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雪微微回頭看著丁奕,眼中驟起殺機,但很快就平復下去,淡淡說道,「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我原本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
「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應該出現在我的身上?」
「如你所見,我應該算是個女人,而你是個男人。」黑雪閉上眼睛說道,「我不知道我原本是什麼,但可以肯定,我出現在女人身上才是正常現象。」
丁奕放開了她,使得她漂浮在自己的對面。黑雪的身材很高挑,跟身高比起來,她的其他方面就顯得平凡得多,跟胸懷廣大的董紅玉以及七尺巨辱的朱雅沒法比。
收回目光,原本他是擔心黑雪的寄生是出於什麼謀劃,但現在這個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正如她自己所說,如果是出於某種謀劃的話,寄生在一個女人身上可比寄生在一個不能修煉的男人身上好太多了。
突然,他想到一種可能,連忙問,「你是在我拜師之前就在我的身體裡還是在我拜師以後才出現在我的身體裡的?」
黑雪淡淡說道,「拜師前,我在你身體裡有自我意識後大概一個月,師父就找到了你,把我們帶回了落霞峰。」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師父真正收的徒弟是你!」丁奕突然猜想道。
幾位師兄師姐都是有著絕世的天資和驚世的修為,為什麼師父會收一個無法修煉的普通人當關門弟子?此刻他心中有了合理的猜測,就是因為體內的黑雪。她那凝聚有吞噬之能的黑色光矛和奇異的劍道神通,才是被師父看中的對象。
黑雪搖了搖頭,「師父收的就是你,他雖然知道我的存在,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是真心收你為徒的。」
「他曾經試圖將我從你的身體裡驅逐出來,但是失敗了。還記得三師姐教你的三種思維領域嗎?那就是師父在驅逐失敗之後讓三師姐教會你的壓制我的手段。只要你開啟了任意一種思維領域,我的意識都無法掌控身體。」
丁奕有些狐疑地說,「你把這些都告訴我,豈不是對你很不利?如果剛才你直接放任我下潛,你不就可以直接掌控我的身體了?」
黑雪搖了搖頭,「有些東西就算我不說,你很快也會發現,而你現在的身體太弱,如果你意識沉淪在意識海,就無法繼續通過系統提升境界,你不提升境界,我也無法用你那廢物身體修煉。」
這話說得毫無情緒波動,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儘管丁奕現在只是一個意識體,也不由得老臉一黑,「怎麼說也是共用一個身體,你這話說得稍微有點傷人。」
「難道不是?」
「是是是,你說得對。」
之前的黑雪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麼多話,這次丁奕算是發現了,這個黑雪在某些方面似乎存在一些缺陷,比如在情感控制方面,缺乏最起碼的共情。
「那你什麼時候能完全分離出來?」
黑雪想了想,「完全分離的話,大概需要你達到渡劫期才行,不過沒有副作用的取代你的話,元嬰期就可以了。」
正當丁奕毛骨悚然的時候,她又說,「不過我並不想成為一個男人,所以麻煩你儘量快點修煉到渡劫期。」
「不要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就能到渡劫期啊,」丁奕有點頭疼地捂著臉,「多少人在分神期就已經是上限了,能修煉到合體期的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渡劫,到現在全宗門才出了一個啊。」
黑雪有些奇怪地看著他說,「你靠系統升級,跟正常人又不一樣。」
「啊,對哦!」要不是黑雪說出來,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修煉道路跟別人是不一樣的,雖然系統升級有難度,每一個境界的提升需求的修為經驗都是上一境界的十倍,想到修煉到渡劫境界更是個天文數字,但勝在沒有瓶頸,只要慢慢積累,總有一天能成就帝君。
這時,上方的亮光開始晃動起來,讓意識海深處的兩人都有些明滅不定。丁奕看著那亮光問道,「這是怎麼了?」
「有人在搖晃你的身體,我們該回去了。」黑雪淡淡的說道。
丁奕有些鬱悶的說道,「你倒是比我自己還了解這裡。」
兩人一同往上方游去,丁奕稍微落後一點,漸漸地,周圍開始出現零星的記憶碎片,然後是逐漸完整的記憶片段。當周圍的記憶片段變得密集的時候,黑雪一個閃身,消失在片段之中。
丁奕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繼續上浮,在最上方,不斷有新的記憶盤旋的位置,那裡就是記憶之海的出口。而現在的出口則是劇烈的晃動,並且有個瓮聲瓮氣的聲音在喊著他。
而此時丁奕的臥室,董紅玉一臉惆悵地看著一隻大獅子趴在丁奕的身上討好大哭,門外則是在看熱鬧的朱雅和如月。
「師兄啊,師兄!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啊!」
「當初約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啊!」
「我還不想死啊······」
董紅玉上前摸了摸大獅子頭,別說,手感還真不錯,她晃了晃頭,將自己的雜念拋出腦外,對獅琉璃說,「師姐,我剛才說了,師兄他······」
獅琉璃回過頭,用淚眼婆娑的大眼睛瞪著她說,「那你怎麼解釋,師兄怎麼叫都叫不醒!」
「我,我也不造啊···」董紅玉是真的無法解釋,她真不明白為什麼師兄就叫不醒了,就算真累了也不至於這麼久都叫不醒吧。
「哼哼!」獅琉璃冷笑幾聲,「師兄這分明是馬上瘋了,我看就是你們兩個讓師兄日日操勞,夜夜笙歌,兩面夾擊,梅花三弄,才讓師兄不堪重負,長睡不醒!」
這話一說,朱雅立刻站出來說道,「獅姐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們就是真想,也得師兄願意才行啊,你看師姐和我的守宮砂都還在呢,哪有你說得那麼爽!」
「師妹,注意用詞!」董紅玉架不住臉皮薄,連忙拉住朱雅說道。
這時,丁奕已經醒來,但獅琉璃正口嗨得狠,完全沒有注意到,繼續嘲諷道,「守宮砂有什麼了不起,我要沒毛我也能點個。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以師兄的變態程度,走別的門也是完全有可能!我才聽說烏雲峰有個男長老最喜歡找男弟子互酥衷腸呢。」
董紅玉更加聽不得這污言穢語,更何況門口還有個聽得津津有味的如月,連忙捂著大獅子的嘴巴說,「師姐,你也少說兩句吧。」
倒是朱雅聽了,眼睛一亮,心中暗自計較,「師兄還有那種愛好嗎?」
獅琉璃掙脫董紅玉,哭喪著臉說,「如今師兄要死了,我作為師兄唯一的結拜妹妹,只能勉為其難繼承師兄的所有丹藥和法寶了。」
剛說完,她就感覺自己脖子上故意長出來嚇人用的那一圈鬃毛被人拽住,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哦?聽說我死了?有獅要繼承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