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教不好還打不好嗎?
「真是壞我心情。」
蘇北也不指望張飛宇此時能說出什麼話來,只是多多少少有些怒其不爭而已。
武者相爭,怎可只顧唾面自乾?
他本來是不想管的,但是這確實是有些欺人太甚,尤其是再看張飛宇的模樣,若是自己不在的話,莫不是要把這氣受下來。
猶記得第一次見張飛宇的時候,他也是意氣風發,對著幾位陪練就是一頓輸出。
他口中說著一萬塊一小時挨兩句罵怎麼了,強者就應該狠狠蹂躪弱者——蘇北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知行合一。
他若是沒碰上也就算了,碰上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幾位跟著一同進來的馬仔,被蘇北的勁風甩在臉上,哪裡還不知道這是碰上了鐵板,這個時候卻也是不敢說話。
眼神都是清澈了不少。
「你…是誰…?」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雍濤雙目之中的憤怒幾乎是要噴薄而出,屈辱之感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恨。
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這樣按在地上,就算是他父親都沒有這樣打過他!
更讓他感到驚懼的,還是蘇北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他雖然也只是一階武者而已,但是因為傳承到的父輩基因數量眾多,在一階武者中絕對算得上是頂尖的存在。
可蘇北將他按在地上,此時他竟然是一點反抗的力量都用不出來,一身力量好似蜉蝣撼樹!
啪!
蘇北手上一甩,直接將其面龐打至一邊。
「你很有名?」
「你們這些武二代,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一套。」
武二代是一被欺負就自報家名,好像這樣就能憑空生出一些勇氣來。
「做人還是要靠自己。」
蘇北抬起腳來,一腳將雍濤踢出數米遠,砰的一聲狠狠撞擊在牆面上,牆邊踢腳線都被生生的砸裂開來。
直撞的雍濤七葷八素,渾身無一處不痛。
蘇北只是小施懲戒,沒有用多少力量,不然就不單單是渾身痛這麼簡單了。
畢竟說來說去,這事也就只是簡單的小摩擦而已。
「把人帶走吧,這事就算完了。」
蘇北朝著隨同一起進來的幾人說道,聲音冷峻。
餘下幾人頓時就像是如夢初醒一般,連忙手忙腳亂的上前攙扶雍濤。
整個包廂在這個時間之內,都是極為安靜。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適才那個看上去性格溫潤嗯男生,突然之間的雷霆出手,讓他們都是全然沒有想到。
可所有人此時心中卻都是有些暗爽。
雍濤仗著其父親的身份,在學校中素來是橫行無忌,囂張跋扈,完全不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
此時被蘇北猶如教訓孩童一般的擊打,臉上身上都有血液流淌,看上去狼狽無比的模樣,讓他們心中都是暗自稱快。
尤其是一些少女,看向蘇北的目光幾乎要拉絲。
雍濤雖然橫行霸道,但是不可否認他的實力與天賦,在玉京大學這一屆之中都屬於頂尖,但是在蘇北的手上,確實完全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不過心中擔憂卻是更多,畢竟雍濤的身份可不一般,其父乃是一位戰神級強者!
雍家更是坐落在玉京市中的一個龐大的武道家族,勢力強大無比,得罪了雍家,蘇北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是他們說不得就要面對雍濤的報復!
到了此時,不少人的心中都是萌生出一股退意。
不過畢竟都是些學生,就算是心中有些退意,此時卻也是一動不動。
……
「我父親是雍武王,你竟然敢這樣對我?這玉京市中,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雍濤此時面容滲血,精心打理過的頭髮也變得亂糟糟的,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蘇北。
連帶著其他人他此時也已經恨上了!
雍武王同「勇武王」,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戰神級強者,戰功赫赫,實力超絕,在「柱」以下屬於絕對的頂尖!尤其在雍家往後又出了數位傳奇級、宗師級強者後,便將雍家推向了頂尖武道家族的行列之中。
一門一戰神、兩傳奇,均有赫赫之功。
就算是在權貴遍地的玉京市,雍家也不是無名之輩。
「嗯?」
蘇北眉頭一皺:「既然不想走,那你就先別走了。」
說著。
手上勁風一擰,倒卷而出,似乎是要將雍濤整個人倒吸而來。
「不走便不走!」
雍濤一把甩開身邊幾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嘭!
