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籬和趙元沂再三保證,一定不會納皇夫,等著他來娶自己,最後趙元沂才踏上回秦的路上。
此時的明成帝已經是彌留之際了,人都昏沉沉的,每日醒來的時間都不超過兩個時辰,「元沂,朕要見…見他!」
奚玉景將手中的奏摺放下,身邊跟著黑衣男子走到了明成帝身邊,眼中再也沒有往日的敬重之意。
「皇舅舅,當初你把趙元沂趕出皇宮,如今想讓他回來,怕是不能了。」
他當初為什麼要幫沈東籬,還不是因為趙元沂對沈東籬的重視,他就知道沈東籬去北魏,趙元沂不可能不跟著。
北魏越是亂,趙元沂就越回不來。
「皇舅舅還不知道吧,沈東籬如今已經是北魏的女帝了,到時候趙元沂……恐怕要留在北魏給沈東籬當皇夫了!」
「咳……胡說,胡說八道!」
明成帝瞪著眼睛看著奚玉景,想要伸手揮開他,「元沂在護國寺,元寶,元寶快派人去護國寺將元沂接回來。」
奚玉景一把揮開明成帝的手,下意識想去掐他的脖頸,被身邊的黑衣男子攔住,「玉景,好歹他也是你舅舅。」
「他算我哪門子的舅舅,當初他殺了我父親,害的我母親抑鬱而終,怎麼沒想過他是我舅舅,他害死你父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他是你皇叔?他該死!」
奚玉景的話,讓明成帝忍不住看向黑衣男子,他想到了道士的話,忽的上前想要去拉扯黑衣男子的衣裳。
「你…你是誰?」
「我父王叫趙琰,母妃叫沈雲裳,皇上覺得我應該是誰?」
趙明易走到明成帝面前,一雙清冷冷的眸子看著他,讓明成帝終於想起什麼一般,「你是汾王的兒子,不可能,他們都死了!」
原本是該死的,可偏他命大,那日恰好東陽公主派人去汾王府給母妃送東西,母妃將她交給了東陽公主的丫鬟,帶著他從暗道里逃了出去。
後來東陽公主離開京城回金陵,不僅僅是因為駙馬死了,也是怕他的身份暴露,引來殺身之禍。
一旁的奚玉景冷眼看著明成帝,「和他廢話什麼,如今趙元沂不在京城,正是下手的時候。」
「汪斌,朕要見汪斌!」
明成帝看著眼前的兩人,明明也有血緣關係,可他卻遍體生寒,掙扎著要爬起來往外跑,被奚玉景揪住了衣領。
「皇舅舅,擬旨吧,時隔這麼多年,該將當初汾王的皇位還回來了。」
「不!」
明成帝推搡著奚玉景,「滾開,朕是天子,是大秦的皇上,你們這是要造反嗎?來人,來人啊!」
「別喊了。」
奚玉景鬆開手,有些憎惡的看著明成帝,「皇舅舅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自從趙奕當上太子以後,你又扶持十二皇子趙璟,兩人為了爭權奪利,提拔了不少親信。」
「皇舅舅不會以為那些親信都是自己跑到趙璟手裡的吧?」
都是他苦心扶持,一步步利用趙奕和趙璟,將這些人塞進朝中的,現如今大半的臣子都是忠心他和趙明易的。
「看在皇舅舅照顧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擬旨承認明易是汾王之子的身份,將皇位傳給明易。」
「另一條路,就是皇舅舅病逝,等我找到傳國玉璽,再將皇舅舅厚葬入皇陵,如何?」
「玉景,朕可是你的親皇舅,就算朕從前做了再多錯事,可依舊是你的親舅舅,你怎麼能與汾王之子為伍?」
明成帝見如今已經是困獸之鬥,姿態頓時放低了,「朕和你母親一母同胞,是最親的人,你不能這麼做!」
說到這兒,他想了想朝著奚玉景道:「你是朕的親外甥,朕將皇位傳給你好不好?趙琰早都死了,誰知道這個趙明易又是什麼東西?」
「更何況他當了皇帝,你就能保證他不會像當初的朕一樣嗎?權利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時才是真正的安心。」
「玉景,你好好想想,你做了這麼多,難道就要將皇位拱手給了趙明易嗎?朕是你親舅舅,將皇位傳給你,朕也是心甘情願的。」
一番話說的言辭懇切,奚玉景看著苦苦哀求的明成帝,又看向了趙明易,趙明易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我只是想給父王和母妃討個公道,至於皇位,無論是誰,我都不在乎。」
一旁的明成帝見狀,忍不住嗤笑一聲,「玉景,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絕不會這麼想,這可是皇位,至高無上,他現在一定在跟你示弱,等他真當了皇帝,第一個就是殺了你!」
「你可千萬別讓他給騙了!」
說到這兒,明成帝的呼吸都忍不住有些急促,「玉景,殺了他,殺了他你就是大秦未來的皇帝,朕說到做到。」
「殺了他!」
明成帝的聲音透著一股瘋狂誘惑的意味,他眼看著奚玉景抬手,似乎有些想笑,他就知道皇位和權利對任何人都有用。
「對,殺了他,殺了他你就是未來的大秦皇……呃!」
話沒說完,明成帝就被狠狠的扼制了脖頸,仿佛被掐住的鴨子一般,再也發不出聲音。
「誰和你一樣稀罕皇位?我只是想要報仇,你害死了我父親,害的我母親抑鬱而終,這都是你的錯!」
奚玉景的眼底泛著紅色,「你放心,明易不會和你一樣,他會是個很好的皇帝。」
「呵……」
明成帝忍不住閉了閉眼,嗓音暗啞,「不會的,沒人能逃過權利的欲望,這個龍椅,只要你坐上去,坐上去你就會被控制。」
「你會享受眾人朝拜,權利在握的感覺,你會害怕失去這一切,然後變得不擇手段,你覺得你們能逃得掉嗎?」
「玉景,你不想當皇帝,只是你還沒坐上那個位置,你去坐一下,只要坐上去,你就能感受到這些誘惑,相信朕!」
趙明易握住了奚玉景的手臂,聲音微涼,「玉景,別在讓他胡說八道了,如今趙元沂就在回京的路上,我們得儘快將京城掌控在手中,否則等他回來,難免又是一場苦戰。」
奚玉景聽到他的話,深深的看了眼明成帝,「我最多給你三日的時間,擬旨傳位給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