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溫竹青手中的玉梳掉落在地,碎成了幾瓣。
目光死死地盯著雲遠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聞的心聲。
雲白薇居然是雲遠山的私生女?
他居然藏有一個二十年的外室?
當初,她的早產,居然是雲遠山設計的陰謀?
為的就是能夠將雲白薇換成她的女兒,養在將軍府中成為金尊玉貴的大小姐?
一時之間,往日想不通的種種謎團都浮在了她的腦海。
雲遠山對於自己所生的三個兒子的冷漠,嚴厲。
動輒打罵訓斥,看似是一個嚴父,卻只是責罵,卻不多加管教。
相反,在有了雲白薇後。
雲遠山卻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甚至有時候,自己這個當母親的,管束一下雲白薇,都會引來他的不虞。
說什么女孩子就應該嬌寵著長大。
這雲白薇可是他們將軍府唯一的千金,有著他們這些爹娘和三個哥哥,再怎麼嬌寵也不為過。
在他的刻意要求及影響下,雲白薇自然也就成了眾星捧月的存在。
其鋒芒所過之處,三位哥哥都只能為其讓步。
否則,一旦惹得雲白薇不悅,就會引來雲遠山的責罰。
原本溫竹青也只當雲遠山不像是一般的男子那般重男輕女。
而是偏向於更加疼愛女兒。
心中還曾經為雲白薇慶幸過,至少這樣,不用擔心這個女兒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朝代,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可如今看來,雲遠山這哪裡是重女輕男,分明就是愛屋及烏啊!
就因為雲白薇是他心愛女子所生的孩子,所以她溫竹青的三個兒子,都活該要給雲白薇當墊腳石捧著她嗎?
「夫人!」
雲遠山只當是溫竹青因為和自己的爭執動怒,就摔了梳子,當即面色一沉,開口道:「這就是你身為將軍夫人的修養?」
「修養?呵呵……」
溫竹青氣急,才想上前一步,和他理論。
卻被雲九晞拉住了手臂:「娘親小心,別傷了自己的腳。」
那玉梳碎裂開來後,是何等鋒利,溫竹青穿著單薄的繡花鞋,若是一腳上去,腳底怕是要被劃得皮開肉綻。
「哼!不愧是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這阿諛奉承的本事倒是學得不錯!」
雲遠山眸光鄙夷地掃了一眼雲九晞,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厭惡。
「雲遠山!」
溫竹青聲音冰冷地直呼他的名字:「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可以出去了!我要為女兒梳發了!」
她現在需要時間來好好整理才得到的消息。
尤其是,那個被雲遠山藏起來的外室,到底是什麼人?
「夫人?」
雲遠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怒容的妻子。
他和溫竹青二十年的夫妻,從來不曾見過如此疾言厲色的她。
溫竹青身為國公府的嫡女,便是生氣的時候,也是端莊大氣,不怒而威的。
從小就接受最好教育的她,何嘗有過如此直呼自己夫君名字的時候?
「我可是你的夫君,你孩子的父親,你怎麼可以……」
「你還知道自己是我孩子的父親?」
溫竹青怒極而笑,直接扯起一旁雲九晞的袖子,將那三道即使已經處理過,還是血淋漓的傷口呈現在雲遠山的面前,開口說道:
「你看看我們小九,她出生就流落在外面,十六年了,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這才第一天,就被雲白薇傷成這樣!」
「你從出現到現在,字字句句都是雲白薇如何?可是和雲白薇一起落水的小九,你卻連問一句都不曾!」
雲遠山冷笑一聲:「我怎麼知道她這傷口是不是她自己弄出來誣陷白薇的?如果不是她回來,白薇又怎麼可能落水?要我說,你就不該把這麼一個沒有規矩教養的野丫頭給接回來,以至於弄得我們家宅不寧!」
「雲遠山!」
溫竹青頓時猩紅了眼,直直地瞪著雲遠山,一字一句開口道:「如果這是你的懷疑,不如我們把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召齊,讓小九和雲白薇當面對質!」
聞言,雲遠山面色微微一變,整個人仿佛被瞬間掐住了脖子一般。
半晌,才面色冰冷地開口道:「你說得這是什麼話?白薇是什麼身份,豈能在下人面前和她對峙?」
「呵呵?雲白薇是什麼身份?你倒是說說,她是什麼身份?」
溫竹青面色譏誚地看著雲遠山道:「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假千金罷了,甚至還是一個生母不祥的野種,她能有什麼身份?」
「夫人?」
雲遠山面色鐵青地呵斥打斷她的話,用一種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看著她:「白薇可是你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就算不是親生也勝似親生了,你怎麼可以用這麼惡毒的話語來形容她?」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丟下這麼一句,便拂袖離開。
溫竹青看著他心虛離開的模樣,只覺得內心從所未有的憤怒。
如果不是她不顧他們的反對,執意將雲九晞給接回來。
只怕還要一直被他們給蒙在鼓裡。
到時候,是不是他們母子四人,就真的會像小九所說的那樣,都落得悽慘無比的下場。
雲九晞看著溫竹青失魂落魄的模樣,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隨即對著雲遠山的背影隱晦地比劃了一下。
一個尋常人肉眼看不見的符咒,便飛速追上了雲遠山,附入了他的體內。
有著這個符咒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雲遠山都會走霉運,至於究竟會發生什麼,那就拭目以待了。
【我這個娘真是被渣男騙得慘,明明是金尊玉貴的國公府嫡女,就算是嫁入皇室當正妃都綽綽有餘的,偏偏當初就是因為雲遠山的陰謀,誤食了被下藥的茶水,雲遠山乘虛而入,假裝自己是被強迫的那一個,靠著這般下作的法子,才讓娘親下嫁給了他。】
【可娘親又怎麼會知道,這雲家到底是怎樣一個齷齪的地方,那些齷齪的事情,真要說起來,可真要說上三天三夜才行,真不知道,等我這娘親得知了那些噁心人的事情,會不會承受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