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鬼打牆
葉家。
葉慕寒最終一無所獲的回家，但他也振振有詞……偌大的京城，要找一個人何其難，他今天在外面發動了一夥兄弟一起找，也沒找到，能怪他嗎？
「三兒盡力了。」
周茹看著葉棠，有些心疼葉慕寒了……葉棠也不是真的懲罰葉慕寒，只是給他一個教訓，他能不知道在京城裡尋人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今天晚上做兩個肉菜，老大一家回來，小雪也回來。」葉棠吩咐妻子。
周茹沒問……這還用說，是老大通知的唄。
葉慕寒也反應了過來：「老大他什麼意思？葉慕雪在他那兒不知道通知一聲？」
「老大是你吃的？」葉棠當即一瞪眼。
葉慕柏在一旁替葉慕松說了一句話：「大哥怎麼知道你和小雪鬧翻了的事情。」
「哼！我不信葉慕雪不跟他說。」葉慕雪悻悻然地嘟囔了一句，心裡還在琢磨著是直接從葉慕雪手裡拿錢合適，還是利用葉慕雪從于斌手裡釣錢。
五點，葉慕松和楊雪帶著葉天來了，不管對老大夫婦倆有什麼不滿，葉天畢竟是葉家的大孫子，時間長了不見葉棠和周茹還真是有點兒想。
「大哥，小雪沒跟你一起回來？」葉慕柏殷切地望著葉慕松。
「沒有。小雪白天去找住的地方了。」
葉慕松說著，看了看桌子上的座鐘，「快來了。」
他這番話說的平靜之極，但在葉棠和周茹耳中，就覺得震得慌，解讀一下……一、女兒跟本家離了心了；二，出去住不拋費錢嗎？有這錢貼補一下家裡不行嗎？最重要的是，這女兒越來越不受他們掌控了！
葉棠看了周茹一眼，後者正待開口，房門一聲輕響，葉慕雪推問而入。
「爸，媽，二哥，我回來了。」葉慕雪笑著打招呼。
沒有人能夠明白葉慕雪此時的心境，一個簡簡單單的『我回來了』，卻是跨越了二百餘年的坎坷。
「回來就好。」
周茹陰著臉不吱聲，但葉棠這個大家長開口了：「這次是辦理返城了？」
「是。」
葉慕雪拉出一張椅子坐了……都是自家人，沒必要客氣，「辦理的病退，我的病再不治就危險了。」
她不是詛咒自己，她的靈魂與肉身之間的不匹配確實是個大問題，如果放任不管，肉身總有一天要崩潰，如果她的修煉……尤其是五行靈體的修煉，大幅度提升了肉身的強度，情形正往好的方向發展，但若說是比較樂觀……那還早得很。
事關女兒生死，葉棠不能不問。
葉慕雪則是半真半假的回答，她的這個病，西醫治不了得用中醫手段……沒錯，聚氣丹你能說它是西醫嗎？雖然是修真的手段，但從醫學角度來看，它確實是中醫，沒毛病。
「我不能跟你們同住，因為咱家的地兒太小了，這些藥味太重，而且有些藥還有點毒性。」
葉慕雪一邊說，一邊看眾人的表情……葉棠聽得很認真，原本帶搭不理的周茹顯得有幾分關切，葉慕松夫婦自不必說，葉慕柏和葉慕寒的神色有幾分……發人深思啊！
不過她也滿足了，有時候她也懷疑自己有聖母屬性，但今天看到父母的表現，她知道自己做的沒錯，至於說葉慕寒、葉慕柏兩個人……呵呵，權且把他們當個人吧。
「到底是什麼病啊？」
周茹實在是忍不住，畢竟她是當媽.的，閨女得了莫名的病症她也憂心……她是偏心了些，可畢竟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葉慕雪的情況跟她們說……真的很難聽明白，於是她把西醫的診斷給他們看了，然後又說了一堆中醫術語，最後歸結為兩個字：「簡單地說，你們就把這種病看成是一種『虛症』就行了。」
葉棠擔憂道：「那具體怎麼治啊？」
葉慕柏也在一旁露出擔憂的樣子：「這不就是絕症嗎？」
啪！
周茹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這是你妹妹！」
葉慕雪神色淡然，似乎全不以為意：「有治療的辦法就不是絕症，我這病也好治，有錢，有藥。」
葉棠剛要張口，一旁的葉慕柏連忙說道：「媽，飯做好了吧？趕緊吃飯，要不飯涼了，小雪治病的事不是一時半刻能說清的，吃完飯再說。」
