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哥?」
凌舒涵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易楠,他清了清嗓子,問道:「楠楠,你怎麼在這兒?」
易楠臉色淡淡的說道:「凌大哥,你不是也在這嗎!」
凌舒涵這兩天,到處打聽易楠的住所,想跟她見一面,但沒人肯告訴他,連剛回來,就纏著他的慕西西,也不肯跟他說。
好不容易見到易楠,凌舒涵很是高興,但剛才的見面,確實有些尷尬。
凌舒涵理了理被葉香拽著凌亂的衣袖,說道:「好歹是戰友一場,聽說葉香瘋了,我來看看她,沒想到,她竟然突然發病了,為了不讓她傷到自己,我就制止了她。」
易楠低頭看了看地上,被扯掉的一大把頭髮,問道:「凌大哥,你下手真是不輕啊!我再晚來一步,怕是葉香的頭髮,就要被你全揪掉了!」
凌舒涵笑道:「楠楠,你不知道,瘋子犯起病來,力氣是很大的,我也是為了她好,這才用了點力氣。」
易楠也不想跟凌舒涵辯駁,她看了看滿臉驚恐的葉香,對凌舒涵說道:「凌大哥,我幫葉香收拾一下,你沒什麼事,就先走吧!」
凌舒涵皺眉看了葉香一眼,嫌棄的說道:「楠楠,這些,護士會看著辦的,你看她髒兮兮的樣子,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你就別管了!」
雖然葉香曾經害過凌舒涵,但葉香已經得到了懲罰,凌舒涵竟然對一個女人動手!
易楠眼中閃過厭惡,聲音冷冷的說道:「麻煩你出去!」
見易楠不太高興,凌舒涵立馬換了一副笑臉:「楠楠,我先出去,在門口等你,你先幫葉香收拾著,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叫我!」
凌舒涵看著一眼牆角的葉香,葉香的身子又向後縮了縮,凌舒涵嘴角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葉香,我下次再來看你。」說完,他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的房門被關上,易楠將包裹放到一邊,走到葉香身邊,伸出手想要扶她起來,在碰觸到葉香的手臂時,葉香抖了一下,身子向牆邊縮去。
易楠皺眉,她扯過葉香的手臂,將病號服的袖子擼了上去,只見她的手臂上布滿青紫,一股火湧上心頭。
易楠問道:「這些都是凌舒涵弄的?」
葉香蜷縮著身子,晃著腦袋,嘴裡「咿呀咿呀」的,並不搭理易楠。
易楠嘆了口氣,葉香現在,怕是誰都不會信了,她的聲音放柔:「我幫你把衣服換了,傷口擦些藥,好不好?」
葉香沒了動作,她低著頭,順從任由易楠擺布。
易楠將葉香扶到床上,起身走向窗戶前,當看到破破爛爛的玻璃時,易楠身子一頓,隨後一把拉上窗簾。
易楠幫葉香把身上的病號服脫下,病號服下的傷痕更多,青青紫紫,一片連著一片。
這樣多的傷口,易楠看了,都有些不忍,她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套乾淨的毛巾和病號服,將葉香帶到衛生間,簡單的沖洗了一下。
幫葉香擦乾後,易楠用浴巾將她圍住,帶她坐到了床邊。
易楠眼睛掃了一圈屋裡,病房裡空蕩蕩的,連水都沒有,更別說藥膏了,她開口說道:「你等我下,我去護士那裡,要點藥膏!」
易楠剛邁出一步,葉香一把將床上的枕頭抱在懷裡,一個東西掉了出來,易楠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管藥膏。
易楠皺了皺眉,看來,有人在偷偷關心葉香。
她擰開藥膏,小心的將藥膏擦在葉香身上的傷口上,又為她換上乾淨的病號服。
葉香穿好衣服,就一直抱著枕頭,哼唱著兒歌。
易楠小聲的問道:「葉香,你知道黃父貪污受賄的贓款,都放在哪兒了嗎?現在找不到那些贓款,就不能給他們定罪。」
葉香身子頓了頓,唱道:「紅房子,外面的紅房子啊......」
外面的紅房子?黃父在外面,還有別的房子?
當易楠再次詢問具體地址時,葉香抱著枕頭逗著,再沒有特別的反應了。
看來,葉香也不知道,那房子的具體地址了。
易楠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她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正向屋裡望著,見她看去,那人轉身就走。
易楠拿起包裹,快步向門口走去,想要追那個人,這時,身後的葉香突然將枕頭扔到了地上,滿臉的驚恐,不停地大叫著。
易楠停下腳步,奇怪的看向葉香:「你怎麼了?」
葉香指著地上的枕頭,眼睛瞪的圓圓的,看著易楠,不停地說道:「兒子,不是兒子!兒子不是兒子!」
易楠皺起眉頭,葉香的反應真是太奇怪了,既然她被診斷出了精神病,送到了精神病院,那醫生就一定會對她治療,讓她吃藥,難不成,葉香真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易楠走過去,將枕頭撿起來,遞給葉香,聲音輕柔的說道:「好,不是兒子,你冷靜點!」
可是葉香好像更瘋狂了,她一把打掉易楠手中的枕頭,然後抱著頭,不停地喊著:「兒子,不是兒子!根本就不是!」
易楠的手也被打了一下,手上包裹掉到了地上,包裹里的東西,都散到了地上,葉香蹲下身子,在一堆東西中翻找著。
病房裡的聲音傳到了外面,很快,就有醫生和護士跑了過來,幾人將葉香從地上拽了起來,壓到了病床上,葉香手裡死死拽著一件孫素媛的衣服,不停地掙扎著。
醫生拿出針管,在葉香被抓住的胳膊上,注射了一針,葉香漸漸沒了力氣,她的眼睛還一直盯著易楠,嘴裡喃喃著:「兒子,不是兒子!」
沒一會兒,葉香便睡著了。
護士將葉香手中的衣服,從她手裡拿了出來,還給易楠。
易楠拿過衣服,看向醫生問道:「醫生,她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醫生看了看地上的枕頭,嘆了口氣,說道:「葉香每天都抱著枕頭,把枕頭當做她沒了的孩子,現在她接受了治療,也許,時而能分辨出,那是枕頭不是孩子吧!」
易楠又問道:「葉香現在都在用什麼治療手段,她配合嗎?」
醫生:「現在主要是吃藥,她倒是挺配合的,每天給她藥,她就自己吃了。」
易楠點了點頭,跟醫生道謝。
護士幫易楠,將地上的東西都撿起裝回包裹中,跟醫生一起出去了。
難道葉香吃了那藥,真的瘋了?
那她剛才說的外面的紅房子,是瘋話,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