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余如此果決。
大殿內的人都有些錯愕。
他們雖然都希望太子倒台。
但是也沒想過，顧余實際上，早就不想當太子了。
那既然太子都不想當了，那麼他們還為什麼要這麼處心積慮的去考慮這個考慮那個呢？
「朕給你考慮的時間，想清楚再說話！」
顧乾沉聲道：「你可知道，你自罰卸去太子之位，貶為庶民，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你應該清楚！」
大乾歷朝歷代。
還真沒有發生過一個太子，自罰貶為庶民的。
當然了，不乏一些皇子鬧得太過分，被貶為庶民的。
但是太子，還真沒有過。
「兒臣已經想清楚了。」
顧餘十分冷靜：「既然父皇認為兒臣這個太子不稱職，百官們亦是對兒臣有意見。
那麼，兒臣也沒必要當這個太子了......
請兒臣冒昧的說一句。
比起當太子，兒臣更喜歡種菜。」
最後這一句話。
無疑是激怒了顧乾。
堂堂太子，居然喜歡種菜！
而他也清楚了。
卸去太子之位，貶為庶民。
說白了，就是想要安安心心的種菜，不再受太子身份的約束。
「你！」
顧乾指著顧余，整個人都有些坐不穩了。
有點氣上心頭的意思。
「陛下！」
一旁的李德全見到這一幕，也是急忙上前。
「朕.......」
顧乾不知道為什麼，心好痛。
他從小寄以厚望的大兒子。
卻居然只想著種菜，而不是想當皇帝！
他是真的想不通啊！
為什麼，自己培養了二十年的太子！
卻不如跟著顧修鬼混了幾天。
就如同變了鬼一樣！
「父皇！」
顧修見狀，也是急忙開口：「太子說笑的，您別當真啊。」
若是以前。
顧余說不想當太子了。
他直接表示雨我無瓜。
反正也跟自己沒關係。
自己又選不上！
可是，現在不一樣啊！
他感覺自己和顧余合得來。
太子真的就有這麼難當嗎？
顧余都不想當了？
「當真？」
顧乾內心苦笑了一聲。
說實話，這也已經不是他當不當真的問題了。
而是，當著這大庭廣眾之下。
顧余要卸去太子之位，還揚言不想當太子，只想種菜。
這種事情。
明天，不，今天就會傳遍京城。
甚至在短時間內傳遍大乾。
那麼往後，顧余只會是皇家的笑話！
堂堂太子，居然只想種菜，種的連太子都不想當了。
「你們兩個........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啊！」
顧乾咬牙。
顧余，顧乾。
兩個人。
簡直就是皇室的問題兒童。
前者懦弱無剛，性子柔弱，喜歡種菜！
後者，不干人事，就喜歡瞎胡鬧，紈絝之名傳遍天下。
「父皇，還有一件事情，兒臣要替十四弟說清楚！」
顧余目光掃視群臣，道：「十四弟所弄的煤，並非是尋常的煤，而是無煙煤。
此無煙煤，燃燒之後，並不會有有毒的煙霧，甚至還要比木炭更加耐燒，尋常家庭，一斤無煙煤，便可用一天。
也就是說，百姓們，一天只需要幾文錢，就可以取暖一天，如此之事，難道不是福報嗎？」
「你還說！」
顧乾都要被顧餘氣死了。
不是，
你這小子，以前朕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怎麼現在跟著顧修混了之後，你也學會『詭辯』了。
「太子殿下！這煤有毒，乃天下人皆知，而並非是加上兩個什麼無煙二字，就沒毒了。」
原先那個胡御史說道：「倘若是這樣，那鶴頂紅呢？如此好聽的名字，卻是實打實的劇毒之物！
還有砒霜，若是改個名字，豈不是沒毒了？」
很顯然。
他們不準備放過顧修。
畢竟顧餘下台，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而顧修，他們作為四王爺黨的人，也絕對是不會放過顧修的。
「臣等懇請陛下明辨！」
「此等害人害己之物，怎麼讓其流入百姓家！」
「這是謀財害命啊！」
不少文官都跪下，向顧乾請願。
顧乾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今天這事算是沒完了。
無論怎麼樣，太子與顧修，二人之中，他必須要處理一個！
這樣才能服眾！
「陛下！臣有話要說！」
正當此時，張炬站了出來。
「張愛卿有何話要說？」
顧乾也已經打算重重的懲罰顧修和顧余了。
畢竟，他已經太失望了。
太子的無知，懦弱，不務正業！
顧修的不干人事，紈絝敗家！最重要的是，還將主意打到了那些窮苦百姓身上！
這是顧乾所不能忍的。
「臣以為，這無煙煤，確實是很好的。」
張炬說道。
此話一出。
全場一片寂靜。
無煙煤好？
不對啊！
張炬，你怎麼說也是戶部尚書，地位比肩三公。
乃是皇帝最為信任的人。
可是為什麼，這種荒唐事，你也要黑的說成白的啊。
「陛下，臣等也以為無煙煤好！」
跟著一起站出的。
乃是張炬身後的那些戶部官員。
大大小小好幾個。
這！
再次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顧乾也愣了，說實話，他不認為張炬是一個說假話的人。
畢竟，張炬的性子他是清楚的。
為人正直，從不徇私。
可問題是，煤有毒，這應該是世人皆知的。
「陛下！太子殿下與十四殿下二人所做行徑，臣不做評價，但是，單單無煙煤這一事，臣卻是心直口快。」
張炬說道：「那無煙煤，臣是用過的，這幾日，太子殿下與十四殿下，一直派人送無煙煤來戶部，供臣等取暖。
這無煙煤，並非如尋常煤說的那樣，會有毒煙，相反，這無煙煤，正如其名，沒有任何煙霧，而且，一斤無煙煤，可取暖一天，這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所受恩惠，不只是臣一人，還有戶部眾多官員！」
「臣等附議！」
戶部官員們紛紛開口。
正如張炬所說的。
顧余與顧修做的什麼混帳事，他們不評價。
但是偏偏無煙煤這個，他們是受了他們二人的恩惠的。
所以說，他們也不能忍住不開口。
「陛下！這無煙煤的發現，可是功不可沒的，正如十四殿下所說，一斤無煙煤，只需要幾文錢，卻可以讓一家取暖一天，如此一來，都不知道可以拯救多少天下寒苦蒼生！
太子殿下與十四殿下此等善舉，老臣，也是欽佩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