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謎語人該死
見奸計敗露,蕭黑子懊惱不已,
說來也是無奈,計劃原本天衣無縫,吃定了李氏傳人必被美人計迷惑。
蕭黑子作為救命恩人,孫白薇是天真爛漫的閨中少女,少女情竇初開,又有貼身照顧的朝夕相處,換誰來了都得迷糊。
以防萬一,還加入了競爭對手白附子。
美人計光有美人不行,還得有負責墊腳石的丑角,只有這樣,中計者才有坐擁美人的快感。
此舉不僅確保美人計順利實施,還引出接下來的藥王山莊大劫。
原計劃,李仙緣不敵弘能法師,蕭黑子捨命相救,亂戰中,弘能法師掉落地圖被蕭黑子所得。
蕭黑子掩護向遠和孫白薇離開,身受重傷不便作為拖累,就此隱入後方。
一路上,孫白薇再次照顧受傷的李仙緣,兩情相悅,永不分離。
孫白薇授其迷煙,遭遇包圍時,點燃迷煙便可和烏木刀鞘交匯成劇毒,眾人無須奮戰,輕易便可得勝。
若不成,孫白薇再受傷被俘,讓李仙緣乖乖投降。
千算萬算,沒算到李仙緣的武藝如此高強,三下五除二就把弘能法師放倒了。
弘能法師是個老戲骨,假裝頓悟交出地圖,勉強圓上了劇本。
只能說,文戲尚可,武戲一塌糊塗,也因此,破綻越來越多———」
世上沒有後悔藥,此時多說無益,既然沒得演,那就不用裝什么正人君子了。
孫白薇站起身,冷眼看著向遠,揉了揉手腕,接過後方遞來的寶劍。
白附子也來了。
另一邊,向遠拔出長刀,冷血上線,給眾人展示了一下,何為真正的他。
霧時間,陰風陣陣,鬼影憧憧,宛若實質的陰氣吹開,使得周邊溫度驟降,虎嘯刀亦蒙上了一層寒霜。
這風似乎從黃泉吹來,帶著濃郁的死亡氣息,江湖中人只見得刀光鬼影錯身而過,接連便是一道道血光沖天。
向遠的身形,快如閃電,疾如鬼魅,步伐詭異不可預測,每一步都超出常理,都踏在了敵人預料之外的位置,橫刀在手,殺了個血流成河。
「天尊寶物在此,今日被他所得,來日我等更不是對手。」
見江湖好漢們想跑,仙宗四人齊齊拔劍:「一起上,他不可能把我們都殺了!」
四道白衣運起身法,如同四道離弦之箭射出,精通合擊之術,四面包抄將向遠圍在中間。
這四人都是開了四竅的高手,放在乾淵界,向遠最多單挑一個,遇到兩個夾擊,必出殺心永固才能抗衡,在此地不然,天地元氣限制了四名開竅期的水準,壓低了他們的眼界。
刷!
白光遁走,躍出包圍圈,刀芒斬下一顆人頭。
天刀一式·孤星追月。
餘下三人大驚失色,有人想跑,有人想戰,還有一人準備賣隊友。
「此刀不凡,他不可能—.」
白光一閃,又是一顆人頭飛起。
接下來的戰鬥只能用橫掃來形容,向遠品嘗了一把天下無敵的滋味,手起刀落,人頭滾滾,將上百江湖中人殺得哭爹喊娘。
能來此地的都是江湖好手,起步二流,這一番衝殺,足足砍掉了三分之一個江湖,不說沒落,
整體倒退二三十年是必然的。
戰到最後,變成了向遠堵住大門,江湖中人為求生路朝他發動衝鋒。
血光綻放,鬼魅舞動————
「貧僧這次真的悟了,公子饒我性命。」
殺!
「公子,無論如何,老夫都與你有救命之恩。」
殺!
「公子,我雖假意欺瞞,卻真的喜歡上了———」
殺!
向遠橫刀門前,周邊再無一個活人,濃鬱血氣散開,凶威赫赫,宛若鬼神。
他朝著石碑方向走去,刀尖指地,將幾個試圖裝死的『屍體」變成真正的屍體,遇到熟人白附子,沒有停下嗑的心思,面無表情遞上一刀,直接收了小命。
冷血是這樣子的,不為外物所動,換成逗比,肯定會扯一會兒,殺白附子之前,狠狠噁心對方一把。
逗比:苦主哥,你師妹真潤!
逗比是這樣子的,心眼針尖大,敢算計他,殺人誅心,死都不讓你目。
「呼~」
補刀完畢,冷血下線,沉穩的向遠大步走向石碑。
虎嘯刀殺人不沾血,省去了一番擦拭,他嫌棄刀鞘別有用心,髒了他的刀,直接把刀鞘扔了。
「連環計用得不錯,可惜找錯了人,向某不是李仙緣,不吃這一套,不過———」-你們誤打誤撞又找對了人。」
李仙緣沒有玉璧,打不開石門,不老天尊等的人是向遠。
石碑前,向遠刀鋒挑開玉質寶盒,出乎預料,裡面不是進出此界的玉璧鑰匙,而是一顆瑩瑩放光的珠子。
通體白色,質地細膩,猶如上等羊脂美玉。
「不是玉璧?」
純淨無瑕,白如冬雪,不染塵埃,仿佛是佛門高僧留下的舍利子,又一絲佛家之色彩也無,著實古怪。
向遠不明所以,將珠子握在手中,一股奇異感覺湧上心頭,如同耳邊多出了提示音。
【任務完成,可以打開閻浮門離開】
這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向遠想破頭也不明白,珠子和閻浮門有何關係,為什麼非得拿到此物才能離開?
