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秦新出爐的詩作,越來越多的人從家中出來,涌到了中央大街上。
巨大的詩作旁,突然垂下長長的白色絲綢。
為了與獨孤月對抗,林月汐著人直接從旁邊二樓酒家的欄杆上,掛上了更大的白色絲綢。
而一人正站在一群武士扶起的長梯之上,揮灑著筆墨。
「是東臨居士!!居然請了東臨居士來謄抄詩詞,這次是誰作出來了??」
「肯讓東臨居士出馬謄抄,必定是詩文大家!「
東臨居士定然不會給無名小輩謄抄詩句。
眾人不免好奇。
「必然是翰林大學士李賀老先生?他雖作詩不快,但卻擅長打磨,只要給予充足時間,未必不能與虞書樊一戰!「
「都安靜點,已經寫完了一句!」
眾人屏住呼吸,專心地盯著東臨居士手上巨大的毛筆,一個個字飄逸地躍然紙上……絲綢上,力透紙背後竟是一點都無暈染!
書生秀才們大呼過癮,忍不住跟著誦讀了起來。
「輪台東門送君去……雪上空留馬行處!」
「好詩啊好詩!「
「不知是誰作出來的,竟然不輸虞先生分毫!!「
此時,東臨居士寫完最後一個字,並在段尾處繼續游龍走鳳,很快,「蕭塵「二字也出現在了絲綢之上。
站在絲綢之下的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蕭塵?!是西廠的那位蕭大人?他還會作詩??「
「不會吧,怕是同名之人吧?「
百姓們雖然感念蕭塵為民做主,砍殺貪官,但對蕭塵的印象出奇一致。
號稱「人屠夫「的蕭大人,會作詩?還不如說他們這些平民會殺貪官呢!
有膽子大的人湊上前面,向托舉東臨居士的武士問道:
「官爺,這詩是誰作的?「
這些人,都是林月汐從西廠借來的人,聽見他們這樣問,個個聲音洪亮回答:
「這詩,自然詩西廠廠督蕭大人所作!「
「我們大人文能感天動地,武能定國安邦!!「
西廠軍士臉上全是自豪,托舉著東臨居士穩穩噹噹地書寫,如履平地。
他們雖然大字不識幾個,但見所有讀書人都對蕭塵所作的詩讚不絕口,把一旁來砸場子的北莽人都隱隱壓了一頭,頓時有種打了勝仗的感覺。
蕭大人威武!!
得到了答案,百姓們直接沸騰了!
「真的是蕭大人所作!!不知為何,這些詩句我讀了就想流淚……」
「雪上空留馬行處……絕了!好像看到了來時路只剩一人孤獨的身影,哪裡還有舊友的陪伴呢?」
「我甚至聽到了馬蹄踩在雪地上孤獨寂寥之感……」
「好詩!這就是好詩!」
「……」
在家中苦讀的學子,一個個被自己的好友或好友書童叫了出來。
東臨先生的字,搭配如此完美的詩作!
這樣的盛況,遠比在家閉門造車要收穫得多。
中央大街上人頭攢動,越發熱鬧了起來。
東臨居士收筆,一氣呵成,臉上也是笑意盎然。
之前長公主殿下說要他幫忙謄抄的時候,他還有點不情願。
一個毛頭小子靠得到公主的親睞,就想叫他出山。
不過,心中不爽歸不爽,畢竟是長公主殿下,又是他曾經最得意的弟子,東臨居士不答應也得答應。
結果,拿到詩作後,東臨居士便慶幸自己在權貴面前卑躬屈膝,否則,就沒機會謄抄如此優美的一首詩作了。
而且,有他壓陣,對面的巨型詩作,便沒那麼招人眼了。
……
宴會廳。
外面的盛況還未傳進來。
林月汐一臉欣賞地看向蕭塵,有種與有容焉的欣慰。
蕭塵的這一手,不只是林龍和北莽驚訝,她也是第一次見識。
不過,這第一局算是平局了,接下來要怎麼比?
她站起來對秦皇道。
「父皇,這第一局兩人打了個平手,也讓北莽公主出了題,這第二局,讓兒臣來主持可好?」
見識過林龍的蠢,林月汐不願他再繼續攪局,免得被獨孤月抓到了錯處,讓蕭塵難做。
秦皇深以為然,眼神淡淡地略過林龍。
後者不甘心地退回座位,剛想著雖然丟了面子,卻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向蕭塵低頭,就聽得秦皇威嚴的聲音說出了他最不想聽到的話。
「第二局由月汐你來主持,不過,老六你和蕭大人的賭約還作數,直到蕭大人和虞先生分出勝負!」
「父皇……」林龍本想據理力爭,餘光瞥見林洪輕輕沖他搖了搖頭。
他立馬偃旗息鼓,垂頭喪氣地拱手道:
「兒臣知道了。」
林洪看著不堪一擊的林龍,臉色晦暗不明。
原以為他能帶來多厲害的人,卻沒想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倒是平白送給了蕭塵一個出風頭的機會。
蕭塵這詩雖然好,卻作得有些奇怪,出口有些猶疑,仿佛……不像是他自己所作。
林洪雖沒尋得蕭塵詩作出處,但有種強烈的直覺,這詩絕對不是蕭塵所作,乃剽竊所得。
估計是西廠辦案期間,偷看了別人還沒面世的詩作,正巧應了「離別」的景。
既如此,與虞書樊多比試幾次,自然會露出馬腳!
因此,他才阻止林龍,免得這蠢貨再給蕭塵送人頭。
見場面安靜下來,林月汐接過主持的大棒,道:
「既如此,那便開始第二回比試,兩位沒有異議吧?」
蕭塵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對面,站著已經不拿下巴看他的虞書樊。
早已不見剛才的淡然。
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百官的感覺十分一致:虞先生認真了!
這第二回,不知道長公主殿下會出什麼題目。
所有的眼神,全都聚焦到林月汐身上。
她深呼吸了一口,眼中威嚴漸顯,緩緩說出此回的主題:
「這第二回,便以『家國』為題,二位請盡情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