周茹沒有說話，起身去端飯，楊雪挺著肚子要去幫忙，被葉慕松按回了座位，他起身跟周茹上菜……由於葉慕雪的『病情』，晚飯的氛圍很沉重，連葉天都知道看大人臉色了，但葉慕柏和葉慕寒二人像八百年未見到肉一般，埋頭苦吃，最後連周茹都看不下去了……但又能怎麼樣？還能把筷子奪下來？
吃過飯，周茹讓葉慕柏和葉慕寒收拾桌子，兩個人不情不願的應了，葉慕雪坐在床邊，葉棠和周茹坐在床里。
「家裡的情況我知道，」
葉慕雪直截了當：「我沒想過要家裡接濟，我在外面住會定期回來看望你們。我的工作和個人問題就不用你們來操心了……別激動，媽，你聽我說。」
看到周茹又要開口，「我的餘生都得為我的命去奮鬥，正常的工作根本不適合我，我要經常入山採藥，不僅治病也要採藥為生。我的身體也必需以藥溫養，普通的嫁娶已經不適合我了，你們操心也沒有用。」
葉棠和周茹還在消化她的話，葉慕雪轉頭看向葉慕松：「大哥，你送大嫂和小天回去吧，有時間我去看你們，房子我找好了，今天晚上我就去新房子住。」
「好。爸，媽，我們先回去了。」
葉慕松本來今天要去火車站卸貨的，因為葉慕雪回家，耽擱一天，要是現在送妻兒回去，還能趕上。
「楊雪路上小心些。」周茹難得說句關心兒媳婦的話，慌得楊雪連連應聲。
不管怎麼樣，父母對自己的態度跟前世的記憶大不相同，讓葉慕雪感到了稍許的暖意，她也樂意跟父母說說在東北插隊這些年的遭遇。
……
葉慕雪新宅。
一共十六間房，房主占五間，其餘十一間則由十戶租賃，這個時候京城……不，是普遍住房緊張，所以那十戶人家也都瞄上了沈家自留的五間房，沈夫人就是被連續多年精神摧殘整抑鬱了，才走上絕路……嚴格說，這些租戶雖然稱不上兇手，也絕對不無辜。
關於沈重陽要走的消息倒是都知道，但不知道是誰接手，房管所的人信誓旦旦的向他們保證至少拿出三間房子來解決他們的困難，這些日子都盯著那三間房子。
今天有些奇怪，晚飯時，沈重陽就沒露出，有人就核計著他是不是搬走了……正在大傢伙琢磨的時候，正房的燈突然就亮了，有心人發現，那五間房是一齊亮的。
這是怎麼回事？
沈重陽向來都是在人在哪個屋就點哪屋的燈，而且他一個人怎麼同時亮起了五個房間的燈？
隨著議論，眾人都來到了院子……議論中，眾人又有了新的發現，五個屋子燈全亮著，可是卻沒有人影，當然，可能是沈重陽躺下了，但躺下的人會把五個房間的燈都點亮了嗎？
就在眾人議論之際，院中驀然颳起一陣旋風……聲音嗚咽，就像是有人在號哭，眾人都是一哆嗦，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個鄰居看了眾人一眼，試探道：「沈教授一個人住，要是出個什麼事……咱們都是鄰里鄰居的，要不……去看看？」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他……意思很明確，你出的主意你去。
這個鄰居是一名中年壯漢，雖然他的媳婦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逞強，但他覺得眾目睽睽之下，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也的鬼沒出意外，只是眾鄰居見他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原地踏光，怎麼叫也不聽時，這才發了慌。
「這該不會是鬼打牆吧？」一個上歲數的鄰居猜測。
一個年輕人不解：「什麼鬼打牆？」
那位上歲數的人不說話了……這年頭動輒上.綱上.線，他也不敢亂說了。
那個年輕人的家長卻小聲跟他普通了一下——
所謂『鬼打牆』，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時，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處走，所以老在原地轉圈。
他們這位鄰居遇到的情況還不一樣……沒轉圈，但意識模糊，可能還覺得自己是一直前行呢。
「大壯，大壯，」
