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高椅之上的陳火步仍舊在淡淡品茶,並無太大反應。
朱清平見狀,心中疑惑。
他知師尊極其喜愛那陳昊。
他雖不喜陳昊,覺得陳昊死有餘辜,你這麼高的天賦,非要出去與人結仇,還在宗門之外與人生死之戰,死了又怪誰?
但為了討師尊歡心,朱清平不得不做出極其寵愛師弟的模樣。
朱清平見陳火步並無任何情緒上的變化,當即小心問道:「師尊......」
「難道......我們要放過那殺害師弟的狗賊?」
那陳火步輕哼一聲。
「你什麼時候能向昊兒學習一番,遇事不冒失!」
在陳火步看來,這清平遠不如昊兒。
天賦上不如昊兒也就罷了,心性上也不如。
欺軟怕硬!做事手段太軟!還無太大爭搶之心。
若不是這朱清平是他的弟子,怕是遠不如那萬玄風!
當然,這朱清平也有優點,讓陳火步很是欣賞。
那便是孝心,那朱清平修為平平,性格平平,就是一片孝心,凡事都替他著想。
即便是三個月過去,知道他想找到那殺害陳昊的兇手,仍然記在心中。
陳火步緩緩呡了一口茶,這才說道。
「此事你不必管了,那狗賊出城,便是為師安排的。」
「你師兄林碩,已經在路上等候他了。」
「這次,他必死無疑!」
那朱清平恍然大悟,當即狠狠揮了下拳頭,表面上看似興奮。
實則心中難免失望。
「可惡,竟讓林師兄搶了先!」
......
......
幾個時辰之後。
秦元皺著眉頭,走在通向鳴山城的小路上。
眼看便要到達這鳴山城,卻不見那截殺之人身影。
若是再不出來截殺他,他便真的進入鳴山城了。
若是在任務途中出現,則會麻煩一些......
秦元取出任務情報捲軸,看了一眼那沈家大小姐等待位置。
「倒是不遠,任務要求太陽下山之前與那沈家大小姐會合......」
「避免給那沈家大小姐帶來麻煩,就先在這等一會吧。」
言罷,秦元當即收好那任務信息捲軸,展露氣息,在原地等待。
「望道榜前十......我倒要看看,有多大能耐......」
......
......
太陽馬上便要下山,黃昏的彩霞之下。
一個車隊正在驛站等候。
一名身穿華服素裙,面容秀麗的女子在車隊之前等候,不時向來路張望。
而周圍,則是十幾個護衛護在車隊附近。
「太陽這便下山了,為何那望道宗的內門弟子還未曾到......」
那女子面帶憂色,眉宇之間帶著哀意。
這時,車隊的一名身穿銀甲的護衛走了過來。
見到那女子這番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這才說道:「大小姐,太陽這便要下山,我看那望道宗弟子不會來了,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那女子猶豫片刻,微微搖頭,說道:「不急,此刻太陽還未曾完全下山,也不急於這一時,便在此多等候一會吧。」
「那望道宗龐大,既然接下了懸賞任務,應當不會反悔,這一路漫長危險,多一名高手,便多幾分安全......」
那銀甲護衛乃是這車隊護衛的隊長,實力不低,足有凝元境四層,與秦元一個境界。
在外界來說,凝元境四層,已經算是長老級別之人。
那銀甲護衛聞言,眉頭微皺,沉聲說道:「請大小姐放心,就算沒有那望道宗的弟子,我們一樣可送大小姐安全到家!」
「那望道宗的弟子,我看也不一定靠譜,之前我便遇見一人,稍微一嚇,便宛若軟腳蝦一般。」
「......」
那女子不知如何回復,只得繼續微微搖頭。
銀甲護衛見狀,不再相勸,拱手之後,便在周圍巡邏起來。
時間飛快。
眼看太陽還剩一角,便落下山來。
那銀甲護衛再也忍不住心中鬱氣,沉聲說道:「大小姐,我們走吧,我看那望道宗弟子不會來了,竟然戲耍我等!」
那女子聞言,面容更加憂慮,點點頭,便要回到馬車之上。
然而,就在此時,遠方快步奔躍而來一名青袍高大青年。
那青袍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最令人難忘的,便是那一雙亮如星辰的眸子。
「且慢!」
那青袍高大青年一步便是數丈,幾乎是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經來到車隊面前。
「在下秦元,乃是望道宗此次護送之人。」
「路上有些事耽擱了,還請見諒......」
那女子見狀,臉上憂色減緩,露出一絲喜色,可還未等她說些什麼。
一旁的銀甲青年便率先冷聲開口道:「哼!約定時間是太陽落山,你非要卡著最後時間才到!」
秦元聞言,微微皺眉,但並未回話,他確實早就該到,但在那路上等待伏殺之人許久,這才浪費了時間。
最煩躁的是,還沒等到!
