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我看誰敢動太子府的馬車!」
雲驍站在馬車旁,見守城的士兵過來,他搶先跳上馬車,呵斥了一聲。
李校尉見雲驍的模樣,似曾相識,又不敢相認,只得拉了拉身旁梁知許的袖子,小聲問道:
「老弟,那人是誰,我好像認識,但又記得,不是你們鏢局的人啊。」
梁知許翻了翻眼珠,頓時有了主意。
拉著李校尉走到一旁,小聲的說道:
「李大人,那是太子府的人啊,好像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有官階的,好像是正三品吧?就算是丞相來了都不會輕易招惹,咱們可不敢得罪。」
李校尉立即揮舞了一下手臂,守城的士兵全都退下。
「梁老弟何時搭上了太子府的路子了?怎麼也不提攜一下大哥。」
梁知許面露難色,皺著眉頭,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可別說了,這事我只與李大人一人說,你可千萬別傳出去。」
李校尉聽到這話,馬上貼近了梁知許,兩眼冒光。
「老弟快與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梁知許搖了搖腦袋,嘆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道:
「李大人你知道的,我們這鏢局都是些粗人,偏就招惹了太子府男寵的青眼。嗨,快別提了,這男寵非要跟著我們出城。太子殿下倒是個軟心腸,沒有降罪,還放了這男寵,讓貼身侍衛親自護送出城。我是又賠笑臉又賠銀子,趕都趕不走這痴情的男寵啊。」
李校尉兩眼發直,呆愣愣的開口詢問:
「男寵?太子殿下還真是有龍陽之癖啊!」
梁知許趕緊在李校尉說完最後一個字,捂住了他的嘴巴。
「輕聲些,大人想被滅口不成。快讓兄弟們放我們出城吧,免得殿下責怪下來,對咱們都不好。」
李校尉直勾勾的盯著那馬車,還在猶豫,生怕放走了丞相追查的逃犯。
梁知許見狀,攤了攤手。
「馬車上就一個男寵,一個丫鬟,李大人不怕惹事儘管去看就是了。最好李大人全都抓了去,我帶著兄弟們連夜跑路,也算成全我了。」
李校尉皺眉,丞相和太子殿下,他都不敢得罪。
「老弟,真是男寵?你們這鏢局,是哪位得了男寵的青眼啊。」
李校尉掃了眼鏢局的隊伍,也沒覺得哪個人是眉清目秀,能拐了人家的男寵。
「嗨,還能是誰,就是那個,站在前頭的那個。」
梁知許隨手指了指隊伍最前面的兩人,本就是胡謅,他才不管李校尉認下誰呢。
李校尉翻了翻眼珠,隊伍前面的兩人相貌普通,只是長得健壯了一些。
「不會吧,我聽聞,太子殿下長相俊逸非凡,怎麼這男寵會為了他拋棄殿下啊。」
梁知許摸了摸下巴,隨口答道:
「嗨,聽聞太子殿下身子孱弱,可能人家就是喜歡我們這種壯碩的。」
梁知許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砰砰兩聲,顯示自己肌肉結實。
李校尉忍不住點了點頭,估摸著是男寵要換換口味,這才看上了壯碩的鏢師。
「老弟惹了這麻煩,可真是難以脫身了。」
「大人快叫兄弟們上馬車查驗,我還急著趕路。」
梁知許做出要走的模樣,李校尉馬上揮了揮手。
「放行,自家兄弟,馬車上面是空的。」
雲驍挑眉,看了一眼梁知許,只見他滿臉得意,帶著隊伍大搖大擺的走出城門。
林晚棠和竹影都緊張至極,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直到馬車出了城,這才安下心來。
「妹妹,到了,下車吧。」
梁知許拍了拍馬車,大喊了一聲。
林晚棠已經戴上了面紗和竹影走了下來,立即走到梁知許身旁詢問。
「哥哥,剛才是怎麼攔住守城的護衛的?我還以為,就要暴露了,他們一定是在找我的吧。」
梁知許滿臉得意,笑得暢快。
「哈哈,山人自有妙計,只是,你今晚不能回去了。」
林晚棠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再想出城就難了。
幸好,慕元楨城外的莊子很大,就是再來二三十人,也是住得下的。
「好,那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住下。雲驍,勞煩你去和三郎說一聲,我們明日就在這裡出發了。」
雲驍拱手領命,翻身上馬,看了一眼竹影,才踏馬奔走。
「妹妹不用擔心,我這些兄弟都是信得過的。就算知道那畫像是你,也絕不會有人出賣你去拿賞錢。」
林晚棠知道,鏢師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若想出賣她,剛才就會有人去告發了。
「還是帶著面紗穩妥些,出門在外,還是小心行事。」
梁知許不再勸,叫上兄弟們進了莊子,利落的裝箱。
不論箱子裡裝得是金銀財寶,還是銀票地契,他們都當做是尋常的物件裝箱。
沒有一個人,因為眼前的金銀,動作有絲毫的遲疑。
竹影見狀,放下了心,走去廚房,張羅起午膳來。
林晚棠找到了藥箱,遞給梁知許兩個藥瓶。
「哥哥,這瓶藍色的,可以保住心脈,受傷嚴重時服下,可以保命。這瓶黑色的是毒粉,遇到艱難時,只要這麼一點,就能當場取人性命。」
林晚棠用大拇指,指了指小拇指尖的一小塊。
「哈哈哈,好妹妹,多謝了,這可都是救命的好東西。」
梁知許笑得坦蕩,將兩個藥瓶都收到懷裡,碰到了銀票,這才想起來,是林晚棠給他的。
「啊,這銀票給你,我都忘了,這趟鏢,算我給妹妹的見面禮。」
林晚棠擺了擺手,不肯收下。
「哥哥給我的見面禮,是這涼州的茶葉,我收著呢。這銀票是哥哥該得的,我也沒多給。到是有一樣東西,我想送給哥哥當見面禮。」
林晚棠走到存著箱子的庫房,尋了一個大箱子打開,那裡面全是些刀槍劍戟。
梁知許一向喜歡舞刀弄劍,見了這些東西,不由自主的眼神閃爍。
「這些可不是尋常的兵器,喔嚯,這是名家鍛造的吧?這把刀有幾十斤,這刀刃絕對可以斷鐵如泥。」
梁知許拿起一把長刀,摸了摸上面的刀刃,險些割破了手指。
刀刃鋒利,刀柄握起來毫不費力,還嵌入了幾塊紅色的寶石,剛好在手指握住的位置。
這要說不是,名家鍛造,梁知許絕不會信。
「這些,都是娘親的遺物。我想著,娘親從不用刀,這把刀,或許就是給哥哥準備的。」
梁知許緊緊握住刀柄,這做工確實不適合女子的手掌。
姑姑一向用槍,侯府里又早就沒人習武。
這把刀,是姑姑特地為自己打造的。
想到這裡,梁知許紅了眼眶。
「這的確是姑姑為我所致,竟然完全符合我的手掌。那把長劍,應該是給我父親打造的,那張弓,肯定是二叔的……」
梁知許說著,不由自主落下了淚來。
姑姑死前,為了侯府斷了和鎮武將軍府的聯繫,可她沒有忘記任何人,甚至還為他們鍛造上等的武器。
這些武器都不是用尋常的鑄鐵打造的,湊齊這些材料都要好幾年,更別說找名師打造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