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御劍術（續）
幻術能不能置人於死地！
這要取決於兩個方面，一是受術者的實力；二是施術者的主觀意願。
葉慕雪大清早回到銅鑼巷24號，就看到一副人仰馬翻的景象，那幾家租戶的男人都或多或少帶上點兒傷……而她沒想到的是，昨天來調查情況的兩名警察居然也在這時在，只不過今天沒有了昨天那種威風凜凜的模樣，顯得有幾分狼狽。
老許的腦門一片青紫，坐在那蔫頭搭腦的，有點兒腦震盪的意思；年齡小的那位腿伸的筆直坐在地上，腳踝位置腫得跟個饅頭似的。
「喲，這是怎麼了？」
葉慕雪看著這個好似大型車貨現場的樣子，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年輕警察看到她，氣不打一處來，語氣中充滿了不善。
「必須說嗎？」
葉慕雪看到老許和周圍的人都盯著她，「不說又是一個麻煩……我回城以後，因為沒住的地方，剛開始的時候是租了一間房子住，還沒退，昨天不是這兒……不乾淨嗎？我有些害怕，就回我的出租屋睡了。」
「有人證嗎？誰能證明你在屋裡睡覺？」年輕警察有些口不擇言。
「混帳！」
葉慕雪當即怒了，眼神仿佛利劍一般直視那個小警，一股森森寒意將老許和他籠罩了起來……葉慕雪想要苟起來，天曉得因為她這隻蝴蝶的變化，會引起什麼變故。而且她一直知道，雖然這個世俗間缺少靈氣，缺少各種修煉資材，但修真界並未捨棄這裡，世俗也藏有底牌，必要時也是有反擊之力的。
不過在修至鍊氣五層後，她也有底牌了……五行遁術保證了她進可攻，退可守，在世俗與修真界的壁壘消失之前，無人能對她產生致命威脅。
若在平時，除非是威脅到她的生命了，她才會出手……修真者不能毫無顧忌的對普通人出來，是一條鐵律，但不是出於仁慈，而是因為因果。這種因果在平時不會有什麼起伏，但在渡劫之間，就有可能轉為渡劫者的心魔。
為什麼她會憤怒？
一個黃花大閨女晚上睡覺時有人圍觀……像話嗎？！
或許你可以說，圍觀的也有可能是女的……但也有可能是男的，這世界從來不缺少惡意，事關葉慕雪的名聲，不由她不怒！
年輕警察還要硬氣一下，但被老許制止了，命令他道歉，隨後在他耳邊低聲說了緣故，年輕警察頓時知道了自己那番話所帶來歧義。
「對不起。」年輕警察向葉慕雪道歉。
「行吧。我原諒你了。」
葉慕雪也不得理不饒人，「你可以去打聽我出沒出小院，你們有任何問詢，我都無條件配合。」
「我們可以去你屋裡看看嗎？」老許謹慎地問道。
剛才那一剎那，他感覺就像是……凌遲！不是真被凌遲了，而是每一寸肌膚上面都懸著一枚小刀片似的，雖然這感覺只是一瞬間的事，可他絕不認為那是一時錯覺。
雖然老許已經認為葉慕雪不簡單，但出於警察的職業，他還是要進葉慕雪的房間中搜查一下。
「請。」葉慕雪打開房門，大大方方地請他們進去檢查。
結果自然不消說，什麼也沒查出來，葉慕雪微笑著將人送走，『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將眾鄰的視線關在了房外。
「姐！沒意思。」
美少女撤去了幻術：「一點也不好玩。」
「好了！」
葉慕雪只得安撫她：「等那些人搬走後，專門給你煉一爐百草丹。」
只要原料夠，一爐可以出一百餘粒百草丹，美少女是拿百草丹當糖豆吃的，一聽給她單煉一爐，美少女頓時滿足了。
葉慕雪賄賂成功，將美少女留在屋裡，她又回吳家小院閉關修煉御劍術。
一提起御劍術，人們想到的劍氣如虹，猶如雲捲雲舒一般……絢麗到了極致，但《蜀山劍俠傳》中的劍仙，在掌握御劍術之前，無不嫻熟劍技，葉慕雪也是從基礎功開始……單是拔劍和還劍入鞘，葉慕雪就練習了一千次之多。
當拔劍還劍練習嫻熟後，開始練基本劍訣挑、托、刺、劈、抹、掛、搜、閉、掃、截……對於葉慕雪來說，有兩個障礙需要逾越，一個是劍器的改變需要適應，二是神識的強大需要重新適應，好在前期她通過大量的繪製符籙和煉丹，已經初步熟悉了對神識的掌握，控制飛劍也就相對容易一些。
