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哪裡都有「伏地魔」
羅鈺迷戀地看著席北戰的手,又隨著這雙手的動作目光移動,然後,她對眼兒了。
席北戰一抬頭就看到羅鈺對眼兒了,當即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兒。
「哈哈哈……」
羅鈺回過神兒,尷尬地瞪了席北戰一眼,左手若無其事地擺弄她的毛線團,右手則悄悄地伸到了席北戰的腰間,狠狠一擰。
席北戰見羅鈺目露狠意,像是要吃人,但眼神兒恍然間又露出疑惑,好似有什麼事困擾到了她。
剛想問,突然感覺衣服不對勁兒,像是有人在扯他大衣,席北戰不由得低頭看去。
「你冷啊?掐我大衣干……」
席北戰明白了,羅鈺是想掐他,結果他穿的太多太厚,掐的是他的大衣。
羅鈺也看到了,氣的又瞪了席北戰一眼,「回家再找你算帳。」
席北戰知道惹到了羅鈺,不敢再笑,又老實地低下頭扒桔子。
幾位大媽將兩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裡,姨母笑地對視一眼,又低聲聊了一起來。
「我家後趟房住的勝男一家你們還記得不?」
胡大媽的聲音傳來,羅鈺知道又有八卦聽了,趕忙將毛線扔一邊,從桌子上抓了把毛嗑開嗑。
「這年頭咱們東北有幾個女孩子不叫勝男的?我上哪兒記得那麼多,說吧,怎麼了?」
張大媽毛線織了一大半了,正要開始織兩隻袖子。
趙大媽手裡的活早就放下了,戴著老花鏡在看報紙。
聽到胡大媽提起勝男這個名字,不由得一愣,眼鏡往下挪了挪,半著低頭,從眼鏡上方看胡大媽。
「他們家怎麼了?」
胡大媽笑著看向了趙大媽,「我記得他們家以前就住你家隔壁吧?」
趙大媽點點頭,「是,都是老鄰居了,住了快二十年了,我記得還是剛解放時他們搬過去的,前年吧,他們才搬走。」
胡大媽似有所感,嘆了口氣,「這一轉眼都建國二十年了,時間過的真快。」
劉大媽翻了個白眼兒,「趕緊說,我這正好奇呢。」
胡大媽來勁了,身子往後靠了靠,「我跟你們說,他們家上個月剛娶了個媳婦,剛開始小兩口過的挺好的,就在昨天夜裡,我聽到他們家打起來。」
趙大媽報紙也不看了,端著茶缸子走到胡大媽身邊,拉過一把閒置的椅子坐在了胡大媽身邊。
「為啥啊?」
「為啥?那兒媳婦嫁了人還惦記娘家唄。」
趙大媽眨了眨眼,「這不應該的嗎?嫁了人也是當人女兒的,應該孝順父母啊。」
「嗨,我說的可不是一般惦記娘家,那是拿婆家的東西往娘家倒騰。
大冬天的屋門都關著,我就聽到個音兒,好像是他家的兒媳婦拿了勝男新做的一雙棉鞋回娘家給她娘家妹妹穿了。
一開始那小媳婦還不承認,是勝男鬧起來了,勝男她哥心疼妹妹,質問那小媳婦,小媳婦才認了的。」
羅鈺一愣。
啥年代都有「伏地魔」啊!
幾位大媽卻像是跟平常一樣,神色淡然。
羅鈺瞅了一圈,就連許主任都跟沒聽到一樣,該寫寫該畫畫,對此事漠不關心。
羅鈺腦子一轉就明白了。
她們做婦女工作的,這種事肯定沒少見,一次兩次還生氣,見多了就習慣了,也不當回事兒了。
「隔壁都要打翻天了,那小媳婦一開始還喊叫,後面都沒聲兒了,我估計是打暈過去了。」
羅鈺忙接口問道:「胡大媽就沒去管管?」
胡大媽翻了個白眼兒,「咋管?半夜三更的過去敲門問他們為啥打媳婦?他們家臉面還要不了?
人家沒上門找,我就不能出聲兒。
好事不出門壞事兒傳千里,人家沒找過來就是想捂蓋子,將事兒掩下去,我主動找上門那就結了仇了。」
雖說她是管婦女這一攤的,可也不是什麼事兒都得往上沖,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她可不干。
別到時候她好心好意勸了一溜十三招,人家小媳婦再恨上自己,她圖個啥!
受教了。
羅鈺很快就想通了,又聽到張大媽說起了她鄰居二姨家的八卦,直到快到十一點了,席北戰出去了一會兒,拿了個飯盒回來,和她的一起放到了爐子上熱。
中午幾人一起吃了午飯,席北戰還特意去食堂打了白菜燉粉條回來大家一起吃。
沒肉,但白菜沒上過化肥,吃著是真香,甜滋滋的,讓人吃了還想吃。
這一天的時間羅鈺就在聽屋裡幾個大媽聊八卦當中過去了。
下午下班兒,幾人走出辦公室,羅鈺凍的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身上的大衣,躲在席北戰的身後出了辦公樓。
「咋還下沒完了?」
張大媽抱怨了一聲,快步衝進了風雪中。
許主任擺了擺手,「咱們也趕緊走吧,看這天兒明天差不多要停了,等雪停了還得清雪呢。」
劉大媽幾人聞主點了點頭,也緊跟著走了。
羅鈺和席北戰留到最後,眼睛不住盯著前面幾位大媽,就怕她們一個沒走穩當摔了。
這個年紀摔一下可不得了,容易骨折,他們得看著點,至少在出礦區大門前得看著。
兩人站在礦大門口好半天,等幾位大媽都走沒影了才往回走。
「每次下雪都得清雪嗎?」
羅鈺好奇地看向席北戰。
席北戰搖了搖頭,「我就比你早來三個月,我哪裡知道,聽說是有這麼回事兒。
不光得清理院子裡的雪,外面街道上的雪也得清理,方便人走路。」
羅鈺瞭然地點了點頭。
羅鈺小時候上學時也參加過掃雪,雪一停就回家拎著鐵鍬走回學校,然後以班級為單位分片清理。
她們學校人多,一個年組四五百人,一人清理大概兩三米左右,也不用整條馬路都清理了,主要是慢車道清理了就行,中間那塊就不管了,車來車往的學校也怕出事兒。
等第二天羅鈺起來,發現外面雪已經停了,院子裡的雪昨天席二姑在家都掃兩回了,昨天夜裡又落了厚厚一層,足有五六厘米那麼厚。
羅鈺將昨天下午新織的紅色長圍脖繞著脖子戴好,戴上席二姑特意給她做的灰布棉手悶子,拿上鐵鍬就準備出去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