他看向面前石碑,希望在這裡得到答案。
「她來找我了———·
向遠念出第一行文字,非是神功秘籍,而是日記一般的隨筆。
或者說,特意寫下留給有緣人。
不老天尊的有緣人不在此界,在乾淵界,入大墓,得玉璧者,即為有緣人。
不老天尊就是棺材裡捧著玉璧的無名屍,現在的僵前輩!
「閻浮門,其法寶也,彼女散玉璧於諸界,得之者可窺諸天之玄妙,乃無上機緣,亦為困身之伽鎖。」
「吾行諸天,見無垠無際,三千世界何其浩渺,因果錯綜複雜,其可怖如斯·——」
「吾既得仙法,便欲脫身而去,然無論如何,皆非彼女敵手,吾不知彼女為人為鬼,為神為仙,唯知彼女隻手遮天,吾縱有千變萬化,亦難逃其掌控———」」
「得蒼天眷顧,幸入一神秘之地,元神可輪迴轉入,逃出彼女之掌控。」
「後之來者若至此地,得此舍利子便可離去,然須切記,舍利子乃彼女所欲之物,彼女必來尋汝·—...
「汝之去從,何以抉擇,吾亦茫然。『
「吾自囚一隅,得解脫,也難覽浩瀚大千,是非對錯,難以明斷。」
看著訴苦一般的日記,向遠不禁沉默,反覆看了三五遍,一個字縫都沒落下,最終確認了一件事。
謎語人該死!
「說了半天,全是負能量,她到底是誰啊!你倒是說出來啊!」
向遠滿腹牢騷,急得直撓頭,抬手一刀砍向石碑。
里啪啦!
石碑碎成粉末,就此毀去。
「好好好,不想向某的刀法已經如此厲害—」
向遠吐槽一聲,未曾在碎石粉末中找到什麼寶貝,感慨僵前輩生前不僅謎語人,還不會做人。
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裡,結果一個見面禮都沒留下,光看對方抱怨了。
身後,又有腳步聲襲來。
向遠沒了大殺特殺的心思,閉目召喚閻浮門降臨,持玉璧稍待片刻,等幾個江湖中人壯著膽子走入,這才回以冷眼。
「傳話仙宗,李仙緣再臨之日,便是他們人頭落地之時。」
說完,留下一地傳說,踏入江湖中人眼中的天門,飛升而去做了神仙。
「嘶嘶嘶加N
乾淵界,西楚。
向遠走出閻浮門,見周邊景色,以及不遠處的怒水河,心中有所瞭然。
「從哪進門就從哪出門,五毒教蠻夷沒有守屍,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向遠心有懦懦,擔心山中一盤棋,人間已萬年,提著刀,揣著舍利子快步前行,走上大道直奔玉林書院方向。
書房,王文敘見到向遠,急忙道:「你這一失蹤就是十多天,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向遠詢問具體時間,確定兩界流速相同,這才嘆了口氣:
:「被五毒教妖女暗算,中了毒,差點被她擄去南疆,我藏在山裡,等去了毒才敢出來。」
閻浮門一事,他沒有提及,直接忽略當作無事發生。
王文敘也沒多問,講述江湖少俠們被五毒教追趕,折損數條人命,其餘雖無大礙,但也不敢明目張胆繼續圍捕黃泉道弟子。
這次吃了大虧,想來都有成長。
向遠點了點頭,滿腦子都是『她」,想到僵前輩的告誡,心裡七上八下,如果『她」找了過來,是當場從了呢,還是當場從了呢?
想了想,還是當場從了。
不然咋辦,一個不字,讓對方跪下來求他別死?
別鬧了,看僵前輩負能量滿滿的日記就知道,這種強者不是他能反抗的。
反倒是對方的法寶閻浮門,得之可行走諸天,是一條猥瑣發育的好路線。
乾淵界天地元氣充足,哪哪都好,就是前輩高人太多,撞到個算命的都是當世強者,危機四伏,不適合剛出道的萌新。
諸天世界就不一樣了,如僵前輩躲藏的世界,奉先衙門的老劉過去都是雄踞一方的高手。
不吹不黑,三班衙門都能血洗武林了。
「世界和世界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蕭何都大。」
向遠低聲抱怨,一拍腦袋,猛地想到了什麼:「先生,我失蹤這幾天,蕭何沒給我籌辦葬禮吧?」
王文敘臉色古怪:「還沒辦,但一直在準備,他打算辦幾桌酒席,收點份子錢,書院的同學已經拿到了請柬,我這裡就有一封。
一,
向遠借來一觀,開幕雷擊。
「賢弟向遠,行俠仗義被妖邪奸倭所害,終年十五,謹此訃告,愚兄蕭何泣告———」
後面的文章向遠沒看,黑著臉將請柬撕成碎片,琢磨著今晚就去蕭府晃悠一圈,在靈堂和蕭何碰面。
嚇不出尿,把人嚇死也是好的!
想了想,他八成不是蕭何的對手,此去不說變成樂子,但肯定毫無樂趣可言。
豈有此理,他神功未成,竟使豎子猖狂,這就開始玩命練功。
向遠想揍蕭何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這不是他渴望強大的原因,那個神神秘秘的『她」才是,僵前輩寧可元神轉世也要逃得自由,可想而知,這位『她」不是什麼好玩意。
至少不是個好老闆!
那個誰說過,員工想死,要麼是掙少了,要麼是受委屈了。
想來,『她」逮著人就往死里用,從沒加過錢。
「奇怪,僵前輩的玉璧一放便是千年,可能還不止,對方為什麼沒找過來,難道—」
「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