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的意思是……有人要殺人滅口?」
趙淵點點頭:「很有可能。先是趙德突然暴斃,現在又是王德自殺。這兩人都是當年參與陰謀的重要人物,他們的相繼離世,絕非巧合。」
劉二皺眉道:「可是陛下,如果真有人要殺人滅口,為什麼要讓王德留下這樣的遺書?這不是等於告訴我們真相就在太后宮中嗎?」
趙淵冷笑一聲:「這就是最高明的地方。他們故意留下這樣的線索,就是要引我們上鉤。太后宮中密室……呵呵,說不定那裡已經設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
張福驚恐地說:「陛下英明!老奴也覺得此事蹊蹺。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趙淵沉思片刻,突然問道:「張福,你可知道太后宮中的密室在哪裡?」
張福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回陛下,老奴雖然不能確定具體位置,但大致方向還是知道的。」
趙淵眼中精光一閃:「很好。劉二,你立刻去安排,今晚子時,我們悄悄潛入太后宮。」
「啊?」
劉二大驚,「陛下,這太危險了!萬一有詐……」
「正是因為可能有詐,朕才要親自去。」
趙淵斷然道,「如果真相就藏在那裡,朕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見趙淵心意已決,劉二和張福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應聲領命。
當晚子時,趙淵換上一身夜行衣,帶著劉二和張福,悄悄潛入了太后宮。
太后宮自從太后伏法後就一直空置,平日裡只有幾個老宮女打掃。
此時夜深人靜,宮中一片漆黑。
「張福,帶路。」
趙淵低聲命令。
張福戰戰兢兢地在前面引路,穿過重重宮殿,最後來到一處偏僻的小院。
「陛下,」
張福指著院中一座小樓,「如果老奴沒記錯,密室應該就在這座樓里。」
趙淵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推開樓門。
樓內灰塵撲撲,顯然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三人摸黑上了二樓,開始仔細搜尋密室的入口。
找了半天,卻毫無頭緒。
就在這時,劉二突然低呼一聲:「陛下,您看這裡!」
趙淵走過去一看,只見牆角有一處略微凸起的磚塊。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用力一按。
咔嚓一聲,牆壁竟然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暗道!
「果然有密室!」
趙淵壓低聲音說道,「跟上來,小心戒備。」
三人鑽入暗道,摸索著向前走。
大約走了百餘步,前方突然出現一絲光亮。
趙淵示意大家放輕腳步,慢慢靠近光源。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密室前。
密室內燭火搖曳,竟然已經有人!
趙淵心中一驚,連忙躲在門後,仔細觀察裡面的情況。
只見密室中央擺著一張長桌,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
一個黑衣人正低頭翻看著什麼。
「是誰?」
趙淵皺眉,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
就在這時,那黑衣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
趙淵倒吸一口涼氣,差點驚呼出聲。
那人赫然是已經「病逝」的左丞相趙德!
「趙德?!」
趙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你不是已經……」
趙德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趙淵。
他先是一愣,隨即冷笑道:「呵呵,陛下果然聰明。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
趙淵強自鎮定,冷聲問道:「趙德,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偽裝死亡?」
趙德不答,反而問道:「陛下又為何會來這裡?莫非……是王德那個蠢貨留下了什麼線索?」
趙淵心中一凜,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沉聲道:「趙德,你別再裝神弄鬼了。朕已經知道了二十年前的真相,你們的陰謀已經敗露!」
趙德聞言,臉色突變:「你……你都知道了?」
趙淵冷笑:「不錯。朕現在就可以治你個謀逆的罪名!來人!拿下趙德!」
劉二立刻上前,就要擒拿趙德。
誰知趙德突然一個轉身,從桌上抄起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別過來!」
趙德厲聲喝道,「再靠近一步,我就死在這裡!」
趙淵連忙示意劉二退後,然後對趙德說:「趙德,你這是何必呢?束手就擒,朕可以從輕發落。」
趙德冷笑一聲:「呵呵,陛下說笑了。臣既然敢參與這樣的陰謀,又豈會怕死?只是……只是臣還有一事相求。」
趙淵挑眉:「說。」
趙德深吸一口氣,說道:「請陛下答應臣,不要株連臣的家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趙淵沉默片刻,然後點頭道:「只要你老實交代一切,朕就答應你這個要求。」
趙德這才鬆了口氣,放下匕首。
他苦笑道:「其實……其實臣也是被逼無奈啊。」
「此話怎講?」
趙淵問道。
趙德嘆了口氣,緩緩道來:
「二十年前,臣只是個普通的朝臣。那時太后野心勃勃,想要除掉先帝,扶持傀儡上位。她找到了臣,許諾重權,逼迫臣加入陰謀。臣……臣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後來陰謀得逞,新帝登基。可是太后並沒有兌現承諾,反而處處防備我們這些知情者。這些年來,臣一直活在恐懼中,生怕哪天秘密敗露,全族遭殃。」
「直到前些日子,臣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說是要揭露二十年前的真相。臣慌了,就想著先下手為強,偽裝病逝,來這裡銷毀證據。沒想到……沒想到還是被陛下識破了。」
趙淵聽完,冷笑道:「呵呵,原來如此。朕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亂臣賊子都做了些什麼好事!」
說著,他大步走向長桌,開始翻看上面的文件。
越看,趙淵的臉色就越難看。
這些文件詳細記錄了二十年前的陰謀始末,包括如何毒死先帝,如何偽造遺詔,如何剷除異己……所有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
「混帳!」
趙淵怒吼一聲,「你們……你們簡直罪該萬死!」
趙德跪倒在地,瑟瑟發抖:「陛下息怒!臣……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