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痛苦的記憶
陸沉洲看著面前的千枝。
他大概能猜到為什麼千枝的精神力會提升。
千枝在打散安格的精神圖景的時候，應該吸收了他大部分的精神力。
但他沒想到這個少女的精神力居然可以成長得這麼快，就像一株生命力極強的幼苗，不斷地汲取身邊所有的養分。
他看了看還在滴血的手臂，轉過身背對著嚮導們，簡單地包紮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勢。
但衣角這個時候，被輕輕地拽了一下。
他身後的千枝正軟軟地向他笑。
「陸醫師，需要精神撫慰嗎？」
千枝一邊咽著口水，一邊眼巴巴地看著陸沉洲說。
溫暖的安撫室內，男人有些羞赧地坐在一旁的扶手椅里，喉骨滾了滾。
他那隻被粗暴包紮的手被少女柔軟的小手捏著，她正小心翼翼地拆開紗布，將裡面的傷口露出來。
陸沉洲的精神體有些懨懨地伏在一邊，那片殘破的巨大花瓣伸展開來，在千枝的身邊撲騰了兩下。
「如果疼的話，不要忍著，要跟我說。」千枝認認真真地對陸沉洲說，又低下頭，看著花瓣上的汁液和陸沉洲手腕上的傷口吸溜了口口水。
幾條藤蔓從她的手臂處伸出，細小的如同絲線一般的根系從藤蔓上蔓延出來，深入到花瓣的傷口內側。
「嗚——」饒是像陸沉洲這樣沉靜的人，也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喘息。
雖然千枝沒有深入到他的精神圖景，但這種精神撫慰的刺激感讓他難以自持。
細小的絲線觸手撥弄著花瓣，順著精神體傳遞到他本體上，軟綿綿地蠱惑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麻酥酥的軟膩感從他的後頸處升起，戰慄著順著脊椎向下，蔓延到小腹和恥骨上。
讓他感覺到渾身敏感得發燙。
還有他的手腕上的傷口，也被藤蔓包裹，雖然是涼津津的酥軟感，但卻帶著旖旎的觸感。
讓他不由得想，更多地貼過去。
他不僅僅是想將這個罌粟般蠱惑著他的少女抱在懷裡，又想
千枝感覺到坐在她身邊的陸沉洲整個人繃緊了，被西裝褲包裹的緊實大腿緊緊貼著她，散發著難以忽視的熱度。
實在是.太好吃了。
陸沉洲的血液和精神體的汁液味道是像樹莓，又帶著桃子的清香。
還有他情緒的味道，伴隨著他情緒的變化，濃淡在不斷地調整，剛開始是平淡的酸澀味，到了現在，已經馥郁得芳香撲鼻，吃下去一口，就仿佛吃到了一整個桃子和樹莓的樹林。
「已經.已經可以了。」陸沉洲終於從沉溺的舒適中睜開眼，低沉聲音微微顫抖。
千枝將藤蔓慢慢抽回，有些遺憾地看著陸沉洲精神體已經完全癒合的花瓣。
它比它的主人要活躍和外放很多。
現在正搖曳著花瓣，開屏似的向千枝全方位展示著它的美麗。
陸沉洲輕咳了一聲，將「花枝招展」的精神體收回，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的傷口早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藤蔓蔓延後留下一點淡綠色的粘液。
他的羽睫輕眨了一下，把剛才突然出現的妄想甩到腦後。
他想將那些嫩綠色的液體都舔去，看看味道是不是和千枝本人一樣清香馥郁。
他喜歡千枝釋放出來的嚮導素的味道。
不是花果的甜膩味道，而是汁液和花苞的青澀清香，很溫柔，也很純粹。
千枝看著那朵搖曳的大紅花被收了回去，只剩下陸沉洲那張俊美的、洇著點薄紅的臉。
「今天真的.謝謝您。」男人一貫冷淡的神情，沾染上一絲溫柔和熱烈的情緒。
他何其有幸，遇到能夠維護他的嚮導。
「是我應該謝謝你，陸醫生。」千枝朝著他笑彎了杏眸。
「是你耐心的解釋，讓我了解這個陌生世界的一切，還有你總是會關心地了解我的精神指標，」千枝一邊思考一邊戳了戳自己尖細的下巴，「還有你是哨兵，但遇到嚮導的攻擊，還是幫我擋了回去。」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好吃！
感謝美味是每一個吃貨最虔誠的心意！
「那的確都是一個哨兵應該做到的事情，」陸沉洲將長指蜷起，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而且今天，布朗小姐如果真的傷到您，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她不會傷到我的，而且我並不喜歡她的眼神。」千枝能感覺到愛麗絲覬覦的眼神。
和她不一樣，不是看到甜品的眼神。
而是更為侵占性的，帶著輕蔑和毀滅感的支配慾的眼神。
如果陸沉洲落到她的手裡，也許那些漂亮的紅色花瓣真的會因為愛麗絲而凋零。
千枝抬起頭，望進陸沉洲似幽幽焰火的紅色眼眸：「而且，我不喜歡看見你那麼痛苦的樣子。」
她雖然喜歡那些不同情緒的味道，但是不喜歡看見負面情緒下的眼神。
陸沉洲纖長的睫顫動著。
有種異樣的情緒在他的胸腔里翻騰。
他從來沒有遇到向千枝這樣的嚮導。
大多數的嚮導和愛麗絲一樣，強硬的精神梳理，敷衍的精神慰藉。
偶爾還會因為自己的外貌而遭到讓他不舒服的對待，而且，在哨兵們不願服從的時候，辱罵和鞭打，成為了嚮導們一貫做的事情。
他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舔舐精神上的傷口，也決定僅僅依靠藥物和醫學上的精神洗滌代替更為有效的嚮導疏導。
也許死亡對他來說才會是永恆的休憩之地。
但他現在遇到了千枝。
才知道什麼叫撥動靈魂的撫慰，也才明白精神交互之中那種融入到骨髓里的溫暖。
他第一次有了奢望。
「我」男人頓了頓，「的確有時候會痛苦。」
他的手指緩緩向上，輕輕觸碰千枝的指尖。
「由於我的精神體特殊，植物系哨兵為S級很稀少，特別還具有毒性和攻擊性，」他的睫斂下去，在冷白的眼瞼處投下陰影，「所以我幼時會被迫做一些實驗，被攻擊、解剖、融化.」
他不是貴族皇族，甚至是出生於第九區的貧民巢。
一開始的法典並不完善，直到他被上一代的上將發現，才被解救出來。
「——別說了！」千枝猛地抬起手，捂住了陸沉洲的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