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閱完詩,也是意氣風發,仿佛回到了還是皇子時期,替父皇征討北莽奪去的城池的壯景。
「如此好詩,朕心甚悅!趙高,筆墨伺候!!」
「得嘞,陛下,奴才早備著呢!」趙高笑得眼不見眼的,拍了拍手,伺候的宮人便魚貫而入,將上好的筆墨鋪開在御桌之上,好讓秦皇盡情施展。
要不說趙高是秦皇肚子裡的蛔蟲呢,知曉秦皇喜歡書法,這筆墨紙硯一直等著發揮作用呢。
「多謝陛下誇獎,那微臣斗膽要一幅陛下寫的墨寶。」
蕭塵直接厚臉皮邀功,儘管投票環節還沒到,就已經開始討賞了。
開玩笑,這可是王大詩人的心血之作,再加上秦皇的御筆親書,可以當作鎮宅之寶的存在了。
「好說!」
秦皇言畢,大筆一揮,墨痕遊走如龍蛇蜿蜒,字裡行間仿佛能聽見金戈鐵馬之聲,風雲激盪,盡展雄渾豪邁之氣!
須臾,一幅氣勢如虹力透紙背的書法便成了!
圍者無不驚訝讚嘆,個個真心嘆道。
「陛下的字,加上蕭大人的詩,簡直乃書中神品,詩中絕筆!」
「這一撇,就像長槍大戟,銳不可當!」
「願我大秦山川巍峨,家國平安!」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官員趁機狠狠地拍了一波馬屁,蕭塵把氣氛都烘托到這了,不好好給足情緒價值,都對不起他們這些浸淫官場多年的老狐狸稱號了。
山呼聲此起彼伏,秦皇龍顏大悅,罕見地多進了幾口酒。
他將美酒輕灑於華美的地磚上,低沉的嗓音穿透宴會廳。
「敬我大秦兒郎!」
「保家衛國灑熱血,不破韃虜終不還!」
大秦氛圍祥和一片,獨孤月這邊愁雲慘澹。
尤其是秦皇改編了一下蕭塵的詩句,獨孤月一行人的臉都要黑得滴出墨了。
眾所周知,韃虜就是秦國人私底下對北莽的貶稱!
這行為,簡直就是直接貼臉開大,蹲在他們頭上拉屎!
獨孤霆臉色漆黑,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不過,這點動靜在大秦人的狂歡之中,根本沒有掀起一點波浪。
獨孤月怨恨地看了蕭塵的方向一眼,恨不得當場活剮了他。
不過,這一回合斗詩詞,虞書樊並沒有盡全力。
她看向虞書樊,頗為失望地道:
「虞先生,不知此回詩句,你還能作出來嗎?」
虞書樊怔楞之中,臉上早已不見初見的傲氣。
而一開始崇拜羨慕他的目光,此時也已經全部到了蕭塵那邊。
他頓覺一陣悲涼,再被獨孤月如此奚落,一口氣上不來堵在心口,整個人臉色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紫,眼看就要跌過去了。
獨孤月卻仍不肯放過他,完全不見之前熱情相邀的面孔。
「還以為這位名滿天下的才子多厲害,卻沒想到在蕭塵這個大周棄子手底下,沒走過兩圈,想必也是名過其實了!」
為了請虞書樊出山,她低聲下氣,又是極盡美譽之詞,花費了最多的財寶,還承諾要將他的詩作傳揚到海外,才得到此人勉為其難的同意。
卻沒想到這麼不中用,獨孤月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對虞書樊失了好顏色。
「噗……!!」
虞書樊氣不過又說不過,加上一口氣堵在心口,竟然生生被獨孤月氣得吐了血。
他一向被人禮遇有加,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突然被一女子如此貶低鄙視,還是之前自己看不太起的北莽,怨氣之大難以言說,只剩下喘氣加吐血。
同被北莽邀請的趙國才子尉遲金見狀,看不過去上前扶住了幾欲昏厥的虞書樊,同時對獨孤月氣憤道:
「公主殿下,咱們好歹也是替北莽出戰,此番敗績是由於對方陰險,選了個這樣的題目,虞生有自己的氣節故而無法作詩,並不是他不想贏過對方!」
「少給本宮找理由,不是久負盛名嗎?難道這點問題都克服不了?再說,就算你此次作了歌頌我北莽的詩句,那也是名正言順!」
獨孤月霸氣道。
此時,她完全掩去了之前嬌俏的姿態,恢復了草原霸主的氣勢,眼中閃爍著嗜殺的渴望,將一眾邀請來的才子奇人紛紛鎮住。
「你……!」
尉遲金被氣得臉色漲紅,但礙於北莽公主面子,也不好撕破臉。
獨孤月可沒有文人那些講究,她指著尉遲金霸氣命令道:
「既然你這麼不服,接下來的比試,就由你來吧!」
「反正虞先生也已經廢了。」
虞書樊此時被氣得已經是搖搖欲墜,連回到自己座位的力氣都沒有了。
此刻,他才真正見識到人間百態,北莽果然是翻臉不認人。
他慘白著臉,聲音若有似無。
「怪我當初輕信北莽的花言巧語,還想要討伐蕭塵這個讀書人敗類,如今看來,我才是那個膚淺之人,蕭塵,是有大才之人!大秦有他,國之幸也!」
說罷,虞書樊憤然退場。
北莽的人沒有一人挽留,眼睜睜看著他跌跌撞撞走路,同行的大儒也是敢怒不敢幫。
反而是附近的大秦官員看不過去扶了扶,好歹也是昔日的偶像,總不能叫他死在大秦。
秦皇也眼神示意趙高,派了幾個宮人去照顧。
好歹沒有失了讀書人的氣節,最後惜敗,也算是月汐取了巧。
見對方代表沒作詩就離場,自然也就不需要投票,林月汐趁機敲響了鑼鼓:
「第二回合,以『家國』為主題,蕭塵勝!」
底下歡呼聲不斷,秦皇龍顏大悅,歌舞繼續上場,觥籌交錯,美食香氣瀰漫,宴會氣氛愈發熱烈。
蕭塵今日可是給大家都開了眼界,帶來了不少的驚喜。
懶得理會北莽的內訌,秦皇揚聲對蕭塵道:
「蕭大人,說罷,除了朕這幅書法,你還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來!」
蕭塵樂不可言,秦皇在賞賜他這件事上,從不含糊。
這次要點什麼好呢?
他正欲回稟,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響起。
獨孤月站了起來,拱手對秦皇道:
「尊敬的秦皇陛下,這才比試了兩個回合,今日切磋還未結束,怎就開始論功行賞了?」
秦皇眉頭微微隆起,看向獨孤月,「公主還想玩什麼?」
獨孤月指著滿臉憤然的尉遲金:
「這第二個切磋,就由尉遲金出戰,比對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