此時包廂大門卻是在猛然之間被打開,一位身形黑壯的男人站在門口,一眼便看到了雍濤的狀況,一股龐然的氣勢生出橫掃當場!
咚!
就像是有巨大的鐘聲在耳邊爆響。包廂內所有的大學生面色全部一白,好似是被當頭爆喝,一些尚未成為武者的,幾乎是要被這一下震出內傷來。
心神都變得有些恍惚。
大師級?
蘇北皺了皺眉頭。
什麼時候大師級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插手管制了?
不過周圍的學生們,卻是已經有人認出了他。
張飛宇在蘇北的耳邊輕聲開口說道:
「李鵬飛,他是雍家的客卿,進入雍家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雍濤成年以後,就一直跟在雍濤身邊,據說是雍家為他選擇的護道人。」
「雖然在大師榜中無名,但是一身實力也並不弱。」
蘇北點了點頭。
各個武道家族其實也可以看做是一個又一個的武道公司,資助有天賦的寒門子弟修行都屬於基操,作為回報,修行有成之後都會為各個家族工作,屬於是合同工。
而客卿,實際上就是有了編制的高級打工人。
千年以來階級之間越發的難以跨越,高層建築越發的穩固,其原因主要便是在此。
而此時那李鵬飛也已經檢查完雍濤的傷勢,發現只是一些皮外傷之後,心中放鬆了不少。
「濤少爺?」
李鵬飛心中有些奇怪,雍濤突然發出求救信號,他還以為是有什麼大事呢,結果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這還沒到求救的份上吧?
「就是他對我動手,給我把他抓起來!」
「縱凶傷人!」
倒是那貌似與張飛宇有些暗生情愫的嬌姐,已經站到了張飛宇的身邊,不負之前那股潑辣,輕輕拿手肘捅了捅他:「這事,恐怕不能善了……」
張飛宇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事情要是他幹的,那肯定就要兩說了,但是如果是北哥動手的話,還真不算是什麼大事。
…………
而此時他們下面弄得歡快。
卻是渾然不知,在玉京樓的頂層,從來只接待真正強者的包廂之中,此時張立岩也在此。
正在和幾位故交好友暢聊,推杯換盞,好不愉快。
人倒是並不多,算上張立岩也不過是只有四人,但每一位都是他的至交好友,是真正的過命交情。
每一位的實力,否達到了傳奇境界!
不過張立岩在其中的實力,也是唯一登上傳奇武者榜的人。
「老張,咱們算起來也有快一年沒見面了吧?」一人開口道:「自從你去了真武大學以後,這見面的機會確實是越來越少了。」
「差不多一年吧,去年好像也是在武道月的時候見的面。」張立岩滿臉笑容,聞言卻也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總也抽不出什麼時間來,真武市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百獸虛空戰場幾乎就在跟前,這兩年也不安生。」
男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奇怪,只要關係到了,別說是快一年沒見,就算是一兩年沒見面,但見面後很快就能好的穿一條褲子。
而也就只有在這種時候,張立岩才是會吐露出一些疲憊來。
「當初也是你自己選的嘛。」
雍文侯說道:「那會玉京這邊不也有位置……算了算了,不過我現在都想不到,當初咱們幾人中,性子最硬的你,竟然去了真武大學做院長。」
雍文侯看到張立岩面色有恙,立刻調轉話題。
張立岩也並非是什麼大家族出身,真正發跡於兵伍之間,從一個小兵做起,依靠著過人的天賦,一步一步提升上來的。
幾人就是在行伍中結下的深厚友誼。
早年時髮妻犧牲在虛空戰場之中,從那以後他便岩石封心——而當初他的髮妻,便是玉京人。
在幾人中,他和張立岩的關係是最好的,自然是知道他的傷痛之處。
當了院長以後,張立岩在真武大學中誰的面子都不給,莫說是什麼大家族,就算是柱的親生兒子,他說開除也就開除了。
一個人實力超強,也沒剩下幾個直系家屬,一心投入到教育事業之中,說句不好聽的話,這誰也拿他沒辦法。
男人之間閒聊,一般都是從懷舊開始,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家裡的事也都會提起了。
不過幾人也都知道張立岩的情況,往年都是淺嘗輒止,今年卻是不一樣。
頑石尊者孫玉明說道:「我可是聽說了,這次老張來玉京,專門就是為了他的得意弟子來的,締造了一門超品武學?」
