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份好奇與疑惑交織的複雜情緒,魏以琛實在是迫切地想知道沈若煙到底有什麼企圖。
所以,他決定暫時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當沈若煙像昨天一樣給他夾菜時,他神色如常地吃了下去,沒有絲毫的異樣表現,就好像他對沈若煙沒有任何懷疑一樣。
不僅如此,在臨走的時候,他還像往常一樣,詢問沈若煙想要他帶什麼吃的回來,這一系列舉動,在外人看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依舊如初,沒有任何變化。
然而,在魏以琛平靜的外表下,他的心思卻如同深邃的海洋,暗流涌動。
「想吃冰糖葫蘆!」我眼睛亮晶晶地說道,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
最近每次魏以琛詢問我想吃什麼的時候,我都會照例說出一樣甜品,而冰糖葫蘆就是我的最愛之一。
每次提到它,我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變得愉悅起來。
最近這段時間,魏以琛的改變真的是太讓人驚喜了。
他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好,這種變化就像給我的生活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讓我每天都充滿了期待。
現在的我,不僅有美味的東西可以吃,還能繼續維持和他的親近關係,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無論是誰,處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感到高興吧。
而今天用完餐之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秦素素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來找我談話,而是獨自出門了。
偌大的房子裡,頓時顯得有些空蕩,我一個人待著,一種無聊的情緒漸漸蔓延開來。
就連魏星嶼,雖說他是出去花天酒地、肆意玩樂,但好歹也是有事情可做。
而我呢,無所事事地坐在沙發上,愈發覺得這種空閒有些難熬。
我拿起手機,隨意地翻看著,心裡卻萌生出一個念頭:不能再這樣在家裡待下去了。
昨天我出去見到了沈若煙的朋友,那種和熟悉之人相處的感覺讓我心生溫暖。
今天,我突然很想去看一看姜父薑母,那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啊,是我真正的父母。
其實在「死」之前,我就已經知曉他們不會遭遇什麼危險。
可如今,經歷了這麼多紛繁複雜的事情,我在這個看似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裡努力求生,好不容易才站穩腳跟。
在這個過程中,我對父母的思念與日俱增,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想念。
每一次回憶起和他們相處的點滴,我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現在,這種思念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我的心房,讓我幾乎無法承受。
於是,我當下就做出了決定,我要去見我的父母。
如今我雖頂著沈若煙的身份,但對姜父薑母的思念還是驅使我想要去看望他們,我也知道這一行為非常不正常。
可當下,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哪怕只是遠遠地看父母一眼,對我來說都像是乾涸之人渴望甘霖一般迫切。
於是,我拿起包,毫不猶豫地就出了門。
這一次,和之前一樣,我沒有喊家裡的司機送我過去。
因為這樣做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魏以琛本就對我有所懷疑,他覺得我和賀巡、柳茶之間有著過多的瓜葛,而姜父薑母和賀巡之間又存在著某些關聯。
要是讓家裡的司機知道我去看望姜父薑母,那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會傳開,必然會牽扯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事,這對我目前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勢極為不利。
所以,我獨自悄悄地走出家門,在路邊打了一輛車。
車子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我的心也隨著距離的拉近而愈發激動。
最終,計程車在父母居住的地方緩緩停下,我付了錢,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下了車。
只是我完全沒料到,或許是我今天的行為太過反常,竟被還在家附近的魏星嶼瞧了個正著。
我平日裡行事雖談不上沉穩大氣,但也從未像今天這般慌張過。
我的這種狀態,讓魏星嶼著實感到奇怪。
他本來並無監視沈若煙的想法,只是出於對家人的一種保護心理,擔心我會遭遇什麼危險,畢竟在他看來,我這樣一個看似沒什麼心機的人,獨自出門若是遇到什麼麻煩,那可就糟了。
於是,他便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我依照之前的記憶,讓司機一路疾馳,直接開到了別墅外面。
下車的時候,我的心情既激動又緊張,完全沒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
而此時的魏星嶼,看到我下了車,便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我全然沒有發覺魏星嶼的存在,或許是因為我對父母的思念太過濃烈,那種急切想要見到他們的心情,讓我不自覺地放鬆了警惕。
此時,我心心念念的父母正坐在別墅的花園門口。
我仔細望去,他們的頭髮不知何時已經變得花白,那絲絲白髮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仿佛見證了他們這段時間所經歷的痛苦與煎熬,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短時間內蒼老了十幾歲。
看到這一幕,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我多麼想衝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們,可我不能。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特殊,一旦出現在他們面前,可能會給他們帶來未知的危險。
所以,我只能強忍著內心的衝動,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靜靜地看著他們。
父母現在的生活條件看起來還不錯,已經不用再為生存問題而發愁。
然而,他們的神情卻無比落寞。
每當想到自己臨死之前都沒能好好地為父母盡孝,我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陣一陣地抽痛。
父親和母親在外面並沒有久坐,不一會兒,他們便緩緩起身,相互攙扶著向房間走去。
一直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裡,我才從藏身的角落慢慢直起身來。
此時,我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那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滑落,我甚至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