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劍低頭看著牛三寶手裡的恭桶，只見裡面除了污穢之物外，還有白色的蛆蟲在邊緣蠕動。
一想到這些東西將會沾染上自己的身體，凌劍就感覺渾身上下都變得異常難受起來。
他眼神中第一次露出驚恐之色，拼命地扭動身體想要離牛三寶遠一點，可是鐵鏈緊緊地束縛著他，讓他難以動彈。
「你神經病啊，繡衣衛的人都這麼沒有下限嘛，你有本事殺了我！」凌劍臉色煞白的怒吼道。
牛三寶冷冷一笑：「我們繡衣衛辦案從來只看結果，不問過程，只要能讓你開口，我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為了逼迫凌劍，牛三寶故意把恭桶提到凌劍的面前，那難聞的味道再一次充斥著凌劍的鼻腔，即使他屏住呼吸都沒有用。
「夠了，我說還不行嘛！」
見凌劍終於服軟了，牛三寶臉上露出了得意。
「你先把這玩意拿開！」凌劍咬著牙吼道。
牛三寶把恭桶放在身後，然後警告道：「機會只有一次，凌劍，你可千萬不要自誤。」
凌劍太陽穴上青筋直冒，他堂堂金牌殺手竟然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實在是可悲。
可已經沒有退路的凌劍現在也只能配合，他都不敢想像那些骯髒之物若是真的碰到自己的身體那將會是多麼糟糕的事情。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
凌劍這一開口，牛三寶就怒了。
他還以為凌劍這是在耍他，所以氣急敗壞的牛三寶直接把恭桶輕輕一甩，一些糞便就這麼落在了凌劍的腳上。
凌劍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後氣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啊！！！我不乾淨了！」
看到凌劍一副瘋了的模樣，牛三寶繼續威脅道：「凌劍，你若是還不好好配合，那接下來我就不是往你腳上倒了，而是往你的臉上了！」
「魔鬼，你簡直就是魔鬼！」凌劍崩潰大喊道。
「我他媽的沒有騙你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全身都包裹著黑袍......」
牛三寶蹙眉追問：「你連誰跟你做交易都不知道，你就敢接這個任務？你當我傻啊！」
「暗樓只認錢不認人，我管他是誰呢，只要他出得起錢，我們暗樓就敢接......」
牛三寶見凌劍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便朝著楚雲看了過去。
楚雲點點頭，示意牛三寶繼續問下一個問題。
「那你們暗樓在京都的據點在何處？」
「這個......」凌劍有些猶豫了，這種事他一旦說了，等於背叛暗樓，到時候暗樓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比起死，他更怕牛三寶手上的恭桶。
「在城西，有一家名為綾羅坊的布莊，那裡就是暗樓在京都的據點......」
問出了詳細的地址之後，楚雲轉身就帶著慕容瑤離開了。
他沒有耽擱時間，立馬召集了繡衣衛，他怕去晚了暗樓又轉移據點。
......
皇宮。
德全公公作為乾帝的貼身太監，一直都充當著乾帝的耳目。
他剛剛收到了一些宮外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來匯報給乾帝。
不過推開御書房的大門，就見到乾帝正埋頭看著奏摺。
德全公公深知乾帝在處理政務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就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候。
過了半晌，乾帝放下手中的奏摺，轉過頭朝著德全公公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聽到乾帝詢問，德全弓著身子回道：「陛下，剛剛繡衣衛那邊傳來消息，楚世子帶人抓到了一位暗樓的金牌殺手。」
乾帝握著毛筆的手微微一滯：「暗樓的金牌殺手？這楚雲還有這本事呢？」
要知道暗樓跟白蓮教一樣，都是大乾的心腹大患。
這些年總有朝中官員死於暗樓之手，繡衣衛也一直在追查暗樓，也抓到過一些屬於暗樓的殺手，可都是一些小蝦米。
像金牌殺手這個級別的，這還是第一次抓到，所以乾帝才會這般驚訝。
德全公公輕輕一笑，對著乾帝解釋道：「這殺手可能腦子不太好，他不敢在京都下手，所以綁架了禮部侍郎之女黃婉，用來威脅楚世子前去赴約。」
「誰知楚世子不講武德，去的時候帶上了繡衣衛和鎮國公親衛，所以直接把金牌殺手給抓了。」
乾帝忍不住哈哈大笑：「這暗樓的殺手要都是這樣的智商，那朕可就能放心了。」
「不過說起來楚雲這傢伙的運氣還真好啊，這才幾天時間啊，又是白蓮教又是暗樓的，這一次朕總不能還給他升官吧。」
雖然乾帝不覺得楚雲會超脫自己的掌控，但是這麼短時間內楚雲若是繼續升官的話，恐怕朝野會有非議。
可不升官還能怎麼賞賜楚雲呢？
封爵？
拜託，人家楚雲到時候要繼承自家爺爺的爵位的，給他封爵一點作用都沒有啊。
乾帝不由得有些苦惱，這楚雲年紀輕輕，竟然讓他有了一種封無可封的感覺了......
「對了，楚雲這次沒受傷吧？」
德全公公臉色有些怪異的搖搖頭。
「楚世子倒是沒受傷，不過宰相家的公子聽說現在還在昏迷。」
乾帝有些不理解了。
「這事怎麼還跟宋書恆扯上關係了？」
「因為一開始那金牌殺手似乎把宋公子錯認成了楚世子......」
乾帝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就是暗樓的金牌殺手嗎？怎麼感覺有些怪怪的......
「還有別的事情嗎？」
德全公公沒有猶豫立馬回道：「還有一事，楚世子還帶著繡衣衛搗毀了暗樓在京都的據點。」
乾帝長嘆了一口氣，苦惱地問道：「楚雲如今已經是鎮撫使了，短期內不能繼續升了，你說朕還能怎麼賞賜他？」
「雖然是誤打誤撞，可終究也是為朝廷立功，朕不能沒有什麼表示吧？」
「賞賜金銀太小氣了，爵位楚雲又用不到，朕一時間竟然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德全公公在一旁小聲地提醒道：「陛下，雖然繡衣衛的官職不能繼續升了，何不讓楚世子兼任別的官職呢，只要選一個品階高，卻沒什麼用的官職就行了啊。」
乾帝用力一拍桌子：「行，那就這麼辦吧。」