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一臉正氣,不知道謝安秉性的人,定會真的相信。
就連林洪都忍不住在心中拍案叫絕。
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難怪父皇拿他也沒辦法。
不過,不知道他聽到這個消息,會作何反應?
林洪沉住氣道:
「國公爺一身正氣,自然不用擔心,但是,若小公子好男風的事也被蕭塵知道了呢?」
謝玉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扭曲!
隨後,咬牙切齒地道:「請三殿下慎言!」
林洪一臉無辜,繼續下猛藥:「若是小公子因此害死人的消息,也被人知道了呢?國公爺還能如此淡定嗎?」
謝玉瞳孔驟然猛縮,一臉怨毒地看向林洪。
饒是林洪貴為皇子,這一刻,他也感受到強烈的死亡威脅。
那是來自屍山血海之人的死亡凝視!
冷汗從林洪的額頭滲了出來,空氣仿佛被壓縮,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轟!!」
謝玉一掌拍在了車裡的小茶桌上。
茶桌碎成八塊,木渣飛濺。
林洪大氣也不敢出,硬扛著謝玉散發的恐怖威壓,有那麼一瞬,他有種感覺,這老匹夫真的想殺了他。
極致的沉默過後,謝玉才瞥了一眼木然的林洪。
「三殿下,你知道多少?」
林洪這才緩過神來,冷汗早已打濕了衣襟。
不過,謝玉肯這樣問,必然是被自己抓住了軟肋。
賭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找回了思路,迎著謝玉吃人的目光,道: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過國公爺還請放心,小子嘴嚴,不會出去與人亂說,真正需要擔心的是前面那人,雖說他是大周棄子,但蠱惑人心的本事可不小,國公爺可不要小瞧了去。」
謝玉掀開帘子,目光死死地鎖定了人群中顯眼的那個人。
蕭塵似有所感,回頭看向了馬車,只覺得周身被一道目光盯著,十分有壓迫感。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看來,有些人急了。
牛大頭的武藝最好,他一直守在蕭塵身邊,作為貼身侍衛行動。
見狀也看了過去。
這一看,給他看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那馬車裡的人物不得了,那雙眼睛,見過不少血!」
都是行伍出身,牛大頭對同類的嗅覺可謂敏銳,而且,他對危險的感知極其迅速。
這也是蕭塵用他的原因。
「看來,大魚出現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收網的時候!叫上兄弟們,跟我去大理寺!」
剛才那雙眼睛,蕭塵猜測,應該就是那位戰功赫赫的國公爺。
水還不夠渾,還得把正主也拉下水。
蕭塵帶著西廠的士兵,快速朝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馬車裡的對話還在繼續。
「老國公,你看這小子是不是很難搞,他連你都不怕。」
林洪拂去華服上的木頭渣,恢復了泰然自若。
「那三殿下的意思,是有良計對付他了?」
謝玉的聲音幽冷,並不把林洪當回事。
他之前雖然不問朝政,但這蕭塵在大秦鬧出幾次大動靜,想不知道都難。
尤其是最近,說要成立個西廠,惹得謝安回府的時候總提,還說要找個機會收拾蕭塵。
林洪等的就是這句話,「老國公,小子不才,想到了一個辦法,不僅可以讓這蕭塵跌入萬丈深淵,還可以讓小公子安然無恙。」
謝玉狐疑道:「三殿下突然對老夫的家事這麼關心,意欲何為?」
林洪開門見山:「父皇年紀大了,最近因這蕭塵的讒言愈發昏聵,本宮要為自己打算。」
在這老狐狸面前,林洪完全沒有掩飾野心。
這倒令謝玉高看了幾分,曾經瘦弱陰鬱的三皇子,現在倒有些氣勢。
「也罷,老夫倒要看看你們年輕人能折騰出什麼,若是三殿下有本事,老夫的部將任你差遣。」
謝玉又恢復了人畜無害的老人模樣,剛才怨毒的眼神仿佛從未出現。
林洪壓抑住心內狂喜,拱手對謝玉道:
「請國公爺移步,此地說話不便。」
直到現在,謝玉都沒把蕭塵當回事,也壓根不擔心謝安會被問罪,他現在想看看林洪的本事,若真有本事,他不介意提前站隊……
不過,要知道事情後來的走向,謝玉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將蕭塵殺掉。
當然,這是後話。
另一邊,蕭塵在案發地造勢之後,讓朱韜帶人去大理寺查謝安的卷宗。
他則前往鍛造廠,有些事情,他想聽聽林月汐的看法。
大秦億萬萬人,他只信林月汐。
林月汐對蕭塵到來,掩飾不住的驚喜。
「蕭大人,你怎麼來了?」
蕭塵作了一揖:「殿下,下官有要事相詢,還請公主行個方便。」
見蕭塵面色凝重,林月汐便知道他所問之事牽涉頗廣。
屏退左右後,林月汐問道:
「蕭大人,何事如此匆忙?」
蕭塵直言道:「殿下,今早西廠接到有人報案,謝安當街縱馬行兇害死百姓,衙門卻無一處受理,苦主找到了西廠,下官也已基本核實,謝安所犯罪行證據確鑿,但他卻道自己是執行皇命,可以免於刑罰,大理寺和刑部也在包庇他。」
「而且,據下官了解,謝安不止犯下這一件事,數罪併罰,他定然無法逃脫。」
「所以,下官想問問殿下,可知陛下對謝安的態度?」
「你說的是安國公謝玉的小兒子,謝安?」林月汐聲音也有些凝重。
「是!」蕭塵道。
林月汐顯然對謝安印象很差,說起他的時候,臉上滿是不忿。
「謝安從小就欺男霸女,被國公爺慣得無法無天,有次把十弟揍了,他反而惡人先告狀,非要纏著國公爺進宮討說法,父皇當年剛登基不久,被鬧得沒法,最後把十弟罰了禁閉。」
「而且,我懷疑他不正常。」
說到這裡,林月汐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蕭塵神色一動:「怎麼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