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集了樣本之後,季暖就打算離開了。
季建國挽留道:「暖暖,你們什麼時候的飛機,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
「不必了。」
季暖面無表情地拒絕,就跟顧建平上了計程車。
季建國看著計程車離開的方向,內心充滿了苦澀和自責。
看季暖對他的態度,就算親子鑑定結果出來,想緩和父女關係也很困難。
季建國在這裡等了一天。
等到親子鑑定結果出來。
結果顯示,他和季暖的父女概率為百分之九十九。
醫生說:「頭髮和血樣的檢測結果是一樣的,季暖是你的親生女兒。」
季建國聞言,先是一喜。
太好了,暖暖才是他的女兒,旋即便是深深的沉悶窒息。
他真後悔當初沒有聽季暖的去做親子鑑定,不然也不會認錯女兒,頻頻傷害季暖。
他無比後悔自責。
季建國去外面的電話亭給季川打了一通電話:「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和暖暖的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
季川聽到結果,懸著的心也落地了:「我就說暖暖是我的親孫女。」
「是啊,我會好好彌補暖暖的。」季建國眼眶濕潤地說:「我現在就回去,帶著英紅和兒子們找她道歉。」
季川嘆氣道:「你回來了也見不到她。」
「為什麼?」
「她和顧建平回老家辦席了。」
季建國急切地問:「什麼?她怎麼沒跟我說呢?」
季川沉聲問:「她跟你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是我女兒啊!」
「你以前可沒把她當你女兒。」
季建國啞然,立刻聯繫人調查顧建平的老家。
他的女兒要辦席,他怎麼可能不去呢?
……
與此同時
顧建平和季暖也到了前進村。
現在家家戶戶住的都是土坯房,只有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人家住紅磚房。
顧建平這些年往家裡寄過不少錢,但馬翠芬都替他攢起來了,所以遲遲沒有起新房。
現在顧建平娶媳婦了,老三也快到時候了,不蓋新房是不行了。
季暖他們到家的時候,就看見馬翠芬召集了蓋房班子,正在風風火火商量規劃新房。
季暖心裡猛然一個咯噔:「媽,你們要蓋新房嗎?」
「是啊,咱們這房子冬天漏風,夏天漏雨,快不能住人了,該蓋新房子了。」
季暖說:「我在京都買了一套四合院,要不您和爸爸跟我們去京都生活吧?」
馬翠芬想也不想地拒絕:「我們老胳膊老腿的,去了也是給你們添亂,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村里自在。」
歲數大的人都講究落葉歸根。
他們在前進村生活了一輩子,哪裡捨得離開呢?
季暖說:「你們在京都做點小生意也不錯啊。」
姜彩蓮的熏醬攤子年前開業了,聽說賣得很不錯,一家子過個肥年。
她能拉外人一把,沒道理不管自家人。
馬翠芬仍然拒絕:「我們歲數大了,早就沒有拼勁了,你要是想拉咱們家一把,就帶你大哥和大嫂出去吧。」
「好吧。」
季暖實在勸不動,索性就不勸了。
等過些日子再找契機吧。
顧建平帶季暖回屋子休息。
屋子都打掃過了,被子是新做的,也曬過了,帶著陽光的氣息很好聞。
顧建平不解地問:「暖暖,你為什麼那麼執著讓爸媽去京都?」
他還在醫院的時候,季暖就勸過馬翠芬,她這次又勸,好像有什麼隱情一樣。
雖然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但也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
她不會跟任何人說自己重生的事情。
季暖靠在顧建平的肩頭:「老公,你相信夢嗎?」
顧建平說:「夢一般都是反的。」
「但我的夢不是,它給了我很多提示,所以我才會避開季家人,發展事業,不然我的下場很悲慘。」
顧建平聞言,摟緊了季暖的肩膀:「有我在,你不會很慘的。」
季暖點了點頭,說:「我的夢裡,顧家這次起新房會出事故,造成的後果很嚴重,我希望爸媽避開。」
至於什麼後果,季暖沒有說。
她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顧建平:「老公,你相信我嗎?」
顧建平說:「我信你,女人的第六感很準,我來想想辦法。」
季暖滿心歡喜地撲進男人的懷抱里:「老公,你真好。」
他沒有懷疑她,沒有質疑她,反而選擇了相信。
得夫如此,妻復何求啊!
