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淑寧拍了拍木錦沅的手,拉著她坐到了身邊,「母親如今這種身份,哪裡會有人宴請我?」
木錦沅聽了以後心裡不是滋味,「母親,你和離不是你的錯,若不是禮法不容,你應該休夫。」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已經這個年紀了,已經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我是怕會影響你和衡兒的婚事,尤其是衡兒……」蕭淑寧憂心忡忡。
「母親,我不想嫁人,只想一輩子陪在你身邊。」木錦沅順勢將頭靠在了蕭淑寧的肩膀。
「說什麼傻話!」蕭淑寧哭笑不得,將手中的請帖攤開,「過幾日就是皇家圍獵的日子,長公主想著你們,讓你和你哥哥一起去,見識見識世面,你可以看看兒郎們的風采,順便幫你哥哥看看哪家的姑娘合適。」
「母親,要不我還是別去了,上次相看的事情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都說我晦氣,說不定我真的不適合嫁人。」木錦沅打心底里不想去。
皇家圍獵去的都是有身份人家的公子小姐,男的養足了力氣想要在皇上面前顯擺,女子們精心打扮為了吸引心儀的男子。
她不喜歡這種虛偽的場合,也懶得應付,不如在家好好睡一覺。
去了那裡吃也吃不好,誰也睡不好,簡直是活受罪、
「外面都是瞎傳的,我女兒是有福氣之人,晦氣的是他們,我都聽說了,除了周興陽還算個人,那兩個根本就不是東西。是我被陸疏桐迷惑了。」蕭淑寧不由得有點兒生氣,「這次肯定不一樣,只要有你相中的,母親就讓你外祖母幫你做主。」
「沒有父親也不怕,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會為你撐腰的。」
木錦沅垂眸苦笑,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罷了。
大不了到時候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反正皇家圍獵的別院大的很。
更深露重,去往漠北的杜家圍著炭火聚在一起,顯得其他的幾個流放的人有點兒形單影隻。
木秉文不知道木錦沅和杜家人說了什麼,但還是心虛有意的避著杜家人。
突然,一個官差從他身邊路過,面前就多了一個用紙包著的蔥油餅。
走了一天路,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只給喝了幾口水充飢。
木秉文都以為出城的時候婉娘和他說的安王打點好了一切,會有人照顧他是框他的。
現在一看是真的有人照顧他。
可木秉文剛剛拿起蔥油餅,只聽後面有人喊了一句。
「蔥油餅!為什麼他有蔥油餅吃!」
杜飛宇指著木秉文大喊,瞬間幾十雙眼睛都看向了木秉文,餓狼一般盯著他手上的蔥油餅。
木秉文剛剛張開的嘴,還沒碰到餅,就被一群人撲了上來。
「餅!」木秉文著急的護住餅,可餓急眼的人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不知道誰先動的嘴,直接就沖木秉文手裡的餅咬了上去。
「啊!」
只聽一陣哀嚎,木秉文的手被咬掉了好幾快兒肉,手上的餅更是連渣渣都不剩。
主要不知道誰還踹了他的頭好幾下。
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老實點兒!」官差看到了趕緊過來將他們拉開。
木秉文抱著頭縮成一團,鼻青臉腫。
官差掄起鞭子就沖他們抽了過去。
「不公平,大家都是流放的,憑什麼給他餅吃,還要打我們!」杜飛宇憤憤不平。
「你們是不是收了他的好處!」
「對,肯定收了好處。」
「閉嘴!」給木秉文餅的官差急了,一鞭子就沖杜飛宇甩了過去。
杜飛宇閃了一下,但還是被抽到了肩膀。
「誰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他的嘴抽爛!」給餅的官差有恃無恐。
杜飛宇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卻被旁邊的老夫人給拽住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但我們可以盯著木秉文。」
杜飛宇瞬間明白了。
官差看他們老實了,就又過去吃飯了。
木秉文啐了一口,有官差保護,他還怕這些人不成。
大家看著官差們吃飯也只能幹流口水,慢慢的都躺下睡了,睡著了就不餓了。
可沒一會兒,那個給木秉文的官差就又過來巡邏了,到木秉文身邊又扔給了他一個饅頭。
畢竟上面的人打過招呼,他還是要辦好這件事情。
木秉文快速的將饅頭揣起來,往樹後面挪了挪,看他們都睡了應該不會有人看見了。
木秉文拿出饅頭發現裡面還夾了三塊兒燻肉,好香啊!
他正準備往嘴裡放,忽然一雙手就伸過來捂住了木秉文的嘴,一把搶過了饅頭。
木秉文想反抗,卻狠狠的挨了杜飛宇好幾個拳頭。
「你要是再叫,我保證一定讓你活不到漠北。」杜飛宇上去對著木秉文瞪得溜圓的眼睛就是一拳。
「別看有官差護著你,但你想想清楚我們杜家有多少人,打你一次你叫一次官差,我們可以輪流打你一個人,你猜猜你能熬幾日?」
木秉文的眼神由憤怒慢慢變成了平靜,他知道杜飛宇說的是真的。
杜家全家幾十口人全都在這裡,看他就這一把老骨頭。
木秉文放棄了掙扎,示意他們放開他。
杜飛宇示意放開木秉文。
「饅頭給你們吃,以後他們給我什麼都給你們吃,求求你們放過我,我也是被逼的,你們千萬別聽木錦沅說的那些話,我也是被逼無奈。」木秉文只能求饒。
在心裡不停的咒罵木錦沅,都害的他流放了,還不放過他,真是養了個孽障!
「這麼說你咬死我哥是被逼的,那你說是誰逼的你,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杜飛宇追問。
他一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哥就死了,一家人就流浪了。
他根本不相信他哥會做這種殺頭的事情!
木秉文一噎,他怎麼說?
要是說了是安王,那他更沒命了。
「說啊!」杜飛宇揪住木秉文的衣領。
「我,我不知道。」木秉文抱著頭。
「幹什麼呢?」官差聽到了這面的動靜立刻喊了一嗓子。
木秉文在杜飛宇他們的威脅下,只能笑著探頭出去,「沒事,沒事,睡不著我們聊會兒天。」
官差這才放心,坐下了。
「我什麼都聽你們的,你們能不能別打我了?」木秉文實在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