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林月汐一身湖藍色絲綢長裙,領口繡有金彩紋,為了擋風,上身著一白色狐狸毛對襟,襯得她肌膚勝雪,清冷感少了些,倒平添一些少女的嬌憨感。
蕭塵的眼前一亮,趕緊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見過殿下!」
一旁伺候的二女臉上帶著惶恐,連忙跪下行禮。
林月汐心中沒來由地缺了一跳。
「起來吧。」
想到進來時看到的場景,蕭塵左右逢源,與兩個美丫寰逗趣,好不快哉。
他臉上的輕鬆愜意,是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從未出現的。
林月汐不知為何,自己會心中酸澀,腳步像是不聽使喚想退,但蕭塵已經先行禮了,她落荒而逃有些奇怪。
想到此行來的目的,林月汐暗暗地壓下不舒服,掃了眼兩女。
「本宮這是來錯時辰,打擾到蕭大人的雅趣了?」
「不敢,殿下大駕光臨,下官這府上蓬蓽生輝,隨時歡迎!」
蕭塵連忙喚二女上前,給林月汐也搬來座椅,斟上了溫度剛好的熱茶。
「殿下此行是有何要事?」蕭塵問道。
他剛才好像感覺林月汐生氣了,但再看林月汐臉色,又好像很平靜。
可能是他看花眼了吧。
而且,這沒來由的心虛感和被捉姦的偷感從何而來?
林月汐已恢復如初,語氣淡然道:
「這些日子辛苦大人了,西廠的威名已經傳遍大秦,西廠的軍士也沿著咸陽周邊郡縣辦案,聽說也是收穫頗豐。」
蕭塵正色道:
「其實周邊地區,蒙蔽聖聽的現象更甚,小官巨貪的問題更嚴重,這次斬殺的貪官,罪行罄竹難書,好在又為國庫添了不少金銀,陛下的心情才能好點。」
林月汐眼中滿是讚賞:
「這還多虧蕭大人棋高一著,提出親人舉報不但不受牽連,還能得到獎賞的辦法,否則,有些巨貪根本無法揪出來。」
「殿下謬讚,若不是陛下高瞻遠矚,果斷施行,下官這點雕蟲小技,什麼都算不上。」
蕭塵說的是實話。
再好的計謀,若是無法落地實施,那就是紙上談兵,什麼用處都沒有。
也就是秦皇這般霸氣果決的皇帝,才能真正發揮西廠的價值。
「大人不可妄自菲薄,本宮知道你博學多識。」
林月汐面露困惑,眼見著是帶著問題而來。
蕭塵眼觀鼻鼻觀心,屏退左右問道:
「殿下這是有什麼煩心事?下官可否分擔一二?」
林月汐壓低聲音,身體自然地朝蕭塵的方向靠了靠,道:
「大人這些日子沒有上朝,北莽那邊又有動靜了。」
「北莽又來攪擾大秦邊疆了?」
蕭塵眉毛輕挑,腦海中閃過那張明艷的臉。
北莽這麼快就休整好了?當日敗退的時候,應該很難在這麼快的時間之內就捲土重來,這點自信蕭塵還是有的。
林月汐臉上全是困惑。
「倒不是攪擾,而是……和談。」
蕭塵有些錯愕。
「和談?都敗走了還要和談?有這必要?」
這幾個月,林月汐盯著鍛造廠的進度,已經造成不少神兵,正在一批批朝大秦四面的邊境運送,估摸時間,應該已經運到了。
國庫充裕,邊境城池也得到了加固,聽說現在軍營中的士兵,日日大白米飯,還隔三差五有肉,正在全力訓練,壓根不怕四周來犯。
北莽突然要和談,是鬧哪一出?
林月汐也點頭道:
「這正是本宮困惑的地方,要說和談,也是當時敗走之時,再說,我方掌握勝局,壓根沒有搭理他們的時間。」
蕭塵琢磨了一番,問道:
「殿下是覺得,他們有陰謀?」
「沒錯,雙方並未發生戰事,獨孤月主動送來一千匹良駒,說是要和談關於北境邊境和平共治事宜。」
「大秦從未主動騷擾他們,反而是他們在枯水期就會騷擾大秦百姓,燒殺搶掠,北境沒有他們自然和平,此事有詐,還請殿下轉告陛下,此事務必小心為上。」
蕭塵斷言道,不過此事也是二人閒談之事,秦皇並未主動問詢,蕭塵肯定不會上杆子表態。
有時候,必要的藏拙也很重要。
林月汐點點頭,此事定然要找機會與父皇說道說道。
最近父皇因為政治清明,國庫充盈,十分高興,難免放鬆警惕。
與此同時。
三皇子府中,林洪把交好的官員全都喚來,當然也少不了林龍。
林洪坐在正中間,臉上淡然,心中早已是激動不已。
他有預感,北莽這次和談,他要是表現好了,定然能在大秦朝堂大放異彩。
而且,一向喜歡攪局的蕭塵還不在,他得趁此人休沐期間,從父皇手中把和談的差事搶過來!
爭取為大秦爭取到更多的利益,讓那北莽不敢再來犯,若是能讓他們俯首稱臣,那他這行為可是大秦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自然離那至尊之位不遠了!
「諸位,都說說吧,北莽此時主動和談,意欲何為?」林洪的聲音響起。
林龍第一個站出來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弟弟聽軍中熟人所說,北莽主動和談,根本不是為了和談,而是召集一大幫各國賢者能者,要將大秦的面子狠狠踩在腳下,另闢蹊徑,以雪當日兵敗之恥!」
果然叫林龍來是對的。
林洪心思翻轉,讚賞地看了林龍一眼:
「六弟做得好!大秦有你是我們的福氣!」
「諸位說說,面對北莽的挑釁,我等是坐以待斃,還是廣納英才而擊之?」
下首官員齊齊喊道:
「自然是廣納英才,驅除韃虜!」
「打仗,咱大秦兒郎不帶怕,文斗那就更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