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補充體力,以備不時之需。
海灘上殘留著不少已死之人的屍體。
腐爛的味道夾雜著大海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這一片海灘我沒來過,簡單的搜尋一番,找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趕海的技術我學了不少,憑藉著記憶,我撈了不少海鮮。
我將石頭堆起來,形成一個小型灶台,放了些乾草在中間,拿出打火機,點燃乾草。
將撿到的鐵碗架在石頭上,拿出純淨水倒了進去,又將處理好的海鮮放在碗裡。
隨著火焰的燃燒,水逐漸沸騰起來。
我的視線落在碗裡。
那場龍捲風不知卷了多少人,真正活下來的又有多少,誰都不知道。
運氣好點的同我一樣活了下來,運氣不好的怕是早已死在了這荒島之中亦或者被淹死在了海里。
越是這麼想,心情越是沉重。
身後傳來異響,我神情一凝,握緊了別在腰間的匕首。
在那人靠近時果斷出手,匕首抵在來人的脖子上。
「是我……」顧之眠顫抖著聲音,汗珠順著她的臉頰落下。
我連忙放下匕首,神情歉意,「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
顧之眠鬆了口氣,坐到我身邊,「我知道,荒島到處都是危險,你能有如此警惕是好事。」
視線落在了面前的鐵碗裡,眼神透露出一抹驚訝,但很快就回歸於平靜,她攤開手,拿出一包壓縮餅乾。
「還以為你沒有吃的。」
這包壓縮餅乾是白天分配給她的食物。
我感受到許久未曾感受到的溫柔,心裡一暖。
回想起剛去學校的時候,第一個願意接近我的也是她。
在我被班裡人欺負時,她也經常替我出頭。
從未因我的家庭而嘲笑我。
長相溫柔,性格好,平易近人,無論是班裡的還是其他班的同學都喜歡和她一起玩。
我拿匕首削了一雙筷子,將筷子遞給她,「一起吃點吧。」
對我好的人,我自然也會對她好。
流落荒島的這幾天,他們吃的都是壓縮乾糧,如今能吃上一口熱乎時,顧之眠險些落下淚來。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微微一笑,「我已經吃過東西了,食物稀缺,你還是自己吃吧。」
「就當是給你的回禮。」
我拿起顧之眠手中的壓縮乾糧塞進包里,主動加起一隻蝦遞到她嘴邊。
香味順著呼吸飄進的鼻腔,她終是沒有忍住,同意了。
我們一起分享著食物。
吃完飯後,已經到了夜晚,空中繁星閃爍。
「我不相信你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聽到顧之眠說這話時,借著月光,我看向她的側臉,隱約間覺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光芒。
我們本身是沒有過多交流的。
所以在她說出相信我的時候,不由的紅了眼眶。
好在天色已晚,她看不出什麼。
她回頭,對上我視線的那一瞬間,我慌張的離開了視線。
蕭白雪對我的敵意,我早已習慣。
我不想過多討論,於是便轉移了話題。
「你說,我們還有機會回到陸地上嗎?」
我伸出手,朝著空中的月亮抓去,抓到的只有空氣。
島上沒有信號,我們無法與外界聯繫,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
顧之眠沉默著。
或許答案我們心中都已瞭然,只是還殘存著不切合實際的幻想。
在我思索的時候,顧之眠突然翻身坐在我身上。
「你……想幹什麼……」
我被驚的不敢動彈,手默默背到身後。
顧之眠用一隻手支撐著她的身體,另一隻手挑起我的下巴,拉近我和她之間的距離,炙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頰。
氣氛頓時變得曖昧。
「你喜歡我嗎?」
什麼意思?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我忘記了思考。
她主動將身體貼在了我的胸膛,感受著懷裡女人柔軟的觸感,心中洶湧澎湃!
她繼續貼近。
鼻尖相互觸碰。
「在班裡的時候我就注意你很久了,我相信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說著,顧之眠就去拉我的手。
我像是觸碰到什麼關鍵部位一般,一把將她從我身上推了下去。
她並沒有因此而放棄,走到我身後,胳膊環繞住我的腰,聲音帶著蠱惑,「反正這裡也沒人,我們就算發生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不行!」
我怕我把持不住,連忙將顧之眠環繞在腰間的手扯掉,退到安全距離。
「學委,你是個很好的人,但我不是。」
回想起我那爛透了的人生,骨子裡產生的自卑,讓我不自覺退縮。
理智戰勝的欲望。
一方面,我覺得我這樣的人配不上顧之眠,另一方面,她今天的行為很奇怪。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顧之眠是自願的,但我也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對她做些什麼。
我低下頭,不敢去看顧之眠,腦海里卻想了無數種結果。
「你真有意思。」
顧之眠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是在試探我。
「我果然沒有錯信你。」
她走到我身邊,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們重新坐回沙灘上。
一同望向天空。
「我們……多半是回不去了。」
雖然極力掩飾,我卻還是聽到了顧之眠語氣中的哽咽。
我們目前剩下的物資支撐不了多久。
如果就這麼坐以待斃,也行不通。
島上危機四伏,隨時都會死人,我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未知數。
「別太擔心,走一步是一步,萬一我們是幸運的呢?」
我雖然心中怕的緊,但還是勉強的安慰顧之眠。
海風吹過,我們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難得寂靜的時刻。
「顧之眠!」
身後的樹叢中傳來蕭白雪的聲音,腳步由遠及近,想必是來找顧之眠的。
一行人從樹叢中竄了出來,看到顧之眠和我在一起時,紛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空氣中還殘留著食物的香味。
「你從哪兒弄的食物?」
蕭白雪理直氣壯的走上前,看著已經空了的鐵碗一陣心疼。
該死的宋櫟,有好吃的不知道拿出來,躲在這兒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