盪波尊者郭震開口:「是啊,聽說就連春武王也去考校了?」
「這一回你們真武大學可是露了臉了。」
評定的事情又不是什麼隱秘,對於在座的四位傳奇級武者來說,這天下只要是他們想知道的事情,想要獲取都並不難。
「哈哈哈,那是自然。」
張立岩此時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些自得之色:「這孩子的天賦才情,的確是我生平所見第一人。」
「就是太優秀了一些,其實也沒能幫上他太多。」
他也沒有子嗣,倒是有幾個外甥,但是武道天賦都是一般,當院長這麼些年,他多半的心血都浸注在了真武大學上。
說著,他也是沒做保留,將蘇北前段時間被大師襲殺,甚至是異武王的事情都說了,這些也都不算是隱秘,異武王事件軍部都已經在討論了,估計要不了太久的時間就會有結果。
幾人聽著,也是覺得頗有些驚險。
「沒給他安排護道人?」
「前段時間還沒有,畢竟一般都是各自家族安排的事情,況且這小子才二階,連虛空戰場都還沒有進去過,有點紕漏,差點讓鑽了空子。」
張立岩說起這事也是頗為微詞:「不過隔天軍部就給安排了。」
「誰?」
「白玉堂白老頭。」
幾人都是一愣:「???」
白玉堂是真正的老資格宗師,幾人自然是都知道的。
「軍首安排的。」張立岩無奈說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出於什麼想法,我本都準備請辭,為這小子護道了。」
幾人聞言又是一驚。
張立岩什麼水平他們是知道的,竟然也生出了為蘇北護道的心思。
這已經不單單是看重的事情了。
要不是知道情況,他們都要懷疑是不是老張鐵樹開花了。
「這孩子沒記錯的話,應該還是大一新生吧,進校隊了嗎?高校聯賽一開始,正是他大放光彩的時候啊。」
「嗯。」張立岩不置可否道:「今年說不得,我們真武大學就要位列十大榜首。」
張立岩在外從來不吝嗇對於自家學生的讚美,反倒是在他們面前,會變得嚴肅不少,引得不少學生都是頗為懼怕他。
哦,除了蘇北。
他到現在還記得蘇北問他要資源的時候,那副理所當然的嘴臉。
雍文侯說道:「我家大哥的孩子今年也是大一,在玉京大學上學,心性雖然差了點,但是天賦相當不錯,繼承了不少大哥的基因,有時間倒是可以讓兩人親近親近。」
「那當然可以。」
張立岩開口笑道,只是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他接聽了一下,隨後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他被抓了?」
「…什麼原因?」
「故意傷人?這是什麼狗屁原因?…進去了又傷人了?」
「行……我先問問他。」
張立岩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好兄弟雍文侯,隨後又撥通了蘇北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很快。
「什麼情況?」
「院長,小問題,我能解決,就是進來以後又碰到了點小問題…」
「說情況。」
「……」
「行,我知道了。」
張立岩掛了電話,表情有些奇怪。
「老張,咋了?」雍文侯開口問道,他們的電話都是特製的,但隱隱約約,他好像是聽到了自家大哥的武號。
「沒什麼事。」
張立岩擺擺手:「就是你侄子把我學生抓到警所了。」
雍文侯:「?」
「確實是好手段,說得罪了雍家,要讓我學生在玉京沒有容身之處。」
雍文侯:「?」
張立岩輕輕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頭子:「我看這孩子心性也沒你說的那麼差,當紈絝教訓人反被教訓,這知道打不過,還會搬家裡的救兵呢,法律武器拿起來就用。
孺子可教,我看你抽空給辦個轉學,到真武大學,我再給孩子提升提升。」
桌上都是過命兄弟的交情,說話之間自然沒有什麼遮攔之說。
此時也挺明白了點事情原委。
「哈哈哈老張這院長沒白當,說話越來越有水平了。」
「這動手前也不調查調查?心性確實差了點。」
「可能無法無天慣了吧。」
「老雍,我看你也別著急,紈絝子弟嘛,家裡教不好就讓學校教,我看老張這轉學的思路挺對的。」
雍文侯臉色漲得通紅,哪裡聽不出來這是老兄弟的調侃諷刺:「他媽了個逼的!」
家裡教不好?
我教不好還打不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