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的猜測不無道理。
現在神州大陸各王室的血脈都很是稀薄,不足以開啟化龍狀態,就連千百年來血脈最濃的秦王嬴政,都是在融合了韓國血玉之後才激發了黑龍。
更別提其他人了。
而眼前燕丹年紀輕輕便達至真武境界,而且此戰再無燕國其他王室子弟的出現,很有可能是被他吞噬了,匯聚了除燕王以外的所有的血脈。
這猜測的確準確,燕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操著粗重的嗓子道:「不錯,本王兄弟都為此戰而殉國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打敗秦國,任何人的犧牲都是微不足道的。」
荊軻進秦失敗後,他便預料到秦國大軍壓境的局面不會太遠,在思索許久之後,才做了這個慘烈的決定,強行以血脈將自己堆成了真武。
如此一來,才能有與秦國抗衡的資本。
「呵呵,說的挺冠冕堂皇的,明明是自己修煉天資不到。」
王翦嗤之冷笑:「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得了燕國覆滅?大秦一統之勢浩浩蕩蕩,豈是你這蚱蜢可阻止的!」
「那也得試試了才知道,我燕國如此多的烈士獻身,遺志可移山!」
燕丹氣勢不減,不過眼睛卻飄向了田中等人的方向。
怎麼還沒結束?
兩個人至於連一個剛晉級的伍豐登都拿不下麼?
他這化龍狀態雖然會極大地提升實力,但畢竟是前期修為,比之王翦差了許多,只能勉強做抵擋牽制。
若是再拖下去,情況只會愈發糟糕,畢竟化龍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維持的。
「跟老夫作戰還分心,你這是嫌自己命長了。」
驀然間,金光已經蔓延到了燕丹臉上……
嘭!
空中高漸離拖曳著碎冰倒飛出去,卸掉力道欲要再衝進戰場,可是迎面而來的,卻是一把猩紅長槍!
「他的底牌之一麼。」
高漸離不敢拖大,趕緊後撤。
而霸道槍意將他牽制住之後,伍豐登終是可以騰出手來全力對付田中,凜然眼中充滿了殺意。
在那不到一息的時間內,他以強力衝進田中的領域中,掄起掩日狂砸。
鐺鐺鐺!
幾槍下來田中的長劍都有些豁口,更是被震得手臂發麻,苦不堪言,甚是危急。
這不僅僅是力道上的差距,更要命的是伍豐登那杆長槍的詭異。
由於那鋒刃可以吞噬靈氣,所以田中只能在長劍上部下遠超於之前幾倍的靈氣,這才能支撐得起那驚人的消耗。
但如此一來,他的靈氣消耗太快,絕對不是長久之計,若想止住這頹勢,惟有讓高漸離前來分擔。
可轉頭一看,高漸離此時剛擊飛那道猩紅長槍,距離此地至少還有一息的時間。
一息,在這關鍵之時便是足以決定勝負的了。
「想讓他來救你,那就看看他的速度,趕不趕得上你死亡的速度!」
伍豐登瞬間開啟暴血術,身邊的紅色肉眼可見的濃郁了數倍,直接將田中籠罩了進去。
啊!
他剎那間覺著自己體內的靈氣無比沸騰,甚至還有些不聽使喚。
「領域!領域!」
能硬抗領域的只有領域,田中咬著牙要放開領域,可是周邊的紅色好像凝固住般根本撼動不了,僅僅是褶皺幾下便沒了動靜。
完全被壓制了!
「去死。」
伍豐登拉起真剛,無雙箭意凝結其上,就要一箭了結了他。
嗚~
這時,一道悠揚簫聲響起,伍豐登頓時感覺全身僵硬不能動,耳邊似乎也完全安靜下來,只有簫聲迴蕩。
「終究是用了音波攻擊麼,也只有這樣才能來得及救下田中。」
他眉頭微皺,在暴血狀態下的澎湃靈氣猛地翻湧,迅速恢復了行動力,轉頭看去,果然是高漸離在閉眼吹簫。
簫聲美妙動聽,卻呈現寒氣漣漪在空中盪開,所過之處停止凝固。
「走!」
同時,高漸離的聲音在田中耳畔響起。
後者再也不藏著掖著,只見他那白須紛紛斷裂開來,扭曲呈白色褶皺,將身邊紅色往外推移了十多米,這才擺脫了伍豐登的領域束縛。
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跑!
現在也顧不上什麼面子身份了,再繼續與伍豐登糾纏下去,自己都得折在這裡。
只是支援燕國而已,拼什麼命啊!
「老傢伙,你走不了!」
伍豐登可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左臂袖口涌動,掩日碎片暴涌而出,凝結成型瞬間便刺向田中。
嗚!!!
簫聲驟緊,高漸離已然動用了全力,空中的阻礙何止是金剛的硬度。
可是,這能擋得住掩日?
伍豐登放棄了可以一擊必殺的無雙箭意,改而使用掩日,看的就是它可以吞噬靈氣的特性。
簫聲中有寒氣,可視為高漸離的更高階領域。
領域,說白了就是靈氣的集合。
既然是靈氣,掩日焉能吞噬不了?
就像最開始那般,囚禁住它的領域不到一息就被啃食殆盡,現在也是,掩日鋒刃上的頭骨嘎吱嘎吱嚼著,一往無前,根本擋不住。
「該死,又是它!」
田中徹底知道害怕了,在躲無可躲的情況下,只能提起長劍。
喝!
長劍帶起褶皺,欲要撞在掩日身上。
鏘!
掩日僅僅是伍豐登擲出去的力道,難以為繼,在接觸的瞬間就被他狠狠打飛。
「真以為老夫是泥捏的!」
田中怒吼一聲,然而卻驟然間心頭一顫。
「小心!」
高漸離的提醒終究是晚了,待田中發現端倪之時,無雙箭意已經衝到了面前。
等等,它怎會……
田中眼瞳驟然放大,明白了過來。
剛剛掩日的襲來並非是攻擊自己,而是依靠它能吞噬靈氣的特性在高漸離領域中開出一條道路,然後讓這隻箭矢暢通無阻。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簫聲蕭瑟中,箭矢毫無花哨地沒入田中眉心,旋即周圍猩紅色全然收縮,不多時便蕩然一清。
「呃……」
田中原本就蒼老的面容此時更是肉眼可見的枯瘦,沙啞著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便眼前一黑,含恨而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