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今有江某倒騎豬

2024-11-21 07:17:34 作者: 月下青禾
  春雨一臉的不正經,「哥哥,你這不是一般地行啊,我跟你說噢,我媽說了,她身體不好,都怪我爸,那傢伙把我媽給……」

  「你閉嘍,出去,我要穿衣服!」

  春雨一邊往外屋地走,一邊扭頭說:「苗小玉指定能行,她個高腚大還圓!」

  「滾!」

  「好嘞!」

  江河摁下早上的燥氣,穿好了衣服下了地,本想去賣熊膽的,可是看著搶來的撅把子,心裡頭那叫一個刺撓。

  好像,也不差這一兩天兒了吧。

  吃過了飯,背上撅把子,倆人出村就奔村後去了,今天高低得整個大的。

  肚子裡沒油水,拉屎都費勁,實在是太饞肉了。

  村後過了樹趟子,再踩著厚重的冰面過了河就是老林子了。

  冬天的林子裡很靜,只有風吹過樹梢發出呼呼的怪嘯,還時不時地,有不知是啥鳥滋滋嘎嘎地整出些鬼動靜來。

  兩人在老林子裡轉了一小天,凍得嘚兒呵的,結果連根毛都沒有找著。

  雪地上各種各樣的爪印兒、蹄印兒多了去了,林子裡不是一般的熱鬧。

  可問題是,野牲口都精著呢,你別說拿槍,拿炮也沒用啊,人家就算是趴你腳邊,你得能找得到啊。

  江河那叫一個惱火,早知道帶點套子啥的,找不著黑瞎子啥的大傢伙,套幾隻野雞兔子啥的回去也行啊。

  昨天還豪言要吃打獵這碗飯,今兒個就空手而歸,太特麼打臉了。

  他最擔心的還是春雨,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男人頂多是凍鳥兒,可是女人是真往裡頭灌風。

  春雨說沒事兒,我媽讓我擱胡蘿貝(胡蘿蔔)塞(sei一聲)上了。

  春雨還用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胡蘿蔔的大小,然後一呲牙:「剛塞前兒(時候)好疼的!」

  「我,我特媽的……」

  江河都無語了,惱火地轉過一個土崗子,然後一股腥騷味兒撲鼻而來。

  一頭至少有四百斤的大泡卵( lān)子(公豬)呲著獠牙,跟江河走了一個頂頭碰兒。

  「啊喲我草!」江河驚呼了一聲,伸手去拽槍。

  大泡卵子也嚇得一驚,嘶哼了一聲,往前一竄再一挑。

  江河只覺得騰雲駕霧一般地飛了起來,凌空一個空翻,接著身體一沉,我草,卡巴襠好扎的慌,騷臭味兒更重了。

  接著一陣劇烈的顛簸,碩大的豬屁股拍到了他的臉上。

  自己居然倒著騎到了泡卵子的身上。

  泡卵子一邊嚎叫著一邊甩著身子狂奔了起來。

  江河下意識地用雙腿夾緊了豬肚子,狂奔的時候,豬屁股不停地拍著他的臉。

  泡卵子的毛特別的硬,一根根的像針一樣。

  「啊!我草啊……」

  「哥哥,抱住了,別撒手啊!」

  江河被這隻大泡卵子一通屁股狂拍臉,伸手去拿槍,可是槍被甩丟了,沒丟也白扯,自己總不能騎在豬身上上子彈啊。

  這特麼可咋整啊。


  人家是騎虎難下,自己是騎豬難下啊,真要跳下去,四百來斤的泡卵子,那蹄子轟隆隆地踩過去,九條命也沒啦。

  江河從後腰摸著了侵刀,舉刀就向泡卵子的屁股捅去。

  泡卵子被江河捅得嗷嗷直叫喚,甩著身子擰著腚兒,跑得更快了。

  不行啊,這泡卵子在野外又是蹭松樹油子又是打滾兒的,這皮不是一般的厚,自己趴在豬身上又無法發力,破不了人家的防啊。

  「雜草的!」

  江河急了,反手持刀像自殺似的,咣咣就往泡卵子緊緊夾起來的豬尾(yi三聲)巴根兒處捅。

  被別的野獸圍攻,緊緊貼在身上的豬尾巴還能護得住腚眼子,可是侵刀它就擋不住了。

  一刀下去,泡卵子發出尖利的嘶嚎聲。

  兩刀下去,泡卵子蹦得都快飛起來。

  三刀下去,泡卵子凌空一個空翻,直接把江河甩到了雪窩子裡頭,然後嘶嚎著又蹦又跳擰著腚兒地跑。

  它才跑出去沒兩步,嘩啦一下,老長一截兒腸子從後腚噴了出來。

  野牲口的生命力頑強,要說最頑強的,還得是野豬。

  腸子都拖出來三五米了,可是這泡卵子硬是像個沒事兒豬一樣,一路狂奔,直到腸子掛到了一個爛樹樁子上一拽。

  嘩啦,燈籠掛都快全拉出來了。

  這頭大泡卵子這才倒地不起,那還沒死吶,不停地哼哼著。

  這也算是殺豬殺屁股,各有各的殺法,你就說我殺沒殺了吧。

  春雨拎著撅把子奔了過來,把槍往江河這一扔,然後撲到了泡卵子跟前,侵刀在豬脖子底下,斜里一捅。

  這一刀割斷心臟動脈,豬血嘩嘩地往外淌,這頭泡卵子這才算斷了氣兒。

  鮮血放淨了,趁著熱乎勁兒,趕緊開膛扒內臟。

  一半內臟都從後頭拉出去了,倒是省了不少事兒。

  「哥哥,給你豬肚子!」

  春雨把豬肚兒割了下來扔給江河,然後拿著小斧子,哼哧哼哧地卸豬肉柈子。

  江河挑開豬肚,用雪一通搓洗,然後看了看內壁,一撇嘴,完犢子,不值錢。

  野豬肚是一味能治老胃病的藥材,還挺貴的。

  但是,不是所有的野豬肚兒都能當藥材。

  這玩意兒講究多著呢。

  必須得是那種活得年頭多的大野豬,平時吃著有毒的,或是吃毒蛇,被毒藥毒草傷著內壁,然後再癒合,形成一個個的疔。

  疤疤賴賴的疔越多,豬肚才越值錢。

  像這個內壁光滑,一點傷變的疔都沒有的野豬肚,只能當一道下酒好菜。

  四百多斤的野豬,離村兒又遠,囫圇個的不好往回整,只能挑四條腿兒,肋巴扇這種好肉帶回去。

  豬尾巴也得帶回去,這玩意兒下酒才好呢。

  剩下的豬頭、脊骨還有內臟啥的,就扔這不要了,自然有山裡的野牲口把它吃得溜乾淨。

  兩人把扒下的豬皮攏一攏,寒風一吹就是一個棱形的爬犁,把豬肉裝上,用繩子捆好,兩人一塊往回拽。

  兩人拽著爬犁,費勁巴力地剛出林子,就聽到遠遠地,傳來嗷兒嗷兒地狼嚎聲。

  「哥哥,有狼!」

  「在咱回家那邊,走,去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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