秦元都懷疑,是不是那伏殺之人迷路了?
那銀甲護衛雖語氣不善,但說的沒錯,秦元確實卡著最後的時間才趕到。
秦元當即再次拱手致歉。
「抱歉,各位,在下確實有些事耽擱了一些時間,還請沈小姐見諒......」
那沈小姐連忙搖頭,微微欠身,說道:「無妨,距離約定確實還有一些時間......」
又趕忙說道:「這位......秦先生,我們這次回去有些著急,現在就要出發,不知秦先生可需要休息?」
秦元看了一眼天色,此刻已經黃昏之後,夜幕即將降臨,既然僱主要求此刻出發,秦元自然無不可。
秦元當即點頭說道:「沈小姐,路程上的問題,你們不必顧忌我,你們何時走,我便何時走。」
「只是......」
那沈小姐一怔,問道:「這是什麼?」
「只是這一路上,可能會有敵人伏殺,若是有強敵伏殺,你們不必管我,自行離開便是,我若是將強敵擊殺,便自行追上去,若是沒回來,也不必尋我......」
秦元猶豫片刻,最終沒將有人可能會在路上伏殺他的事說出來,而是直接說有強敵伏殺。
此言一出,連那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秦元的銀甲護衛都面色好看不少。
隨後,那沈小姐便登上馬車,一行車隊便直接出發。
而秦元,則是跟在馬車一旁行走。
眼看車隊便要進入密林之中,夜色降臨。
秦元便提高警惕,這個時間內,不管是林中妖獸,或者是一些心懷不軌之徒,都是動手的好時機。
當然,秦元還警惕著那伏殺他之人。
那人竟然沒在去往鳴山城的路上便伏殺秦元。
那便一定是在去往嵐山城的路上等待。
到時,免不了一場大戰。
就是希望莫要將這些人拖入其中。
然而,一路上平靜無比,無事發生。
畢竟,這裡靠近鳴山城,附近便是望道宗。
相比之下,要比其餘城池附近要安全許多。
一些心懷不軌之輩,也很少會選擇這個地方動手。
直到第二天清晨,也並未發生任何意外。
那嵐山城與鳴山城距離不近,便是秦元自行前往,也需要十天左右時間。
途中,會經過不少密林。
甚至還會路過一個滿是妖獸的山脈。
若是只在白日之中行走,還算安全,路上車隊不少。
可這沈小姐的父親去世,她著急回到家族,這才選擇日月兼程。
所以危險自然也便多了起來,這才發布懸賞,請求望道宗派出內門弟子做支援。
時間飛逝。
轉眼間便已經過去三日。
此刻太陽已經落下山頭許久。
夜色已深。
那銀甲護衛雖一路上沒怎麼給秦元好臉色看,但其還算負責。
他往周圍看了看,沉思片刻,說道:「今日便在這裡休整一番吧,前面便是一處密林,若是夜間貿然進去,反而不妥。」
言罷,便去問那沈家大小姐的意見。
那沈家大小姐自然沒有其他意見,在野外危險之地,定然是聽有經驗的人。
隨後,那沈小姐便從馬車之上下來,秦元見狀,便跟在其身後不遠處。
畢竟,他接取的任務便是護送沈小姐,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如這沈小姐重要。
那銀甲護衛乃是護衛隊長,其餘護衛聞言,自然遵命,開始搭建臨時營地。
甚至還有幾人取出一些乾糧開始分散。
那銀甲護衛看到秦元不為所動,仍舊站在沈小姐身後,眉頭微微一皺。
「你也跟著去搭建營地!準備些食材!」
秦元聞言,瞥了一眼那銀甲青年,便不理會。