季暖倒了一天一夜的車,也有些困了,躺在床上補覺。
顧天和馬翠芬為了慶祝兒子兒媳婦回家,已經開始殺雞燉肉了。
老大兩口子也帶著孩子從縣裡回來了。
顧建強問:「媽,二弟和弟妹呢?」
「他們在屋裡補覺呢,你們先去屋裡歇會兒,飯馬上就好了。」
老大媳婦挽起袖子要幫忙:「媽,我來幫你吧,三弟今天不回來嗎?」
馬翠芬把她推出廚房:「你在廠里忙了一天,不用你幫忙,我這邊馬上就好了。」
「老三學業忙,我沒告訴他,反正明天星期六就回來了。」
她和壓榨兒媳婦的老婆婆不一樣。
誰家閨女在娘家不是被寵大的,沒道理嫁人了就要當牛做馬。
所以很多情況下,她能自己做的事情都會自己做。
湯紅蓮嫁進來這麼多年,跟婆婆相處得很好,帶著孩子去了堂屋。
剛坐下,顧建平和季暖也起來了。
顧建平介紹道:「這是大哥大嫂,這是小侄子顧童。」
顧童嘴巴甜甜地說:「小嬸嬸,你長得好漂亮啊,像仙女一樣好看。」
誰都喜歡聽誇獎,季暖也不例外,眉眼彎彎地笑著:「謝謝,你也很可愛。」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包遞給他。
顧童忙不迭拒絕:「媽媽跟我說,不能隨便接別人給的紅包。」
季暖彎下腰和他對視:「我不是別人,這是小嬸嬸給的見面禮,你要是不收,就是不喜歡我,我會傷心的。」
湯紅蓮說:「收下吧,謝謝小嬸嬸。」
顧童收下紅包:「謝謝小嬸嬸。」
湯紅蓮剝了一個橘子遞給季暖:「暖暖,嘗嘗這橘子,很甜。」
「謝謝嫂子。」
季暖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她聊家常。
湯紅蓮兩口子都是敦厚純善的人,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的心眼,相處起來很舒服。
季暖也不會吝嗇幫他們一把。
馬翠芬從廚房出來:「老大老二,去端飯收拾桌子。」
季暖也準備去幫忙,讓馬翠芬攔下了:「讓他們三個人忙活吧,咱們坐下來等著。」
顧家的人都沒有大男子主義,也都是很好的人,晚飯吃得和諧愉快。
期間還談了談辦席的事情。
顧建平和季暖正月十六開學,正月十四就得走,他們只在老家呆三天時間。
顧建強問:「這麼緊張?不能在家多呆一段時間嗎?」
季暖解釋道:「建平過完年要去國防大學學習,第一次去不能留下遲到的印象。」
顧天卻很明事理:「建平是軍人,軍人就得服從命令,酒席就後天辦,明天去縣城買買東西,準備一下,就是虧了暖丫頭。」
這麼短的時間籌備婚宴,多少差點意思。
簡陋的婚宴迎娶城裡丫頭,有點對不住人家。
顧建平握住了季暖放在桌下的手,鄭重地說:「我和暖暖會在京都辦一場婚禮,到時候爸媽,大哥大嫂都來。」
「行。」
顧家人都沒有意見。
吃過晚飯後,又坐在一起喝了會兒茶水,顧建平才牽著季暖的手離開。
季暖不想休息,看著頭頂圓圓的月亮,突發奇想地問:「顧團長,能不能帶我逛一逛你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