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東王沒來是在林天的意料之中的。
他那天只是一說而已，壓根沒指望平東王會服軟。
但林天同樣沒有想到他會派出什麼特使過來，而且速度還如此之快。
來人肯定是平東王的絕對親信，甚至有可能是平東王的子女。
否者在盛京的王府長史甄牛猛就可以代勞。
只是林天現在還想不明白，這個時候平東王派人過來是為了什麼。
求和？
要求交出太子？
還是試探是已經下定決定開戰？
「陛下，陛下！」
見厲帝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巴圖林在一旁小聲叫道。
「把人帶進來吧。」
林天抬頭看了一眼巴圖林說道。
這些時日這老頭好像又老了許多。
鬍子上的黑絲明顯減少，眼角的皺紋也更加密集。
看來平東王對他造成的壓力真的挺大，要不然也不會短短一個月就變化這麼大。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這個老傢伙就不會再有什麼野心。
「陛下，平東王特使並未隨臣一起入宮，而是......」
巴圖林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厲帝。
「他難道不是來見朕的？」
林天聽完此話，沉聲問道。
「他自然是來見陛下，只不過......」
巴圖林還是有些猶豫。
平東王特使要求確實有些過分，他不敢直接和眼前的厲帝明說。
說實在的，這兩頭他都有些得罪不起。
現在他是看清楚了當年自己想要一統大夏的野性是多麼可笑。
就算讓他控制了盛京及其周邊三省，也不可能是平東王的對手。
況且，除了平東王外，還有三大異姓王，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以及眼前這個蟄伏多年的厲帝。
這些人中沒有一人是他能夠應對的。
「坐下吧，喝口水。岳父這些時日你也辛苦了。」
林天見巴圖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臉上掛著一絲笑容，將巴圖林請到了座位上。
「以後你就在盛京安心養老吧。聊安、吉奉兩省的事情就交給朕去處理吧。」
「這.....」
巴圖林嘴角抽搐了一下，厲帝這明顯是在徹底奪權。
但他確實也有了歸隱之心。
自己女兒是皇貴妃，兩個兒子也是兩省的巡撫。
現在激流勇退，不失明智之舉。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才道：「好，既然陛下心疼老臣，老臣定會從命。」
說完此話，巴圖林陡然感覺壓在他身上的重擔瞬間消失。
剛才不敢直言的話好像也並非不能直說。
「陛下，平東王特使要求您前去宮外見他。而且他還說僅等你一天時間，如果不去，他便返回屬地。」
巴圖林將剛才沒敢說的話，猶如連珠炮一般一口氣說完。
然後將目光瞟向厲帝。
他驚奇地發現，厲帝並未表現出怒氣與不滿，甚至連一絲表情變化都沒有。
只是從容地坐回了龍椅上，拿起了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林天並不是忽視這個特使，只不過他心中清楚。
這個平東王特使可不是在耍帥、裝X，而是在試探自己是否真的有決心開戰。
見厲帝半晌一直說話，巴圖林有些坐不住了。
就算他準備致仕。
但皇帝皇位要是不保，他的日子一定也不會好過。
現在厲帝放任特使不管不顧，可是等於錯失了一個談和的好機會。
「陛下，要不老臣再去和平東王特使談談，讓他進宮拜見您？」
巴圖林在一邊低聲提醒道。
「這個老傢伙，沒想到準備離任還在關心此事。」林天心中暗道。
不過他沒動聲色，只是站起身來。
「陛下真是千古聖君，肯為大夏不陷入內戰而屈身於人。我大夏百姓幸焉！」
巴圖林以為厲帝想要前去見平東王特使，急忙在一旁恭維道。
林天嘴角微微上揚，將書房門打開。
轉過身道：「岳父，你有多久沒看見瑾兒了。」
「啊？」
巴圖林楞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
「朕說你有多久沒見過巴圖瑾了？」
「陛下，你難道不是要去見平東王特使？」
巴圖林一臉驚愕地看向厲帝。
「不是，朕陪你一起去看看巴圖貴妃。」林天淡然回了一句。
「可是......兒女情長怎麼能和國事相比，陛下你還是......」
巴圖林極力勸道。
「朕連自己小家都管不好，怎麼能管好『大家』？隨朕走吧。」
說完，便不管不顧地大步向巴圖瑾寢宮走去。
......
夜幕降臨。
林天正在巴圖瑾寢宮享受男女之歡。
與此同時。
平東王王府長史府上，一清秀男子柳眉緊皺。
甄牛猛恭敬地站在一旁，一聲不發。
沒多大一會，一名黑衣女子快步走了進來。
貼到清秀男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你說巴圖林傍晚就回到了巴圖府？」
清秀男子面色冷峻，聲音雖然帶著怒氣，但依舊悅耳。
那雙白皙嫩滑的雙手微微緊握。
「那林天是否有派人來此查探過嗎？」
「沒有，長史府周圍並未外人來過。」黑衣女子輕聲回道。
「茹雪小姐，你說是不是巴圖林沒敢將我們提出的要求和厲帝說？」
黑衣女子低聲猜測道。
從黑衣女子的話中不難聽出，清秀男子實際上是女扮男裝。
「不可能！」
林茹雪斬釘截鐵說道：「巴圖林早就被父親鐵騎嚇破了膽，這樣的大事，他不敢對林天有任何隱瞞。」
「那就是厲帝賣不下面子見我們。「
黑衣女子撅了一下嘴，氣鼓鼓道。
」自以為是的傢伙，真以為自己拿下了盛京三省就了不起了，小姐能來見他，就已經是他的榮耀了。」
林茹雪並未接話，而是轉身看向一旁的甄牛猛。
「甄叔，你認為厲帝為何沒來見我？」
「郡主，老臣也不敢斷定。但以老臣對厲帝的了解，他不可能因為面子不來見您。」
甄牛猛可是見識過厲帝是多麼不要臉。
當初為了坑他們一眾長史，甚至可以低頭請他們吃飯。
一想到那晚，甄牛猛就渾身一顫。
「難道他真的下定決定和父王決一死戰了？」
林茹雪眉眼望向外面，心中暗自猜測。
「小姐，那我們明天怎麼辦？就這樣回去嗎？」
一旁的黑衣女子小聲問道。
「等等再說吧！」
林茹雪將帽子摘下，一頭如瀑的秀髮瞬間垂在肩膀兩側。
燈光映照下，一個楚楚動人的美女出現在房間之中。
「甄叔，你先出去吧。一會林天要是過來，記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