那銀甲護衛見狀,眉頭皺得更甚。
「你這一連幾天,便如同木頭一般站在一旁,什麼都不敢,那我們請你來作甚?」
「我不如多買幾隻肉豬,一路上還能宰殺來吃!」
「不愧是大宗門弟子,這靈石賺的確實容易!」
言罷,那銀甲護衛見秦元不為所動,便冷哼一聲,精緻離開。
秦元則是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他接取的任務便是守護這沈小姐,只要沈小姐不死,其他便與他無關。
再者說,請他來是保護沈小姐的,並未說,還需要讓他去打雜。
想要他去準備食材?好啊,你多給些賞金靈石,他便去殺兩頭妖獸來與大家分食。
一路上並未出現危險,就算有幾個不長眼的小毛賊,也是被那護衛打發了。
那銀甲護衛才覺得這秦元請的不值。
此刻,那沈小姐當即蓮步輕移,緩緩走到秦元面前。
「秦先生,還請見諒,趙護衛說話比較難聽,性格如此......」
秦元微微點頭,並不在意。
若是每個譏諷他兩句的人,他都要去與其糾纏爭鬥,那青雲城此刻說不定已經死了一半人。
本就並非一個圈子之人,何必去在意旁人所說?
反正這次任務之後,雙方便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那銀甲年近三十,與他境界相仿,可能正面撐過秦元一拳?
就算將那銀甲青年放入望道宗之中,能將他打的哭爹喊娘的數不勝數。
何必去在意這人去說些什麼,又或者對他是什麼態度。
「無妨,隨他去吧。」
沈小姐微微松下一口氣,她雖實力微低,但眼界尚在。
更何況,能在望道宗做到內門弟子的,無一不是天驕之子。
何必惹上一望道宗內門弟子作為敵人?
那些護衛顯然常年在外奔波,很快便將臨時營地搭建好,雖然有些簡陋,但在野外來說,已經比沒有強的多。
這時,那銀甲青年便來到沈小姐面前,拱手行禮。
「大小姐,臨時營地已經搭建好,明日還要趕早,還請大小姐快些休息吧。」
沈小姐微微點頭。
還未等說些什麼。
秦元突然眉頭一皺,氣息迅速爆發。
瞬間抽出腰間青銅古劍。
眸光冷冽的看向密林之中。
那銀甲護衛見狀,皺起眉頭,但很快便意識到什麼,立刻高喊:「敵襲!!!」
一聲暴喝之下,車隊的所有護衛紛紛將腰間長刀拔出,迅速向周圍掃視,尋找敵人所在。
秦元仔細感受一番氣息,當即扭頭對銀甲護衛說道:「你保護好沈小姐,我去看看!」
那銀甲護衛同樣四處尋找,並未找到敵人。
聽聞秦元的話,孤疑的看了秦元一眼,隨即便微微點頭。
在他心中,這望道宗弟子雖然不靠譜,但是應當不會開這種玩笑。
秦元當即走出車隊,向著感應到的氣息走去。
「呼——」
一股寒風吹過,伴隨這一陣笛子聲。
秦元走進密林,目光落在一顆古樹之上。
只見,數十丈外,有一青年,坐靠在樹幹之上,手中輕拂長笛。
好一副悠閒公子的形象。
秦元上下打量一番,隨即面無表情開口道:「好難聽的曲子。」
那青年聞言,頓時停下,倒是也沒生氣。
只是淡淡回應:「剛學的曲子,還不太熟悉。」
「若是有機會,下次吧。」
「下次在給你吹奏一曲。」
秦元躍上一課古樹的樹幹之上,輕輕搖頭。
「不必了,我會將那老東西一起送下去聽你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