一晃眼，十天過去了……
山海空間，清風明月自從離開了東北那片森林之後，很快就適應了這裡，如果不是它們的脖頸上套有項圈，幾乎跟野狗沒什麼區別，算是山海空間少有的食肉性『猛獸』，而且它們的體形比之前大上了一圈，牛犢子似的，看著也確實不像是家犬了。
這一天，兩隻狗子剛剛完成一次壯舉……獵殺了兩隻兔子做午餐，就在它們準備享用的時候，突然一道青碧色的光華向它們激射而來。
雖然它們不知道什麼是飛劍，但不妨礙它們本能的感到危險……十分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獵物，兩條狗子掉頭就衝進了樹林。
然而那道光似乎比它們還要靈活，緊追不捨，哪怕狗子們跑出花來，劍光還是越追越近……一股徹骨的寒氣逼迫著它們不停地奔跑，八隻粗大的爪子幾乎都要離地了。
突然，一陣清脆的笑聲在林外響了起來，那道緊追不捨的劍光終於停了下來……一柄飛劍距地面大約三米的地方停在那裡，劍上猶自散發著針砭刺骨的寒氣。
「汪……」
「汪……」
兩條狗子聽到無良主人的笑聲，委屈之餘大為憤怒，但它們不敢衝著主人叫喚，但對那柄寶劍……剎那間充滿了鬥志，對著它呲牙咧嘴。
驀地，飛劍上寒光爆射，兩隻狗子只覺得皮毛如同被針刺一般，它們立時哀叫一聲，夾起尾巴向林外跑去。
看到兩隻狗子夾著尾巴委委屈屈的尋求安慰，葉慕雪一手一隻擼起了狗頭，可眼裡全是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哈哈哈……」
忍不住怎麼辦。
……
吳家小院，堂屋。
老吳愜意的坐在……哦，應該是倚在躺椅上，手裡拿著個西施壺嘴對嘴地喝了一口，然後眯縫著眼睛，嘴裡喃喃自語：「這丫頭，神出鬼沒的，過年也沒回來，上哪兒了……」
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響動，老吳沒當回事……但下一刻，他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羅秀娥今天有事來不了，葉慕松夫婦白天上班，這來的是誰？
掀門帘一看，裹著像個球似的葉慕雪正慢吞吞的來到出租屋前，背後還背著一個背簍。
「吳叔，過年好！」
葉慕雪還不忘拜年。
「過年好。年都過了想起來拜年了。」老吳牙疼。
「正月十五之前都是年。」
葉慕雪把簍子放下，「吳叔，我嬸子不在？」
「她家裡今天有客……你回來正好，我還琢磨著午飯怎麼解決呢。」
老吳踱著四方步來到跟前看那簍子，「什麼時候草根子也當寶了？」
「您那時什麼眼神？」
葉慕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這都是藥材！」
「你失蹤了幾天就是為了弄這些藥材？」
老吳皺著眉，「還沒回家吧，你知不知道你家裡人都找你找瘋了？」
「哎呀！」
葉慕雪後知後覺地拍了拍腦袋……這個真忘了！
「走得急！一時忘了。我立馬回去。」
「也不差這一會兒了，先把我的飯給做了。」
老吳叫住了她：「先告訴你個好消息。」
葉慕雪把背簍拿回屋裡，然後上廚房，嘴裡還不閒著：「還有好消息，說說看？」
「你那套院子倒出來了。」
老吳看著她的臉色說道：「那十戶鬧著要退租，房管所只好答應，現在那院子鬧鬼的傳說都傳遍了，估計一時半會是沒人租了。」
「你不怕？」
「我為什麼要怕？吳叔，不瞞你說，這房子是我堂堂正正買回來的，不欠誰也不虧心，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我是唯物者，從來就不信那些鬼啊神啊的，多半是那些鄰居以前做過什麼事，心裡發虛。」葉慕雪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老吳沒再言語，背著手回堂屋了。
