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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皇後伏壽:我能做的,隻有最後一次的順水人情
劉協看著皇後伏壽離開,隻是暗暗嗤笑一聲。
你不願意多看朕,朕更是看你一眼都覺得污了眼睛。
你這條曹操的母狗細作!
滿寵看著皇後伏壽離開,這才對劉協道:「陛下沒有其他吩咐的話,臣將這些禮品都送庫房去了。」
劉協點了點頭。
看著滿寵帶著人將十幾箱擡走,劉協這才拽著司馬朗的手腕,拉著他進禦書房,一臉熱忱地道:「來,司馬愛卿,跟朕去裡面坐坐。」
司馬朗環顧了一眼四周。
四周冷冷清清的,幾乎看不到人影。
這偌大的皇宮,就像是一座活死人墓。
司馬朗一邊被劉協拉著進去,一邊暗暗嘆息。
果然,大漢要沒了。
他倒是有心讓張遂將天子想辦法弄到鄴城去。
但是,父親和二弟一直不同意,還一直嚴厲警告,讓他不要再胡思亂想。
劉協和司馬朗進入禦書房裡。
劉協讓司馬朗坐下,這才回到案幾上,將案幾上的各種史書推到一邊,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司馬朗,一邊打開畫卷,一邊問道:「大將軍在河北如何了?昔年朕在函谷關和大將軍辭別,彼時,他還隻是個中郎將。」
「稚嫩得很。」
「朕還賜予他新城亭侯之爵位。」
「沒想到,僅僅數載功夫,他能成長到如此地步。」
司馬朗隻是乾笑著。
他是親眼見證張遂的成長。
也代表著司馬家,幫助張遂到如此地步的。
大將軍才華橫溢,勇不可當,而且能聽人意見。
他能走到這一步,雖然有著機遇使然,卻也是理所當然。
劉協剛想繼續誇張遂幾句,畫卷已經打開。
雖然是十數塊碎片黏貼好的,但是,並沒有損壞徹底。
劉協一眼看到畫卷的標題:東方紅,河北志士圖。
他的眼睛微微一亮。
難道自己誤會了張遂,他的心裡一直藏著大漢?
然而,劉協目光很快注意到畫卷中央。
那裡,他和皇後伏壽背對著畫卷之外,隻有背影,似乎兩人正看著畫卷深處。
而張遂這個大將軍,這個臣子,反而面向著畫卷,以一種俯瞰的姿態看著他。
劉協的臉色刷得下慘白。
甚至,嘴皮子都在哆嗦。
司馬朗看著劉協的神情變化,暗暗嘆息了口氣。
這幅畫,他送來之前就看過了。
這是整個河北所有文臣武將的態度!
如今,即使大將軍不願意這麼做,也由不得他了。
其實,這些文臣武將,早在袁紹時期就這麼想的。
隻是袁紹沒有腦子。
或者說,被欲望沖昏了頭腦。
和袁術似的。
遠沒有這個實力,就開始商議稱帝事宜。
大將軍實力超過袁紹時期,卻一直穩紮穩打。
大將軍,才是天命所歸啊!
劉協看了一會兒畫卷,看著畫卷中的文臣武將,一個個都以一種臣子的姿態站在張遂左右兩側。
劉協雖然極力隱忍,卻還是忍不住一把抓起畫卷,直接撕成了數十塊,用力砸在地上,近乎歇斯底裏地尖叫道:「欺朕太甚!欺朕太甚!」
「張遂,他怎麼敢的!」
「狂妄之徒!」
「狂妄之徒!」
「沒有朕,他憑甚做大將軍?」
「憑甚!」
「這個白眼狼!」
「這個忘恩負義之徒!」
「我要他死!」
「我要他和曹操這個閹黨一起死!」
劉協的聲音很大。
甚至都傳出了禦書房,傳到了附近的侍衛耳中。
然而,這些侍衛像是沒有聽到似的。
他們見識過這種場面太多回了。
如今,他們隻當是又發病了。
劉協雙眼赤紅,對著被撕碎的畫卷踩踏了數十下,這才擡起頭,眼淚簌簌掉落下來道:「司馬愛卿,求求你,幫幫朕!」
「朕已經無路可走了。」
「朕要守護這大漢江山,要對得起列祖列宗。」
「我大漢四百來年的國祚,怎可毀在朕的手中?」
「隻要你們司馬家幫朕奪回這江山,你司馬家就是未來那袁家!」
司馬朗聽劉協這麼說,直接站起身,然後朝著劉協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哽咽道:「陛下,順應——」
司馬朗的話還沒有說完,劉協一把將案幾踹翻在地,嘶吼道:「滾!都給朕滾!」
「你們這群白眼狼!」
「你們這群叛逆!」
「將來朕奪回江山的那一刻,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司馬朗擡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劉協尖叫著,揮舞著手臂,像是癲狂了一般。
司馬朗抽了抽鼻子,緩緩跪著退了出去。
皇後住處。
此時,伏壽手握著畫卷,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伏壽打開窗戶,讓陽光能夠更多地照進房間。
跪坐到案幾前,伏壽小心翼翼地打開畫卷。
看著畫卷一點點展現出來。
看著畫卷裏張遂單膝跪在自己身前,仰望著自己,滿臉的柔情,伏壽臉上浮現一抹動情的笑容,眼淚卻不斷湧了出來。
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畫卷中張遂的臉龐,伏壽無聲哭成了淚人。
這個男人,這幾年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隻是氣質變得更加成熟了一些。
就是自己,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能從當初的一個小小的小都統,成長到如今這地步。
伏壽強笑一聲,手指停在張遂的嘴唇上,低聲喃喃道:「我也幫不了你甚。」
「他日你橫掃六合之時,我給你做個順遂人情,和天子一起下地獄,給你騰出地來。」
說著,伏壽抱起展開的畫卷,走到床榻邊,躺了下去,將畫卷蓋在自己身上。
她那滿是淚痕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她在回味那夜的激動人心。
那夜,這個男人讓她體會到作為女人的快樂。
這些年,她不斷回憶這一晚。
她的記憶都快模糊了。
她都差點忘記這個男人的臉了。
甚至於,這個男人那夜的瘋狂動作,都變得模糊起來。
可現在,一切又回來了。
回來了。
伏壽小心翼翼地抱緊畫卷,低聲喃喃道:「我們有一個孩子,然而,卻死在了我手裡。我不敢讓它出生,甚至不敢讓它讓外人知道。」
「那是屬於我們的孩子。」
「你別怨我。」
「等你橫掃六合時,我就下去陪著它。」
「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個兒子,還是個女兒。」
「兒子的話,應該是像你多一些。」
「他長大時,也會英俊瀟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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