收拾碗筷,聽到動靜跑進去,就看到這丫頭在地上趴著,眼淚汪汪的!」
溫情眼珠子往老太太身上轉了一下,立馬去扶顏素:「在家的時候我就叮囑你一定要改掉做事情毛手毛腳的習慣,你就是不聽,這次吃疼了該長記性了吧!」
關心的語氣,好像真的是關心顏素。
只有顏素聽出來,溫情這是在老太太上眼藥水,她們剛進來的時候老太太和溫情有說有笑,現在老太太面無表情。
銳利的目光掃了一眼她的腳踝。
「陳嬸那你們怎麼去的?家裡自行車宋阿姨和紅玉騎走了,你們兩個該不會是走著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