廚房裡肉菜齊全，而且還有過年炸的各種丸子、熏魚等，做起來簡單……一會兒的工夫，四菜一湯齊備了。
「是四菜一湯……可你是準備幾個人吃啊？」老吳看著面前的桌子。
「兩個人唄……量是多了點，可你總得讓我吃飽啊，不能你吃飯就餓死廚子。」
「……開動！下回說什麼也不讓你做飯了。」
老吳嘆息……不過葉慕雪的廚藝確實是好，羅秀娥和她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吃完飯，葉慕雪收拾完碗筷後就要回家，老吳喊了聲『等等』，然後進禮屋拿了一兜點心和罐頭，還有一瓶五糧液：「回去還能空手回去？這些東西我用不了，你拿回去吧。」
「吳叔，謝謝了！」
葉慕雪也不做作，拎上東西謝了一聲就邁出堂屋……當然，那個背簍得帶了。
「小葉啊，還有一件事。」老吳又叫住了葉慕雪。
「什麼事？」
葉慕雪疑惑地看著他。
「過兩天小霍和小孫可能要找你了解一下情況……別緊張，據實回答就行。」
老吳還知道安慰人，孰不知『據實回答』才會讓人緊張。
走在街道上，再一次感受著這片古老大地上的節日氣氛，葉慕雪不禁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片土地上，幾千年來飽經各種天.災人.禍的摧.殘，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卻始終沒有喪失生活的信息，這種勁頭就連修真界也是罕有的，上輩子自己真的昏了頭，依託山海空間，居然在修真界苟著……自找的。
大過節的，拿著藥進家門不太好，葉慕雪早就把背簍收起來了，拎著網兜進了大院，見人都打招呼。
「李嬸，過年好啊。」
「喲，過年好。小雪，你沒在家住啊？」
「沒。我在外面租了個房子，家裡住房緊張，沒辦法。」
「那你工作找著了？」
「算是找到了。收入也還穩定。」
說話間，她已經來到了自家門前……一推門，門沒插上。
坐在床上的周茹聽到葉慕雪講話的聲音，眼就看著門口，葉慕雪進屋就是一個：「媽，過年好。」
得，把她的話堵嘴裡了。
唯物歸唯物，大過年的，有些不吉利的詞還是挺過心的，看到閨女直運氣：「過年上哪兒瘋跑了？」
「媽，別生氣。」
葉慕雪把網兜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床上，編了一個自己在冰天雪地中找藥的事情……自己的兒女不信還信別人不成？周茹立馬就信了。
「三哥呢？」
「你三哥是能坐得住的人嘛，又出去和他那些豬朋狗友玩了。」
討厭的人都不在家裡，葉慕雪也能以輕鬆的姿態坐下來跟周茹好好說說話……畢竟，修煉不是生活的全部，前世渡劫失敗，就是因為心魔做崇。
「小雪啊，前兩天有人上門提親了，你要是覺得可以看看……」
「媽，我不是說過我不嫁的嗎？」
「可女孩子終究要嫁人的……你不嫁人，等將來我們不在了，你也老了不能照顧自己，那可怎麼辦呢。」
「媽，你想沒想過，一個女人在婆家，肩不能提，孩子也生不了，先不說能不能嫁出去，婆家能容嗎？生活能幸福嗎？」
「啥？不能生了？」
周茹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一副不能置信的模樣。
「很危險。」葉慕雪見狀有些不忍。
她沒有辦法說什麼『女性要獨立』，獨身主義……甚至連丁克這種比較前衛的理念也不能灌輸，更不用說什麼長生了……事實她是追求長生，短時間她也達不到，只好下猛藥，哪怕給自己潑髒水也顧不得了。
見周茹失魂落魄的模樣，葉慕雪只得繼續……下藥，「媽，沒你想像的那麼悲觀。我和大哥關係好，小天那孩子也不錯，三歲看老，將來他的品性一定錯不了，幫我養老沒問題。再說了，我正在治療，等病治好了，再嫁人也不晚，到時候生他十個八個的玩兒。」
一席話，把周茹說笑了，「你以為自己是豬啊，還十個八個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