這會兒他媳婦已經慌得失去了分寸，她喊了半天，丈夫也不回頭，還在那原地踏步，不由得哭了起來，向著眾人求援：「老少爺們，求求你們幫幫我們大壯，遠親不如近鄰，求求你們了！」
眾人都沒搭話，沉默以對，還是那位上歲數的鄰居開口了：「大壯媳婦，你閉上眼睛伸手將他拽回來，如果你不成，那其他人也沒辦法。」
大壯媳婦也害怕，但她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哆哆嗦嗦的上前，閉上眼睛用力拉住大壯的衣襟，用力向後一拽……『噗通』！
她一個屁股墩坐在了地上，但大壯也被她拽倒了，正好坐在她腿上，疼得她呲牙裂嘴的……但她顧不上喊疼，緊張地搖著大壯的身子：「大壯，你怎麼樣了？吱一聲啊！」
大壯的目光有些茫然，好半天才『啊』了一聲：「怎麼回事？」
眾人七嘴八舌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大壯此時也終於記起是怎麼回事，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起身順便拉起媳婦，「回家。」
他拉著媳婦回屋裡，隨手將探出腦袋張望的兒子也拽了回去，『咣』的一聲把眾人的詢問聲關在了門外。
其實所有人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讓大壯感到憤慨……自己需要救援時，誰也不伸手，現在想起問自己來了，做夢！
門外的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大壯不說，他們總不能打破門把他拖出來吧？
至於說再去一個試試……誰敢？
「誒！恐怕是再也得不到安生了！」
那個說出『鬼打牆』的鄰居搖搖頭，嘆息一聲回屋……驀地，正房五間的燈全滅了，院子裡黑漆漆的，儘管其它房間也亮著燈，但院子裡的人就覺得自己好像在另外一個天地似的。
嗚……
驀地，一股旋風在院子裡面捲起，哭聲不絕，眾人只覺得氣溫驟降，膽氣一弱，紛紛跑回自己的家。
院子當中的旋風還在……而且越卷越高，兩側廂房的人都緊張地扒著窗戶看著，漸漸地，旋風消失了，一道低著頭的女人身影出現在旋風消失的地方。
就在眾人猜測她是誰時，那個女人猛地抬頭，露齒一笑……詭異的是，每個人都是覺得她在沖自己笑，而且不僅是廂房，倒座房的那些人也都看到。
「啊！」
……
尖厲高吭的聲聲在院子裡此起彼伏……在一間東廂房裡，那個上歲數的鄰居蜷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嘴裡喃喃念著：「是她，她回來了。」
……
「做得不錯！」
葉慕雪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誇獎旁邊啃著一根胡蘿蔔的美少女。
「懲治他們一點難度沒有，用不用給他們加點料？」
「不用。過一段時間再說，就看他們識不識趣了。」
一人一兔交流著，自得其樂，昨天晚上就是美少女施展幻術營造出來的效果，那個女人卻是沈重陽故去的妻子。
不要以為幻術殺不了人，而是幻術不以殺戮為主，但要是死人的話……至少這些普通人是受不了的。但葉慕雪不想造這份殺孽，這些人雖然在沈夫人的事情行事不當，但不到以命相抵的地步，而且她也不是為沈夫人報仇，只要他們老老實實的搬離就行了。
忽然，葉慕雪目光一凝：「你先回空間避一避，我們有客人來訪。」
她剛剛將美少女送進山海空間，就見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領著兩名警察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說著什麼。
緊接著，他們敲門進了東廂房的第一間……「報警了？我倒要看看他們如何破案！」葉慕雪嘴角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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