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雲白薇的臉色瞬間好轉了不少,宋景峰沒有讓她起來,她就只能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持續這樣,她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快僵了。
「不知瑜王殿下此番過來找臣女,有何貴幹?」
宋景峰靠在椅背上,手指毫無規律地在扶手上緩慢敲打著,「難道雲二小姐不知本王來是為了什麼?」
「瑜王殿下的心思,臣女哪裡能猜得透。」雲白薇尷尬地笑了笑。
「猜不透?那雲二小姐不妨好好想想,本王的腿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宋景峰雙眼微眯,直勾勾地盯著她。
房間內的溫度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雲白薇的小臉也嚇得煞白,整個人待在原地,根本不敢動。
「這個臣女不知…」雲白薇嚇得根本不敢大喘氣。
宋景峰冷笑一聲,「好一個臣女不知!」
「雲二小姐對本王下情蠱的事,當真是一句都不提啊!」
「是不是雲二小姐覺得本王只要不過來找你,你就可以平安無事了?」
「本王告訴你,痴人說夢!」
雲白薇感覺自己的腿麻了,尋思著反正她已經惹怒了宋景峰。
「所以王爺想對臣女如何?要了臣女的命嗎?」
「王爺莫要忘了,臣女再怎麼樣也是神女選中的女子,遲早會成為神女的徒弟,若王爺殺了臣女,恐怕陛下也不會饒了你。」她走過去坐在軟榻上,不再對宋景峰露出恐懼的神色。
宋景峰一手托腮,冷冷地盯著她,「雲二小姐這是在賭,是本王在父皇的心裡重要,還是你?」
「若本王現在殺了你呢?雲二小姐又當如何?」說著,他從懷裡取出匕首,匕首的刀刃上散發著寒光,森冷異常。
雲白薇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要是宋景峰現在殺了她,她肯定躲不掉,更何況,此事就算是傳到皇上那兒,皇上就算懲治宋景峰,也絕對不可能要了她的命。
她還沒有報仇,還沒有成為大周的神女,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有事。
她趕忙起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宋景峰的面前,誠懇地道歉,「對不起,瑜王殿下,之前都是臣女一時鬼迷心竅,想著這樣一來,王爺就能一直心悅臣女,這才做出了這樣的事。」
「請王爺看在臣女是真心愛您的份上,饒了臣女這次吧!臣女之後一定會離王爺遠遠的,絕對不會對王爺有任何非分之想。」
說出這些違心的話,估計只有雲白薇自己知道她有多痛苦了。
要不是從一開始宋景峰算計她,她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雲二小姐就是這樣對本王道歉的?」宋景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本王覺得雲二小姐這樣一點誠意都沒有。」
「那王爺想要臣女如何?」雲白薇低垂著腦袋,雙手攥緊成拳,指甲刺破了掌心,不斷傳來的疼痛。
她知道眼下的自己只能忍耐,在她的地位沒有高過宋景峰之前,一定不能輕舉妄動。
「磕頭,一邊嗑,一邊說,你身為庶女,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成為本王的王妃。」
「什麼時候本王滿意了,什麼時候這件事便就此揭過。」
雲白薇緊緊地咬著下唇,鮮血從傷口流出,「是,臣女明白了。」
她按照宋景峰所說的,一邊磕頭,一邊說著。
如此大的屈辱讓她感到心裡痛苦不已,可她還是強行忍了下來。
一直在雲白薇嗑了一百下時,宋景峰這才滿意,「好了,可以了!」
「謝瑜王殿下。」雲白薇強行忍住心中濃郁的怨氣。
可惜她的不滿都被宋景峰盡收眼底。
「看到桌上的盒子了嗎?」宋景峰微微掀唇。
雲白薇抬起頭看過去,點點頭。
看到她額頭腫了,不斷有血落下,宋景峰將輪椅往後退了一下,生怕沾染到雲白薇額頭上流下來的血。
雲白薇正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花燈節,將盒子裡的東西帶著,本王帶你逛花燈節。」話落,宋景峰就看到雲白薇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解和不願,更多的是惱怒之意。
他雙眼微眯,凌厲的目光落在了雲白薇身上,他陰惻惻地說道:「怎麼?雲二小姐這是打算拒絕本王嗎?」
只是一個眼神,就將雲白薇嚇得打了一個哆嗦,趕忙說道:「臣女不敢!」
「不敢就好。」話落,宋景峰轉動輪椅,離開了房間。
雲白薇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直等外面的聲音徹底消失,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就往地上砸去。
明明都是宋景峰將她變成這般,憑什麼…到頭來卻是她的錯。
她因宋景峰,沒了孩子,更是從此與子嗣無緣。
濃郁的恨意和不甘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
她癱坐在軟榻上,在雲九唏回來之前,她明明什麼都有,如今卻變得一無所有。
甚至無論是誰都能上來踩她一腳。
她趴在桌子上,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很快她的衣袖就被打濕了。
片刻後,她坐起來,神情木訥。
自從剛才之後,沒有一個丫鬟從外面進來,她起身走到銅鏡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額頭上的傷,嘴唇上的傷都很嚴重,臉色更是煞白的不像人,髮髻凌亂不已。
她怎麼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了,看上去就像個瘋婆子一般,當真是可笑至極。
她拿起旁邊的藥瓶,打開後把藥膏在傷口上緩慢塗抹著,她用力地力氣很大,一副想要給自己一個教訓的模樣。
等藥上好了之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帘垂下。
之前雲九唏特意過來和自己打賭,讓她去什麼花燈節,難道說有什麼必須讓她去花燈節的緣故。
既如此,她是不是…
想到當時她擔心雲九唏反悔,特意立下了試驗,如果她不去的話,也不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雲九唏還真是陰險,竟將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算計進去。
再過一些日子,就要進宮了,她倒是要看看,沒有神女的照拂,雲九唏的日子是否能和現在一樣好過。
屋子裡迴蕩著她有些癲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